联邦保守党领导人新鲜出炉 特鲁多迎来最强对手?
七天记者 颜宏 经过半年多的竞选,联邦保守党的明星候选人Pierre Poilievre(《七天》报今年4月7日出版的第793期文章《拥抱比特币的候选人Pierre Poilievre》曾对其本人做过详述,本文不再赘述)赢得了党领竞选的胜利,但如此一骑绝尘、压倒性的胜利还是有些出乎人们的意料。保守党的党领竞选结果是在9月10日晚上出来的,但与上一次保守党党领竞选状况百出,选举结果过了凌晨12点还没有出来,等到胜选的欧图(Erin O’Toole)发表胜选演讲时已经凌晨两点,很多人都等不了去睡了的情况不同,这一次的选举结果在晚上8点之前就公布了,因为只需经过一轮投票,就有候选人的得票数超过半数而当选党领,无需进入第二轮。 民调中一直领先的Pierre Poilievre以68.15%投票率绝对优势获胜,而排在第二多的前魁省省长Jean Charest得票率只有16,07 %。即使Pierre Poilievre在竞选期间曾对魁省前省长口出恶语,引发一些魁省保守党员的不满,但在78个魁省保守党投票区里,他还是在72选区都获得了胜利,而在全国的338个投票区里,他拿下了330个,仅有8个漏网,碾压所有候选人。值得注意的是,今年的保守党党领选举过程中,保守党新增了近40万党员,是之前现有党员人数的两倍,大部分是因为Pierre Poilievre的个人因素而选择加入保守党的,这些人要么是喜欢他独具一格的主张,如他主张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家庭生活、教育、信仰等方面的自由,政府的权力应该受到限制,不能延伸到个人生活中,为此他支持反疫苗的卡车司机示威;再比如他认为使用比特币可以摆脱通货膨胀等;要么是对两年多政府的各种疫情防控措施感到不满的人,而这些占多数的新党员的加入无疑会让原来的保守党改变面貌,而挟着新党员大比例支持优势的Pierre Poilievre如何与联邦保守党的老人相处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大多数 虽说在加拿大联邦政府级别的政治版图中有六党角逐,但实际上只有自由党和保守党有执政的可能性。新民主党太左,太注重福利,加拿大的经济承受不起;魁北克政团因致力于代表魁北克人的利益,追求魁北克独立,所以影响力主要集中在魁北克,在其他省份也没有分支机构,相当于一个联邦层面的地方性政党;另外两个小党都处于边缘状态,注重环保的绿党内部纷争不断,还企图用环保绑架整个社会的发展;人民党则是极端主义者的大本营,不可能获得大部分选民的支持。加拿大历史上也一直是自由党和保守党这两个中偏左和右翼的两大政党轮流执政,其中三分之二的时间由自由党把持政权。 特鲁多领导的自由党自2015年以绝对优势获得胜利以来,已经在2019年和2021年的两次选举中以少数政府当选,显示出选民对自由党的好感和支持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下降,再加上民众对特鲁多的审美疲劳、对自由党的大撒币、太左政策不满以及自由党内各种丑闻不断等因素都让选民渴望换个领导人,只是苦于反对党无人可选。唯一能与自由党抗衡的保守党在最近几年中一直因为内部的定位问题而内斗不已,可以说毫无战斗力。 众所周知,现在联邦保守党是2003年12月,由加拿大联盟党(Alliance réformiste-conservatrice canadienne)和加拿大进步保守党(Parti progressiste-conservateur du Canada)合并而成的,主要代表银行保险业、铁路运输业、能源工业垄断资本和大农场主利益,历来就有“红色保守派”(tories rouges)和“蓝色保守派(Blue Tories)之争。“红色保守派”倾向于社会自由主义;小政府低税收;向罪恶采强硬的态度;军事化;反对堕胎、同性婚姻及卖淫的合法化;支持君主立宪制;和英联邦国家保持密切的来往等。“蓝色保守派”则比较温和,虽然在社会和经济上都比较保守,秉承传统,但不将这种个人选择强加于政治或社会,关注经济良性发展,不抵触增加社会福利,但也不愿意借债,代表人物就是在2006年到2015间担任联邦总理的哈珀(Stephen Harper)。 相比联邦自由党党内比较稳定和团结而言,保守党的内斗明显和不够团结可能是基于以下三个因素,一是在西方社会整体左倾化的大背景中,各种极端思潮涌现,导致同在保守光谱下的主张日趋分化;二是在过去120年中,保守党仅执政40年,每次竞选失败都是一次大动荡、大洗牌;三是保守党等右派的根本理念就是提倡个人主义而非集体主义,也注定了不容易团结起来。联邦保守党也是如此,各色保守派之间存在纷争,红、蓝两色之间的保守派在很多问题上很难达成共识,甚至针锋相对。 在2015年输掉大选的哈珀先后辞去党领和国会议员的职务后,新的党领选举中,38岁的谢尔(Andrew Scheer)经过7轮投票才最终以微弱优势击败对手Maxime Bernier赢得党领竞选,这一方面说明了保守党内部撕裂的严重,另一方面也把Maxime Bernier逼出了党,创立了人民党,保守派势力被再一次分流。在2019年大选中,谢尔领导的保守党虽然在选票上超过自由党,但最终的席位却没能突破,上任刚刚两年的谢尔在竞选中拿不出解决问题的政策,只会对特鲁多进行人身攻击而被广泛诟病,又被爆出使用公款支付孩子的私立学校学费的丑闻,不得不以家庭原因辞职。之后的党领竞选中,处处效仿美国前总统特朗普、以“红色保守派”身份自居的欧图同样经历了4轮投票才胜出,但这位力图“重塑”加拿大的极右翼政客上台后却因试图走中间路线以获得加拿大大多数选民的认可而最终在今年的“自由卡车”示威中被保守派扫地出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动荡后,在第一轮投票中就大比例胜出的Pierre Poilievre,被认为拥有足够的道德权威,可以去改变过去保守党内部四分五裂的状态,而他也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在胜选之后就试图改变自己极端、右翼、具有特朗普影子的原有形象。 新策略 在选举结果公布之后,他和妻子一同走上讲台,但却不是他本人开始讲话,而是微笑着看着他在蒙特利尔长大的妻子Anaida Poilievre Galindo拿起话筒。Anaida用流利的英语、法语和西班牙语先是介绍了自己以及自己成长的家庭。他的父亲本是委内瑞拉的一名银行高管,上个世纪90年代委内瑞拉爆发经济危机,物价飞涨,大量工商业、银行破产,于是在1995年携妻带子以难民身份来到加拿大,在蒙特利尔东部的Pointe-aux-Trembles安家,当时她只有八岁。刚到加拿大时为了养家糊口,他的父亲夏天到各处的农场打工,冬天则到处打零工,生活十分拮据,如果有一个地方的工资没有及时发放,全家就面临断顿的风险;给汽车加油并不是奢侈,而是能够去工作的必要条件。“我的父亲,他从穿着西装和管理一家银行到跳上农田车去收集蔬菜和水果,因为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来养活全家。”Anaida动情地总结说:“没有比养家糊口更大的尊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的情况才开始好转,目前她的父亲自己做小生意。而她自己则按部就班地读书、上学,但她只在渥太华大学传播学专业读了一年,就碰到一名参议员招聘能说多种语言的助理,于是在2008年,她连书都没读完就来到国会山工作。由于工作出色,她在2013年被时任参议院院长的Claude Carignan聘为外联事物负责人,后来又担任保守党议员Michael Cooper的顾问,也就是在国会山工作期间,她与Pierre Poilievre相识、相恋,并于2017年在葡萄牙结婚。Anaida在讲话中强调她们夫妇二人都成长于普通家庭,很理解普通人生活的艰难,还巧妙地把以往生活的艰难和现在的高通货膨胀联系起来,誓言要帮助加拿大人渡过难关。Pierre Poilievre则在后面的讲话中强调他要解决通货膨胀问题,称“我们会让你重新掌控自己的金钱和生活。” 据保守党内部人士表示,这一幕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目的是向公众表明这位新党领与魁北克有着特殊的感情,自己的妻子是蒙特利尔人,岳父一家也生活在魁省。继马尔罗尼 (Brian Mulroney)之后,还没有哪一任保守党党领与魁省有某种特殊的联系。而在第二天Pierre Poilievre以新党领身份与保守党的党团核心小组(caucus)成员会面时,不仅夫人全程陪同还带着当天正好满一岁的儿子,并在媒体面前专门为他准备了一个小仪式:端来一个小蛋糕,点亮蜡烛,再帮他吹灭并切蛋糕。在这一套程序之后,Pierre Poilievre才把手里的孩子交给夫人,发表激情四射的演讲,称将采取各种措施改善加拿大民众的财政困境,还向特鲁多发出首个挑战:不要加税,减少加拿大民众的生活成本,而这一切也是精心安排的,目的是展示一个体谅民众疾苦、与民众共情同时家有幼儿、夫妻和睦的个人形象,而不是大部分人心目中的右翼形象。 新主张 无论是从年龄、从政经历、个人生活以及政治主张,Pierre Poilievre都不是一个传统意义的政客。他自认为比欧图“更蓝更右”,每当前保守党党领在某个问题上模棱两可或表现出中间派倾向时,他就会咆哮出“深蓝”(红色保守派)保守党员们想听的话。也正因为经常发表尖锐、极端甚至导致民众分裂的言论而被誉为是保守党的“攻击狗”(attack dog)。同时他的英法语流利,且思维敏捷,反应迅速,逻辑清晰,特别善于用数据说话,在国会辩论环节经常能把对手逼得语无伦次,有时甚至不得不顾左右而言他,可以说是特鲁多自2015年当选以来最厉害的对手。他不仅颜值和特鲁多相当,也是国会议员中为数不多的非常善于利用社交媒体的政客,不仅有自己的Facebook,twitter账号,还建立了自己的Youtube频道,目前已超过21万订阅者。 正如Anaida在胜选之夜介绍那样,“我的丈夫是一个有原则、有信念的人,一个伟大的斗士,随时准备为我们而战。”Pierre Poilievre也自称为“反觉醒者”(antiwoke),誓言让加拿大成为“世界上最自由的国家”,为此在议会中四处发动攻击,尖刻的语言直击人心,比如为了批评特鲁多政府在应对通货膨胀方面做得不够时,创造了广为流传的“Justinflation”这个词。而他为之“战斗”的主张却和目前的很多共识不同: 应对气候方面,他要取消已经实行的碳税,赞成使用化石燃料,重启魁省已经放弃的Quebec-GNL计划; 金融方面,他推崇虚拟货币和比特币,认为使用比特币是对抗高通货膨胀的方法,承诺一旦当选就把比特币合法化,并把“加拿大变成世界区块链之都”;严厉批评加拿大中央银行,宣称如果成为总理,将通过取消其印制加元的权力来砍掉这家机构; 媒体方面,他讨厌媒体和记者,表示一旦当选联邦总理,将砍掉CBC和Radio-Canada公共媒体的资金; 在价值观方面,他不反对堕胎或同性婚姻,也不像他的前任欧图那样支持枪支,但支持民众表达对权威的不满,要让加拿大民众“自由地用你的价值观抚养孩子;自由选择自己的健康和疫苗;畅所欲言,无所畏惧……”就如同他高调支持扰乱社会秩序的反疫苗卡车司机那样。 在他当选为保守党党领后,魁省保守党议员Alain …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