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记者 颜宏
在去年同一天,也就是3月22日,连任的新一届CAQ政府颁布再次执政的第一次预算案,还是由财政厅长Éric Girard来发布,这是他连续第五年提交新财年的预算案。与以往发布预算案时财长要穿一双新鞋子的传统不一样,因为受到高通货膨胀带来的高物价和生活成本大幅升高的影响,财长也决定今年不再买东西,而是把省下的钱捐赠给社区机构,而这份四平八稳的财政预算案也受到普遍的欢迎。
2022年,由于新冠病毒疫情的影响、乌克兰危机的冲击以及高通胀对经济的威胁,全球经济都遭遇了较大困难,增速明显放慢,还有经济学家推测全球经济将在今年晚些时候进入衰退。对此,财政厅长Éric Girard认为魁省经济发生衰退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50%的可能性发生衰退,50%的可能性不发生衰退,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魁省都会做好准备。在他看来,2023年是全球经济的过渡年,也是魁省经济承上启下的一年,这一年在高通货膨胀和高利率带来的借贷成本增加的情况下,魁省民众将削减开支;企业也面临需求放缓、借贷成本高企和不确定性增加的问题,因此预计今年的经济增长只有0.6%,明年的增长为1.4%,这与疫情后重启的2021年经济增长同比增长6% 和 2022 年2.8%的增长率形成鲜明对比。而为了保证2024年以后的经济持续、稳定增长,魁省政府必须想办法控制住通货膨胀。
2023-2024年度预算案一览
在全球经济都不太景气的大环境下,这次的预算案依然不急于实现财政预算平衡。根据魁省现行的法律,一旦出现财政赤字,政府需要在5年内达到新的预算平衡,不过务实的CAQ政府在疫情后的预算案中没有拘泥于这个“5年”的规定,而是把这一法律暂停,把平衡预算的期限延长到7年,即把平衡预算的期限推迟到2027到2028年度。在2023年度,魁省的财政赤字为40亿元,计划之后每过一年减少10亿元,以完成到2027-28年恢复平衡预算的目标。不过Éric Girard厅长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表示如果在全球经济恶化的大背景下,魁省经济也陷入困境,魁省将动用紧急储备金,甚至不惜动用世代基金(Generations Fund)里面的钱,这个基金是2006年创立的,初衷是投资赚钱来偿还魁省的公共债务,相当于魁省政府的投资理财账户,目前由CDPQ(Caisse de dépôt et placement du Québec)管理,年收益率在4%到12%之间。
减税
这次预算案最大的亮点就是CAQ政府兑现了竞选中多次提及的减税承诺,从今年7月份开始,魁省前两个税阶的税率将下调1%,此举将使460万魁北克人受益,可以说是魁省历史上最大的减税计划之一,但即使如此大幅度的税费下调,魁省依然是加拿大各个省份和地区中个人赋税最沉重的地区。当然,魁省民众的税务负担虽然比其他地区要大,但魁省民众享受的社会福利,如低价的托儿费用、全国最低的大学学费、低价甚至免费的公民服务等让魁省民众的生活成本明显低于其他地区。
根据新的减税政策,第一税阶的税率从原来的15%下降到14%,也就是说年收入低于49 254的220万魁北克人每人最多可少缴321元税;第二税阶的税率从原来的20%降到19%,即年收入在49 255到98 540之间的人,每年最多可少缴814元。下图是媒体根据不同收入计算出的省税金额。
可征税收入 | 独自生活可省税金额 | 夫妇两人(以同样工资计算)可省税金额 |
尽管这一减税政策被反对党批评并不能真的帮助到低收入人群,反而是高收入的人群获得的减税金额更大,那些年收入10万的人不会在乎少缴的814元。但他们忘了,高收入的人群缴税的金额也更多,减税的话自然减得更多。Eric Girard表示这次的减税措施主要针对那些年收入在3万至9万元之间的人设计的,这些人缴纳的所得税比安省多出36%。其实CAQ政府多次说过要提高魁省吸引劳动力的竞争力,缩小魁省民众与安省民众的财富差距。而减税是其中的发力点之一,CAQ政党计划在10年内减税2.5%,这次完成了初步的1%,未来的1.5%有可能在下一个任期内提上日程,如果还有下一个任期的话。下图是安省与魁省前两个税阶的税率对比,可以看到两者差距巨大。
安省税阶 | 税率 | 魁省税阶 | 税率 |
46 225以下 | 5.05% | 49 254以下 | 14%(减税后) |
46 226-92 454 | 9.15% | 49 225-98 540 | 19%(减税后) |
这次的减税措施虽然只有一个百分点,却意味着魁省政府每年减少17亿元的收入,未来6年减少92亿元收入,并且是在当今利率大幅提高的情况下,魁省政府支付的公共债务年利息已经高达95亿元,而在不得不减少向世代基金供款的情况下,需要很大的政治勇气。已经有一些经济学家、商业团体和工会警告说,在经济动荡时期削减政府收入是错误的,会进一步加剧通货膨胀并导致未来政府服务的削减;还有一些人批评政府正在将债务负担推给子孙后代。
让医疗系统更有效率
同以往一样,这次财政预算的大头依然是健康和教育两大领域。其中卫生、健保、医疗等健康方面的投资占到了1220亿元预算中的528亿元。主要分配如下:
- 投入3.95 亿美元用于增加开放新的6家前线诊所,比目前的6家多出一倍,并增加护士和其他医疗专业人员的数量;
- 5年内拨款20亿元用于照顾老人,魁省政府预计全省65岁及以上的人口将从2021年的 180万增加到2041年的近250万,占总人口的26%;
- 9.63 亿元将用于增加家庭养老的支持服务,到2028年3月31日之前为 34,000 人提供服务成为可能;
- 7.05 亿元用于建造和装修适应老年人生活需求的住宅,其中4.05 亿元用于私人老人院(RPA) ;2亿元用于新“老人之家”的建设;1亿元用于继续协调公共与私人的长期护理中心CHSLD;
- 2.11 亿元用于改善心理健康服务、无家可归者和吸毒者戒毒服务;
- 1.46 亿元用于开发新的健康平台Votre Santé,促进网上预约,网上诊断,远程医疗咨询等,并最终实现个人和专业人士随时查阅医疗档案中的信息;
- 1.25 亿元用于直升机急救服务,增大边远地区与大城市医疗服务设施的对接,改善边远地区的医疗服务和干预速度。
开发学生的潜力
今年在教育领域的预算达到275亿元,主要包括:
- 23亿元用于开发“年轻人的潜力”,把能够完成学业、获得毕业证书的学生比例提高到 90%;其中7.893 亿元用于降低学生的辍学率;6630 万元用于帮助有特殊需要的学生;
- 未来5年内投入2亿元用于职业教育的现代化改进,多培养3万名毕业生;
- 未来5年内投入2.4亿元用于魁省教育系统的数字化转型,使教育服务中的数据使用更加广泛;
- 未来5年内投入2.135亿元用于推广法语,包括在办公场所使用法语,新移民的法语培训等;
- 增加2亿元预算用于校舍的维护和维修;
- 未来五年内拨款 6750 万元用于吸引和留住教育网络中具有丰富经验的人才;
- 1.1 亿元用于帮助弱势的青少年;
- 把5000个非补贴的托儿位置转换为有政府补贴位置。
其他值得关注的要点
魁省在绿色经济转型方面将再增加14亿元的投资,在未来5年达到90亿元,主要用于“碳排放”市场,以减少温室气体的排放。
魁省政府曾考虑将省级领取养老金的最低年龄从 60 岁提高到 62 岁,但这个想法受到民众的反对,因此被政府放弃,但这次预算中对领取魁北克养老金计划 (QPP) 福利进行了修改,以鼓励老年人在劳动力短缺的情况下继续工作。这些更改包括截至2024年1月1日,65 岁及以上领取养老金的工人可以选择停止向QPP供款;可以申请养老金的最高年龄将从现在的70岁提高到72岁;到72 岁时,雇员和雇主停止对 QPP 的供款。此外,养老金的计算方法也发生变化,以帮助 65岁以后收入较低的人兼职时不受经济损害。
蒙特利尔失望
尽管这次的预算被认为是一个总体上相对稳妥并尽可能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预算案,但还是被批评在精神健康、劳动力短缺以及住房危机等迫在眉睫的社会问题上投入太少。
加拿大独立企业联合会 (CFIB) 魁省副主席François Vincent表示,该联合会成员在 2021 年因劳动力短缺而遭受了超过110亿元的损失,但魁省宣布的为解决劳动力短缺问题而提出的帮助移民融入、鼓励移民到边远地区定居、法语培训、帮助招聘等的资金无异于杯水车薪,无法解决这些中小企业的困难。魁省应该在给居民减税的同时也给企业减税,否则他们中的一部分将无法继续生存。
另外,为缓解劳动力短缺而接收大量新移民涌入魁北克也让原本就很严重的经济适用房危机更加雪上加霜。而预算案中提出的在六年内投入10 亿元用于建设社会住房,其中,6.5 亿将用于建设1,500 套新的经济适用房;其余资金将用于通过快速建造住房计划资助 450 个住房单元,并加快已经宣布的 3,300 个 Accès Logis 住房单元的建设,根本无法满足现实的巨大需求。
蒙特利尔市长Valérie Plante专门召开新闻发布会炮轰预算中应对住房危机和公共交通公司财政赤字的投入不足,指责魁省政府故意忽视这些至关重要的问题,从而把问题推给市一级政府。她说在蒙特利尔有2.4万户居民在等待能负担得起的住房,这不是口号,是人,是真实的生活。魁省省长François Legault则反驳说,蒙特利尔缺乏社会住房的问题不是因为资金不足,而是因为市政当局效率低下,建造住房的时间太长了。他的财政厅长发现在过去两年中,由于建筑工地的延误,分配给社会住房的资金并未全部花完,因此决定今年将资金分配给超速建设的房地产项目,而不是宣布建造数以千计的新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