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博大文化视野 2021新春特辑(一)

七天博大文化视野新春特辑 春节来临话喝酒 杨邹雨薇 春节放假,从省城回到家乡,看见家乡的日报公众号推出了一系列关于倡导文明饮酒的文章,读了之后,深为赞许。 家乡酒文化甚浓,浓到什么程度,说出来一般人不敢相信。在禁酒令没有出台之前,家乡不少地方有喝早酒的习惯。至于婚丧嫁娶、满月祝寿,更是行令猜拳、觥筹交错,令人飘飘欲仙。那时候的正月,交通事故特别多,经常可见汽车在公路上呈S形行进,吓得路人纷纷避让。有些人家,常常在正月遭受飞来之祸,导致亲人受伤致残,乃至阴阳两隔。在官场,曾醉死数人,包括一位市长也因饮酒去职。由此可见,没有节制的饮酒,确实害人不浅。 家里有两位酒仙:爷爷和父亲。爷爷年轻时曾经患有胃溃疡,但他酒瘾甚大,一日两餐酒,是必不可少的。直到三年前,突然患了脑梗,才把酒戒掉。父亲没有酒瘾,但酒量甚好。他要么不喝酒,一旦喝起来,架势挺吓人的,喜欢用大杯乃至海碗来喝,令那些所谓的酒神酒鬼在他面前黯然失色。不过,自从两年前他的一位文友在文化活动期间与人斗酒,回家后摔跤导致颅骨骨折,拖了一年半之后去世,从此,父亲就见酒胆怯,不敢再豪饮了。 中国的酒文化博大精深,酒的历史也渊远流长。曹操诗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古往今来,酒,一直相伴在历史和文化左右,须臾不曾离开过。这其中,文学界最负盛名者当属大诗人李白,能饮能诗,有“斗酒诗百篇”之美誉流传于后世,书法界则有“颠张醉素”的草书,墨香与酒香并重。 记得小时候我常听奶奶念诵“饭胀蠢脓包,酒醉英雄汉”,还曾问她是什么意思。奶奶说,男人喝得酒才是英雄,像电视上的鲁智深、武松等人,就是这样的。如果只是吃饭,而且吃得很多饭,一定是个蠢子。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小女子,我从不沾酒,只是喝茶。但在家里的宴会和一些对外应酬中,经常目睹一些人喝酒,因此对本地的酒文化多少有点了解。 据我观察,喝酒一般为以下几种情况:一是传统文化中的婚丧嫁娶、满月祝寿、建房乔迁、金榜题名(小孩考取大学)、光荣入伍之类;二是结交新朋友,常常以酒为媒嘛;三是自己做东,酒深才见主人诚,这是待客的礼数;四是遇上好友,与对方赌酒;五是借酒浇愁,释放心中不快,等等。 当然,对于瘾君子来说,喝酒的理由有千条万条,春天踏青、夏日垂钓、秋夜赏月、冬日赏雪,乃至打牌赢钱、买彩票中奖,等等,均可以喝酒。有时候,只要酒好,或者只要有酒,哪怕菜差一点,都没有关系,甚至连一碟花生米、一盘萝卜干,也照样可以送酒,并且津津有味。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酒至半酣,往往形象尽露,众态毕现。或猜拳行令,罚酒增兴;或双方相互搂抱,说什么“只要感情深,就是一口闷”、“弟兄们只有今生,没有来世”等等,最后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云里雾里的,人生的各种喜怒哀乐,尽显于杯盏之中,平时隐藏很深的个人性格瑕疵,一览无余。 如果你走过去搀扶瘾君子,对他说喝酒对身体危害极大,容易导致酒精性肝硬化、脂肪肝、肝癌、胃炎、胃溃疡、胃癌、结肠癌等疾病的发生,并伤害心脏、胰腺等组织器官,还会损伤皮肤,容易衰老,等等。他会跟你说喝酒有很多好处,至少能够促进血液循环,能够愉悦身心,乃至预防一些传染病,等等。清醒之人与醉酒者论酒,你永远无法说服对方。 其实,现实生活中喝点酒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们是礼仪之邦。只是,喝酒一定要注意一个度,那就是适可而止,尽兴不尽量,更不要斗酒。健康的身体是人生最大的本钱,一个人特别是中青年男子,肩负单位和家庭的重任,在酒桌上务必保持谦虚谨慎,不要逞一时之英雄,而留下一生之悔恨。 又是一年佳节时,让我们与时俱进,移风易俗,在春节假期中尽量不喝酒,以茶代酒,茶香胜酒。如果实在要喝,也要文明饮酒,注意勿坏了自己的形象伤了自己的身体。   逛 大 集 李占忠  过了腊八就是年,老伴儿嚷嚷着去乡村赶大集,置办年货。这是我们老两口坚持多年的传统活动。 东北乡村大集,全国闻名。腊月里去赶大集,是辽西塞外乡村那嘎达传承己久的风俗习惯。每逢阳历一、四、七,是于寺镇赶集的日子。这天一大早儿,我和老伴儿冒着零星的雪花,自驾直奔于寺镇。50多公里的路程,仅一个多小时就赶到了。 虽是数九寒冬,天飘雪花,放眼望去,绵延一里路的街道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叫卖声,吆喝声,喧闹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水果蔬菜,服装鞋帽,山货特产,锹镐锄镰,牲畜家禽,粮食油类等,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春联、年画、福字、剪纸、灯笼、焰花、鞭炮,红红的一排排堆在地上,映红了大集的半边天,赋予了东北大地以春的气息,承载着中国浓郁的新春“年味儿”。 我家是个四世同堂的大家族,年货预备必须充足。肉品永远是过年时餐桌上的主角,猪肉羊肉定是首选。这里邻近内蒙大草原,很多做羊生意的商贩,把活羊贩运到辽宁赚钱,货真价实,天然绿色,地域色彩异常鲜明。而且“现杀现卖”,这在都市里见不到的。卖羊肉摊主得知我是“大卖主”,就带我来到后街的她家。三个大羊圈里足足囤养着二百来只活羊。我跳进羊圈,选中了一只不大不小的。只见她麻利地逮羊、捆脚、宰杀。然后把羊倒吊在固定的铁架上,剥皮、开膛、清腔,仅半个小时的功夫,两只“白条羊”就收拾得立整的。她那麻利娴熟地劲儿,看的我在一旁直发呆。 猪肉铺子火极了,有冻的,还有早上刚杀的,任你随意挑选。由于天冷,有的临时用帆布支个棚子,电灯把顶棚映得红彤彤的,案板上的猪肉白里透粉,卖主的皮围裙油光锃亮,头戴狐狸皮棉帽子,嘴不闲着声声地叫卖着。“溜达猪出没”的牌子和带毛的黑猪皮挂在棚子上端的中央。我刚往跟前一走,他就把尖刀熟练地在磨刀棍上刷刷刷磨几下,做出要切肉的架势吆喝:“相中哪块了,来几斤?”我看中后,说要买半扇猪(半个猪),这样,排骨、五花、前后蹄带筋儿、后丘、肘子、猪蹄就齐全了。称好后,他帮我装进大编织袋,一甩上肩,轻松小跑着把肉送到车旁,装进了后备箱。嘴里还不停地叨咕着:“这肉嚼着味道、口感和别的猪肉绝对不一样,贵是贵了点,城里人好这口儿。再说过年了嘛,该花就得花。” 一家挨一家的山货、土特产品琳琅满目。冻秋梨、干豆角、大萝卜、红萝卜、大葱、山野菜、核桃、山枣、葵花籽、南瓜子、松籽、榛子、花生、干豆腐、豆皮儿、松蘑、草蘑。。。,让你眼花缭乱,爱不择手。如今,农民脱贫奔小康的心盛,靠塑料大棚种蔬菜发家致富,赶上过年时收获几茬新鲜蔬菜,都能卖上好价钱。再看蔬菜的摊位五花八门,铺在地面的塑料纸、布单花花绿绿,摆放的筐、笼、三轮车、小推车、小货车、大赁车等物什各式各样。雾气蒙蒙的大西红柿、顶花挂刺的黄瓜、愣头愣脑的紫茄子、白绿相映的大葱、个大皮黄的土豆、紫红为一的地瓜,一捆捆、一堆堆、一把把排列整齐有序,繁而不乱。有的摊主把装满钞票的腰包糸在腹部。有的在摊上放个小纸壳箱子,称完菜,顾客把钱往箱里一扔,走人。也有的摊主跟上时尚,将微信二维码塑封放在摊上,顾客对着二维码一扫,微信支付,精确到分,钱立马到账。 卖活家禽的区域紧靠大集的西侧,这旮旯更是红火热闹。鸡、鸭、鹅、兔、家鸽分别关在铁笼子和柳条筐里,装在农用三轮车、小型拖拉机、或轿车后备箱上,咕咕呱呱地叫声,回荡在集市的上空,听得清晰悦耳。 老伴儿拽着我来到卖土鸡的摊位,大声嚷道:“给我小孙女买两只土鸡,能便宜点不?”卖主戴着个不干不净的大口罩,说话直爽不拖泥带水:“一看就知道你们老两口从城里来赶集的,大老远的,便宜你19元一斤。”随后,两只土鸡装进了编织袋子里。老伴儿顺手又称了10斤土鸡蛋。卖主顺杆爬说:“土鸡炖蘑菇,可少不了红蘑呀?”我果断地说:“对,再称一斤红蘑。”接着,我俩又买了草编锅盖、高粱秸做的盖帘、“捣酱耙子”和儿时玩的“嘎拉哈”,这些“原生态”的老物件,会让我们寄放乡愁,恋旧那方水土那方人,或者那年那月的故事。又买了粘豆苞、冻豆腐、冻秋梨、干豆角、大萝卜、红萝卜、紫皮大蒜和花样繁多的山野菜。用老伴的话讲,这些东西比城里超市便宜不说,关键是不上化肥,吃着放心。 不远处,锣鼓喧天,大喇叭嗷嗷山响。走近一看,是县里组织的抗疫和科普下乡搞宣传呢。撒宣传单的、与农户互动的,几个年轻人围着农技专家咨询研讨的,好像是在商量招商引资的开发林业项目,忙得不亦乐乎。对面的是市曲艺团来大集慰问演出的,大姑娘小媳夫,老头老太,老少爷们儿把戏台子围拢得水泄不通。东北二人转、评剧、京剧、数来宝、拉场戏、小品,一拨一拨轮番地唱着演着。人人笑逐颜开,火爆喜庆,我和老伴儿看入了神儿,不舍离去。因为我们喜欢看这些踏实的笑容,每一张脸上,都映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与向往,更镌刻着乡村小康梦想的富足岁月。 半天下来,满载而归,我和老伴儿又累又快活,体验到的不光有丰富的特色商品和热闹的场面,还感同身受了浓浓的东北“年味儿”,厚重的乡土文化和淳朴的乡风,对于踯躅于暮年岁月的我们老两口来说,更是赋予除了赶集以外的意义。既是瞻望乐享晚年幸福的皈依,更是一种厚重和割舍不去的乡愁。   锣鼓闹春 惠军明   每年春节来临,故乡的各村各寨都会响起欢快的锣鼓声。鼓声雄浑,锣声清脆,铙钹激越,声振四野。敲打者浑然忘我,激情演绎,极富感染力。农村里的锣鼓队一般没有固定的人员,老中青搭配,能者入列,但都是清一色的男性。锣鼓队里的家伙物件有大皮鼓、小铜锣、铜制铙钹、鼓槌、锣槌等等。 关中地区各村各寨的锣鼓队都有自己的曲谱,每个村寨都有自己的历史沿革,敲法绝不雷同。由于时代的局限,曲谱没有记录在纸上,而是通过一代代口口相传来延续传承。“咚咚,锵锵锵,咚咚,锵锵锵,咚咚锵,咚咚锵,咚锵咚锵咚咚锵。铛铛铛铛铛,锵锵锵锵锵,咚锵咚锵咚咚锵……”我们村的鼓点节奏感强,欢快有力,别具一格,每次听到它,我都会不由自主手舞足蹈起来。 经过春节前一遍遍演练,锣鼓队队员配合逐渐默契,可以粉墨登场了。大年初一,村委会便会邀请上锣鼓队,带上春联、糕点、米、面等礼物,到各家各户去拜年。锣鼓队走进村民小院,狂放高亢的鼓乐声如巨雷轰鸣,驱走了一切阴霾,几乎将院落的空气点燃。村民们笑语盈盈,燃放起鞭炮,欢迎着客人们到来。在锣鼓声中握手,点头,微笑,祝福,感谢,招待,告别,干群关系变得和谐融洽。锣鼓拜年溢满了喜庆的气氛,拉近了人们之间的距离,将初一的年味推向高潮。 每年正月十五,乡政府都会举办全乡“锣鼓表演赛”,那可是事关全村脸面的大事,丝毫马虎不得。锣鼓队不但要加紧练习,而且还要和妇女舞蹈队良好配合。为了取得佳绩,每个村都会精心准备,拿出看家绝活儿来。村里为锣鼓队和舞蹈队配置好统一服装,红红绿绿,彩带飞舞,长袖飘扬,煞是好看! 正月十五元宵节很快到来,村里的大喇叭一大早便喧嚣个不停。除了锣鼓队和舞蹈队的人员,村里闲暇的男女老幼都被动员起来,一块去给锣鼓比赛呐喊助威。村里租来了几辆大卡车,盛装的演员和其他村民坐上卡车,浩浩荡荡开赴赛场。 “乡文艺活动中心”在乡政府旁边,平日里寂寞冷清,元宵节这天却热火朝天。安排好观众落座,主持人介绍完德高望重的评委,宣布完比赛规则,比赛正式开始。各村各寨的表演者在舞台竞相亮相,他们服装新颖,准备充分,精神抖擞,依次上场。锣鼓敲响,乐声高低起伏,有时如高声歌唱,有时如低声倾诉,有时如笑逐颜开,有时如痛苦呻吟……锣鼓演绎着村民的生活,宣泄着村民的情感,飞扬着村民的豪情壮志。表演者倾情演绎,激情澎湃,浑然忘我,全力以赴诠释着祖先的智慧。各村的舞蹈队伴着鼓点,翩翩起舞,展示才情,博人眼球。每轮到一个锣鼓队表演,本村的观众便会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为自己的表演队壮胆打气。不同的鼓点跳跃,精彩的表演不断,高潮一个接一个,“乡文艺活动中心”成为欢乐的海洋。比赛全部完成,主持人宣布奖项,每个参赛队都不虚此行,皆大欢喜。比赛结束,曲终人散,但观众意犹未尽,依旧热议评论不休。坐大卡车回到村里,趁着热乎劲,锣鼓队舞蹈队马不卸鞍,身着演出服,又开始欢天喜给村民们进行汇报演出。 春节锣鼓,是中华民族世代传承的民俗活动,它唤醒了血脉传承的意志和力量,记录着人生奋力挣扎的轨迹,宣泄着乡民奔放不羁的情感,表达着人们对幸福生活的热切期盼。锣鼓闹春,辞旧迎新,欢欢乐乐又一年!   老家台上屋场的年味 刘先卫 蜡烛亮堂堂,红灯笼高高挂;鞭炮响连天,欢喜过大年。整个台上屋场因为年的到来渐渐热闹起来。挂灯笼、挂年画、贴春联、贴窗花、放爆竹、发红包、穿新衣、吃饺子、舞狮耍龙,贺年、团年、拜年,老家台上屋场连空气也飘散着一股浓浓的香甜味。年是用来回味的,年就躲在那几角钱的红纸包里,藏在那身蓝粗布新棉袱上,还有腊鱼腊肉的香味,诱惑着物质贫乏的童年,温暖着我儿时珍藏的记忆。 过了腊八就是年,一年一岁一团圆。那时台上只有刘、李两户姓氏。李姓是大户,邻居李家有两位大伯在外当工人吃皇粮,老乡回家过年,自然必带回大包小包的年货,将年过得丰富而有仪式感。从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开始,祭灶祭祖、祭天祭地,给祖宗供奉丰盛的祭品、上香,非常隆重又非常讲究。大年三十达到高潮,且爆竹又放得格外多,大地红鞭炮响个不停,晚上冲天的礼花照亮了半个夜空。一盏矿灯挂在李家神堂屋的阶基横梁上,照着台上的角角落落,整个屋场亮如白昼,直到十五元霄节散节后才会渐渐熄灭。 邻居如此风光地过新年,几乎把嘴馋眼热的我羡慕得要死。我家餐餐拿红薯当饭,汤水里没有一丝油腥,要等到过年才能打一次牙祭。在青黄不接的初夏,我们经常饿得头发晕两眼发花。所以,每逢过年节我总有一个小小心愿,盼望着也能吃上大鱼大肉。更盼望邻居李培喜大哥回家过年,并且从郴州带回来很多故事书、连环画。我最喜欢故事书刊《365夜》,我借了一次又一次,数九寒冬我可以坐在凳子上看一整天而不觉饥饿。 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1980年拨乱反正全面展开改革开放后,我家喜事临门,父亲恢复公职走上行政工作岗位,不久二兄招工进了村办皮鞋厂。由于父亲工资少薪水低,家庭人口多负担重,家里的经济状况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生活依然好不到哪儿去。日子略有好转,是二兄先增在村办皮鞋厂搞供销跑业务的那几年,过年时二哥会买回来成捆成箱的炮竹和礼花,但我已是个上学的大小孩了,只能羡慕地看着小侄子玩花炮,什么二踢脚、窜天猴、麻雷子、大地红、飞天鼠、宝宝乐、魔术弹、地老鼠、电焊条、震天响、摔炮等,这些花样繁多令人眼花缭乱的炮竹,几乎都是我小时候从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我忘不了农历腊月三十晚上,勤快的母亲在灶房里起早摸黑地忙碌,磨完豆腐后又做酿豆腐,熟练地炒瓜子炒薯片炸年糕。在微弱煤油灯亮光映照下,她的鼻尖上闪着汗珠,煞是晶莹光亮。虽然天气寒冷,我们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灶火旁,感觉浑身从内到外冒着热气。半夜后,我听着父亲收音机里沙沙响的歌曲声,迷糊睡到第二天金鸡报晓金吠报春。大年初一,父亲打开柴门接财纳福,早上在家里吃过红枣茶,然后到邻居家窜门向长辈拜年。一般说些“新年好”、“恭喜发财”、“身体健康”等客气祝福的话,嘴甜的小孩子多半能讨到几粒糖果、几块饼干之类。先年还有些人际关系紧张的乡亲在新年的祝福声中“相逢一笑泯恩仇”,双方大多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初一崽初二郎,初三初四拜年忙。我们台上有一个好客的传统,春节期间凡是谁家来了贵客,主人都会请本屋场的长辈作陪、敬酒。初三初四后我可以跟随大人一起外去拜年,东家留吃饭、西家排酒筵。 春节期间还有舞狮子、耍龙灯的来台上屋场,大人们忙着放鞭炮、敬香烟、递茶水,乐呵呵地接待。盼望来年农业更大丰收,户纳瑞气,子孙发达,家业昌兴,人丁兴旺。 我们小孩子只顾玩草龙。草龙又叫草把龙,据说草龙是正龙,不管是什么场合,什么地方见到它,大龙和小彩龙都得让道。草龙是由稻草扎成的龙,选择干稻草扎成龙头,又以稻草捆成一束一束,分三至五节连成龙身,再以一段由粗到细稻草束作龙尾,每段之间用绳系着,每人持木棍手擎一段,配以锣鼓,上下滚动,飞舞翻腾,非常壮观。我个子矮力气少,跟着大哥哥大姐姐耍龙尾,跑得气喘嘘嘘。可惜后来没人再愿意组织耍草龙,我只玩了一回根本不过瘾。 时光飞逝,岁月不饶人。转眼已至古稀之年的父母亲,老态龙钟身体需要儿女照顾,行动迟缓不能再操办年货了。在当地,父亲以前写得一首结构稳健、笔画刚毅的毛笔字,大凡村里每当有红白喜事的时候,也是父亲最忙的时候,都请他去写字,春节也会请他去写对联。求字的人踏破了门槛,免费送人深受四乡八邻喜欢。不过,现在的春联被印刷品代替后,既美观又便宜,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从市面上买对联和年画。 过年是小孩子最快乐的时候,回忆儿时穷过年穷开心,不禁让人感慨万千。现在市场上的过年物资应有尽有,日子滋润多了生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是我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快乐和精神的愉悦。每年回老家台上与父母团聚,几乎很难见到同龄人。年还是那个年,只是我们老了。儿时的玩伴有的已经是爷字辈的人了,他们大多是忙忙碌碌,坐下来乡音未改鬓毛衰,见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只有在大年夜,灯火阑珊处,在老家彻夜的鞭炮声里和祝福声中,我会感到世上乡情、亲情、友情是那样的弥足珍贵。   特殊的新年礼物 蔡志龙 时光的深浅处,我曾收获过很多礼物,也馈赠出不少礼物。这些礼物让人怦然心动,让生活充满了色彩和温度。它不仅是送者与收者之间的精神纽带,而且把人间美好摆渡,在周全对方的同时,也丰盈着自己的灵魂。 … Read more

七天博大文化视野(1月29日)

【文化杂谈】 “让人活”的权力与“使人活”的技术 ——现代个体是如何被生产的出来的(上) 步虚 我们在前面谈论“生命政治”问题时曾多次提到法国思想家福柯,并引用意大利哲学家埃斯波西托的话表示:自从福柯重新提出并定义“生命政治”这个概念,西方政治哲学的整个框架发生了深层次的改变。 在现当代西方思想文化领域,福柯的名字常常与“权力”、“权力批判”紧密关联在一起。然而,福柯本人则多次在公开场合强调:他所做的,仅仅在于对权力运作的机制进行分析。但是,这种分析研究的总主题并非权力本身,而是主体,或者说作为主体的生命个体。可以这么说,在现代社会条件下,个体是如何被生产出来的,是福柯生命政治思考的核心主题之一。 在这次全球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个体存在及个人自由与整体(国家、社会群体)利益(公共卫生、集体生命安全等)之间的矛盾冲突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从新冠疫情在世界各地,特别是在许多西方国家引起的反应来看,只注重自身利益和权力,以个人自由的神圣名义而不惜危及和损害他人和公共健康,这样的个体存在,对于整体利益的维护,不是一种有效的动力,而是一种威胁和障碍。 在福柯的生命政治分析中,这样的个体存在实际上体现了现代生命政治的一大特征,即通过政治权力运作,生产或塑造一种不同于传统社会的现代型个体。 在人们的一般认识中,现代意义上的个体是西方启蒙运动的产物。然而,在福柯看来,人们通常所说的“启蒙”不过是资本主义社会主体力量所编造的一个神话。现代型个体决不是什么观念启蒙的产物,而只是政治权力对个人身体规训和督视的结果。而现代型个体的生产正是现代生命政治的核心内容之一。如何理解福柯的这一论断,是今天的我们能否正确理解并争取有效地化解上述个体存在及个人自由与整体利益矛盾冲突的一个关键。 “规训”是福柯生命政治思考的一个核心概念。这是一个与“惩戒”与“控制”相联系并中介于两者的概念。 我们知道,福柯的生命政治思考起始于他对西方世界从传统的“君主国家”向现代的“民族国家”转变过程的考察和反思。福柯曾比较了君主国家与民族国家之间的区别,其中的一个关键点在于两类国家在处置“生”与“死”的权力上的不同。处置生与死的权力,即后来各种生命政治理论中所强调的“生命权力”。福柯指出:君主国家处置生死的特点是“重死轻生”,凸显的是“惩罚”和“惩治”。普通的生与死并不在君主权力的管辖范围之内,君主的权力并不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不过,在一定的特殊时刻,君主显示出他在王国范围内的权力,即他对其臣民的生死予夺权。“君主的权力只能从君主可以开始剥夺生命才有效果。归根结底,他手中掌握着的生与死的权力的本质,就是剥夺生命的权力。只有在君主杀人的时候,他才行使对生命的权力。这本质上是刀刃的权力。”也就是说,传统君主国家的权力运作以君主本人为至尊,而任何触犯君主至尊存在的行为都会促使君主实施权力,以消除任何危害他至尊地位的可能性存在,其手段和方法是惩戒性的酷刑或直接处决。与之相对应,任何不触及君主本人及权威的臣民,其生活或生命都不在权力直接控制的范围之内,从而可以保持相对的独特性。 这里,人们不难看出,惩罚性的君主权力貌似强大,而实际上的整体作用力却十分有限。因为,君主权力运作主要是通过肆意剥夺他人生命的方式来对整体生命产生影响,而这种影响本质上是消极的,不具有生产性。当影响强度达到上限,即惩罚对象被处决(死亡),君主权力也就随即失去了自己的影响力,它在达到目的的同时而自我消失——失去自身的能力和作用。 而现代民族国家有着不同的治理方式,其特点是“重生轻死”。(未完待续)2021-01-24 【作者简介】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诗文春天】 喜鹊 谭文春 轿车在广袤的齐鲁大地上奔驰。时令已经立冬,路边一排排高大的杨树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干戳着灰色的天空。但是风景并不单调,不少杨树的枝丫间突兀地耸立着一个个大如篮球的鸟巢,有的树上甚至还奇妙地出现两个,实属难得一见。 “这是什么鸟儿的巢穴啊?”同行的女伴发出惊讶万分的声音。给我们开车的山东朋友,随口答道:“那是喜鹊的窝。”好像为了印证他的话,几只黑羽白腹的大鸟,从相邻的几棵杨树上飞了出来,组成一个小队,排列有序地越过我们车顶,爽利地呱呱叫着,消失在视线的远方。 “真的是喜鹊啊!”女伴喜上眉梢,“出门看见喜鹊,叫‘出门见喜,大吉大利’!” 女伴的话得到赞同。在我们的文化中,喜鹊是吉祥的鸟儿,是喜事的代表。“喜鹊叫,喜事到!”这是传统的好话儿。还有“双喜临门”、“喜上枝头”等等以喜鹊为体裁的画作,也是特别的受人喜欢。 山东朋友把嘴一撇,说:“瞎扯!这些都是你们文化人儿自欺欺人编出来的说辞。在我们农民眼里,喜鹊是一种民愤极大的坏鸟。你到我们北方农村打听打听,老百姓恨之入骨呢!” “为什么呢?喜鹊怎么招惹你们了?”女伴惊讶极了,刨根问底。我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讲述,不明就里。 朋友呵呵一笑:“你们真想听吗?我怕损毁喜鹊在你们心目中的良好印象!” “没关系,说来听听吧,当是旅途闲聊,增加见闻。”我们很想知道喜鹊为什么成为“民愤极大的坏鸟”,愿闻其详。 朋友伸手向车窗外指了指,说:—— 喜鹊这种鸟儿,祸害农作物太厉害了。玉米刚刚成熟,它们就成群结队地来,扑进地里,熟练的剥壳,大吃特吃。就连刚播下的花生种,深埋在土里,一样躲不过喜鹊的利爪,掏出来吃掉。还有苹果、梨、柿子,也是它们破坏的对象,而且专挑熟的和甜的啄,啄一个洞洞就放弃,又去啄下一个!喜鹊啄洞目的并不是为了吃瓜,而是让瓜烂掉长虫子,让自己大块吃肉。你看看这做法多损、多可恨! 我插了一句嘴,说:“这可能跟现代农业生产大量使用农药有关,消灭了害虫,提高了产量,却也断了喜鹊的口粮。喜鹊也是迫于无奈啊!” 朋友继续说:—— 也许有这些因素吧。但老乡只是对这些家伙祸害庄稼深恶痛绝,想尽办法剿灭它们,有的用药毒、有的用笼抓、有的用网捕,效果都不尽如人意。喜鹊聪明得很,据说是所有鸟类智商最高的,能够辨识毒药和陷阱。而且记仇,会报复!前几年邻村里一个种西瓜的,瓜快要熟的时候喜鹊把瓜掏洞。瓜主在田中间搭个棚子,守在里面赶鸟儿。东边一挥杆,喜鹊就呱一声飞到西边,南边一扑打,喜鹊一翅膀就到了北边,累得够呛,还不奏效。后来弄了一个弹弓打死了一只,扔到离瓜地有四百米远的粪凼凼边。第二天清晨无数喜鹊嘈杂的叫声把他吵醒,他从瓜棚里出来,看见一群喜鹊围着那只死喜鹊呱呱叫,好像开追悼会一样,叫声越来越大,喜鹊越聚越多。他心中得意地想:“我这是杀鸡儆猴!看你们还敢来糟蹋我的瓜!”突然,开完追悼会的喜鹊呼呼啦啦扑了过来,一起冲向他的瓜田,见瓜就啄。他急忙舞动杆子驱赶。有十数只喜鹊组成一个小队进攻他,在头顶盘旋俯冲,有的用爪抓、有的用嘴啄,还有的朝他头上拉屎。最后是他满脸伤痕、一身污秽、抱头鼠窜仓皇逃出围攻。 我们不禁唏嘘,同时疑惑:“喜鹊这么厉害?” 朋友叹了口气,说:—— 喜鹊是杂食鸟,性格残忍,手段凶猛。冬天还会捕食麻雀和老乡家的鸡雏,动作稳准狠,基本上被喜鹊盯上都逃不掉,抓住后就被啄得鲜血淋漓,只剩下惨叫的份,活生生地撕裂而死。我亲眼看见喜鹊追赶一只麻雀,麻雀惊慌失措,一头撞在我家的窗户上,撞晕了掉下来,喜鹊跟着落下就要叼走,我冲上前一脚踢去,把它吓跑。我把可怜的麻雀捡起来放在窗台上,醒过来飞走了。隔几天我老妈养的一窝小鸡雏,被这家伙叼走一只,第二天早上我在院子里发现吃得剩下的鸡头和尾梢的羽毛。我敢肯定是喜鹊故意丢下来气我的,赶紧清扫干净,别让我老妈看见了,说不定真会气病了。真是太可恶了! “难道它们没有天敌吗?比如鹰。”女伴好奇地问。 朋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对于鹰而言,喜鹊是一个难搞的敌人,不会去招惹它们。喜鹊体形虽然比鹰娇小,飞翔灵活,速度也快,耐力也好,老鹰想抓也不一定撵得上。即使抓住了,喜鹊的肉不好吃,尤其死了以后,肉马上变臭,真是奇了怪了。鹰跟喜鹊作战得不偿失,这一点认识在漫长的生物进化过程中已经植入鹰的基因。喜鹊同样拥有尖嘴利爪这种锋利武器,武力值跟鹰有得一拼。鹰是单打独斗,喜鹊喜欢群攻,数量不占优势。鹰跟喜鹊相比,还有天然的弱势——智商比不过喜鹊,一群喜鹊斗鹰,简直跟玩儿似的。我小时候在山里放羊,亲眼看见三只喜鹊跟一只游隼争抢野鸡,攻防退守,阻截包抄,合围打击,简直如同训练有素的战士,配合有序,整个过程比“三英战吕布”还精彩!最后游隼铩羽而逃。 喜鹊基本上没有天敌,敌人倒是有,就是野猫!野猫也仅限于偷偷上树去掏喜鹊窝里的蛋,遇上成年喜鹊也只有溜的份儿,两只喜鹊绝对打败一只猫!去年我们村头有三只喜鹊跟两只猫打架,有人录了视频。我反复看了好几遍,看出名堂来,不是真的找猫晦气,而是一只老喜鹊带领两只刚刚成年的喜鹊拿猫当沙袋练功呢。一旦猫想逃出战场,老喜鹊就把它赶回去当陪练。最后两只猫都被揍得筋疲力尽、浑身血痕,村民看不过了,挥棒子赶走鸟儿。 朋友的讲述让我想起多年以前,游玩杭州灵隐寺,在寺外的松树林里目睹过喜鹊大战松鼠的激烈场面。一对松鼠夫妇想扒窝里的鸟蛋,喜鹊夫妇奋勇反击。松鼠也很聪明,一前一后,分兵突袭,或左或右,故布疑阵。喜鹊夫妇冷静相待,配合默契,敌进我退,敌退我追,一攻一守,攻守兼备,此起彼落,查遗补缺,填补空挡,绝不给对方机会。双方激斗数十分钟,最后以松鼠夫妇带伤逃走结束。 我对喜鹊有了新的认识,不再局限于文化上的吉祥鸟。尽管喜鹊在实际的生存环境中遭人唾骂,但是,这些都是以人类的利益为前提来决定一个生命的好与坏。在我们生活的地球上,每一种生命都有存在的价值。喜鹊是留鸟,一年的食物当中,大部分都是危害农作物的昆虫,对人类是很有益处的。每一个生命都有存活的权利,冬季食物减少,喜鹊侵扰人类家园也是为了生存。地球并不仅仅属于人类,它属于所有的生命。我们将喜鹊赋予吉祥的文化寓意,也体现了尊重自然、包容万物和众生平等的积极意义。 【作者简介】 谭文春,男,现居中国四川省华蓥市。喜欢读书和写作,有诗歌、散文、小说及故事等文学作品发表,散见国内以及国外各类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部分作品获奖并入选各种诗文集。读书让人充实,写作令人愉悦,文字使人神清气爽,是灵魂跟世界对话的工具。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二十四) 柳宗元的管理意识 洋中鱼 柳宗元在《种树郭橐驼传》中,通过对一个种树人的经验描写,实际上提出了一个吏治问题。如果种树时违反树的本性,“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这样就会恰得其反。移之官理,管理者政令繁出,对百姓的生产、生活诸多干预,百姓就会疲于应付,生产、生活反而变得不安宁,“故病且怠”,这种做法对老百姓“若甚怜焉,而卒以祸”,达不到管理的目的。可见,他发现了官场冗员的问题,含蓄地表达了精简官僚松绑百姓的意图。这就是当今社会提倡的精简机构、提高办事效率的翻版。 在《梓人传》里,通过对梓人(都料匠)杨潜的描写,提出了一个如何为相的问题。杨潜本来是个连自己歪了脚的床都不会修理的人,但是他凭一把尺子一幅墨都在满堆的木料中从容指挥其他木匠锯、砍、刨、凿、嵌,能够造出与设计图丝毫不差的房屋来。倘若是私人的房屋,那么他要一半的报酬;倘若是官府建筑,他的薪酬是其他木匠的三倍。令人难以信服的是,每建好一栋房子他就在屋柱上写道:“某年某月某日杨潜建”,将其他人干出来的活归揽到自己的名下,其他人却不敢有异议。 古时候建房子不像现在这样分工精细,那时候设计和施工没有分开,所以建筑轮廓都在杨潜这样的首席木匠的脑海里,他只需量尺寸画墨,其余的均无须自己亲自动手,大家按照他画的墨去锯去砍去刨去凿,再按照他在现场的口令加以组合镶嵌就能造就房屋。 杨潜这种运筹帷幄的本领,实在令柳宗元钦佩,他甚至说这种本领“是足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他人为宰相就好比梓人杨潜,职责是举荐人才,任用官职,下达命令,肃整纲纪,统一法制,奖掖贤能和罢免无能之辈,与天下贤士讨论治国方略,而不应该插手琐碎事务,不该侵犯各级主管官员的职权,只需监督他们实现自己的既定目标就是了。倘若凡事亲为,势必因力量不支而增添助手,上行下效,这样一来,国家所供养的闲职副职倍增,一件原本简单的事情往往因人多嘴杂而迟于决策,不仅影响办事效率,而且会加重百姓税赋。 因此,可以说柳宗元的“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条其纲纪而盈缩焉,齐其法制而整顿焉,犹梓人之有规矩、绳墨以定制也”之言,实际上就是在倡导官场的目标管理。 【作者简介】 洋中鱼,本名杨中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永州作家协会副主席、永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散见《中国文化报》《湖南日报》《羊城晚报》《南方周末》《散文》《散文百家》《美文》《中华散文》《散文诗世界》《创作与评论》等报刊,有作品入选多种文集,著有长篇小说《陶铸传奇》《见习记者》、散文集《梦的窗帘》《鱼眼观柳》《李商隐与永州》、新闻作品集《潇湘风流》《中瑜访谈》等。 … Read more

七天博大文化视野(1月22日)

【芬芳文苑】 老乔治出门记(下) 洪田 谁在咳嗽?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盘算,但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老乔治用眼角扫视着四周,在等待着新的咳嗽,就像匍匐在丛林中的狮子,在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直到公交车开到地铁站跟前儿,这第二声咳嗽也没有出现。乘客如释重负又若有所失地离开了汽车,向四面八方散去。老乔治拖着自己的购物车,慢腾腾地向地铁方向走去。刚走了五六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响亮的咳嗽声,仿佛沉睡了千年的火山突然就爆发了一般。一位肥肥胖胖的老夫人痛痛快快地咳嗽完以后,轻声细语地连说了几个“对不起”,然后就满脸轻松地向远方飘去。 这位夫人在车上坐在自己的身后,车上的那声咳嗽应该是她发出来的。她一定是憋了许久后,才终于把剩余的废气从肺里排挤了出来,在这空旷的车站没有引发轩然大波。如果是在车上连咳数声,足可以酿成一场原子弹量级的冲击波,让所有的人心跳加快,血压升高。 老乔治为那老夫人的忍耐力颇感到钦佩,同时又不禁有些担心:万一那位老夫人真的是因为疫情引发的咳嗽,那自己岂不是潜在的受害者?想到此,心里又不禁悚然一惊。如果自己在车上就戴上了口罩,不是就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风险吗?想到这里,老乔治不禁用手捏了捏口袋里的口罩,可是看看周围的人大都裸漏着自己的脸,犹豫再三之后,把手又空空地拿了出来。 地铁站里的人比大街上和公交车上的人要多一些,但较以前还是凋零了很多。绵长的候车站里,大约能有二十几个人的样子,大家远远地隔开站着,防止别人的呼吸不小心触及自己的肌肤。一对年轻的恋人站在一起,也不像平常那样热度四射,只是两手相联,沉默不语。 这口罩,戴,还是不戴?老乔治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这个问题。他向四周又望了几眼,发现对面候车站上的几个人还是戴了口罩的。地铁广播也在不断提醒人们要保持社交距离,并提倡人们戴上口罩,以减少病毒感染的机会。 “这样做就对了!嗯,还不够,应该要求乘坐地铁的人们一律佩戴口罩,而不仅仅是提倡戴口罩。”这样想着,老乔治鼓起勇气,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毅然给自己戴上,很有些奔赴沙场的豪情,壮士断腕的悲壮。虽然呼吸不是那么顺畅,但心里已然踏实了很多。 终于,地铁带着巨风到站了,并缓缓地停了下来。地铁里面的人并不多,人们都远远地站着或者坐着。等地铁完全停稳后,老乔治拖着自己的购物车,来到地铁门口。这时,从地铁里下来一个人,嘴上戴着雪白的口罩,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老乔治一眼,突然朝老乔治的左脸颊打了一拳,然后飞速地跑开了。 在老乔治将要摔倒的那一刻,他看到那雪白的口罩上,印着一个黑色的骷髅,正冲着他不怀好意地冷笑…… 这正是:疫情严重人心慌,出门也得费思量。犹豫再三把门出,一记横拳从天降。唉,真是很冤枉! 【作者简介】 洪田,字广成,山东省龙口市人,博士,生命科学研究者,文史哲探索者,诗人,专栏作家。历任/兼任中国科学院所属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生导师;加拿大麦吉尔大学附属医学研究所资深研究员;“魁北克华人作家协会”主席;“七天文学社”社长;中、英文编辑和审稿人;等等。迄今已经发表科研论文数十篇,发表文学作品数百篇,科技、文艺专著数部。   【鹏翔万里】 吃口 贺鹏 父亲给公社书记送了一麻袋劈柴,中学毕业以后,我就到公社的拖拉机站当了拖拉机学徒。 上车的时候,正是秋翻季节,公社开了党委会,把拖拉机站的几台拖拉机都派到各个生产队支持生产队的秋翻。师傅驾着铁牛—55,在去我们要去的那个生产队的路上对我说:我们开拖拉机,玩得就是技术,是靠技术吃饭的,你玩得好就吃得好,玩得不好,就吃得不好。 我似懂非懂地说:我好好跟着您学呗! 去了生产队的当天晚上,在队长家吃饭,是白面面片儿。 白面面片儿是比较上讲究的饭,我高兴得一连吃了三大碗,觉得吃技术饭就是好。 可当我咽完最后一口饭抬头看师傅的时候,只见师傅的眉头上皱了几个皱,没有一点说笑,盘腿坐在队长家的炕上,一碗饭端在手里还在“细嚼慢咽”着,队长和他的老婆一边把剥了皮的煮山药往自己嘴里塞,一边对师傅说着生产队穷,招待不好之类的话。师傅没有表情,吃完一碗就不再吃了。问队长这几天的伙食怎么安排,队长说:派饭吧,尽量让社员们给吃得好一点。 师傅没吱声就领着我到了五保户的家里睡觉了。 第二天就开始吃派饭,派饭还是白面,乐得我合不上嘴,这不是天天过大年吗? 可师傅还是说那句话:我们玩得是技术,玩得好了,你就吃得好,玩得不好就吃得不好。 我的确有点不知所云,这不是吃得很好吗?但因为是师傅的话,我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师傅开始教我技术,让我把拖拉机开在地头沿着地梗向前走,按着升降器把犁放下去。我手握方向盘,脚踩着油门,拖拉机“突突突”地拉着五铧犁往前走,拖拉机后面被翻起来一拢一拢的土,像一道一道的波浪,煞是好看,我特别兴奋。 突然,师傅让我往高提一提升降器,耕得浅一些。 我不解地问:不是说地要深翻吗? 先浅一点! 我抬起头看着师傅那没有表情的脸,把升降器往起提了提。 师傅轻轻拍了拍我的膀子说:这就是技术!得留个吃口。 技术饭?吃口? 对!这就是技术饭! 我依着师傅根据地形控制着升降器,耕得浅浅的,拖拉机开到地头的时候,师傅又让早一点升起犁来,地头的空地留得要大一些。 快收工的时候,队长到了地头,伸出手往翻起的土里插了插,又回头望瞭望大片大片没有翻过的地头,啥话也没说,扭头就走了。 晚上我和师傅刚钻进被窝里面,几声凄厉的羊叫声就传了过来。 第二天的饭是炖羊肉。 饭后,还是我驾车,师傅让我把升降器往下按一按,耕得深一些。 我说这耕地的学问还是满大的,师傅说行行出状元嘛,哪行都是有学问的,哪行都有个吃口。 我把拖拉机的升降器又往下按了按,问师傅,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农民的吃口在哪呢? 师傅一下就把脸沉了下来…… 【作者简介】 贺鹏,中国呼和浩特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特邀理事;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榜作家;出版过《怪病》《寻找自己》《你是好人》《天堂背后》《贺鹏微型小说选评》《老鼠娶亲》等微型小说作品集以及多部报告文学集;有多篇作品入选《微型小说鉴赏辞典》以及不同国家出版的许多版本图书;有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个语种进行传播;应多个国家邀请,多次出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2018年12月在印尼举办的第12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上,荣获世界华文微型小说40年贡献奖。   【种玉蓝田】 谁与谁相约在前尘 蓝狐 深冬干涩的午后我一直有一种无法省却的冲动,尽管许多正在演绎的事情与我并无太多关联。反正我总想呐喊,面对一条宽阔的街道或者根本不能称其为街道的某一个方向——以心叩问尘烟。 我想我已经颠簸了很久,一个人——只一个人,眼含泪水,满心饥渴,最后,定定地站立在一株树下,等待着春天从脚下到头顶重新将我萌动。而此刻,我或许是这深冬的唯一一抹颜色,在随便的一阵风中突现悲悯或者灿烂。 总会有一些冰凌或者雪片渲染我洁白的背叛的,我想。 那一条街道早已经有什么人匆匆走过,潇洒的,倔强的,饮泣乃至苍浪的,走得很真,很纯,很远,很空。只追过来我一人。我知道我终归要在这里驻足的——某一株树下,冬寒的时候,以短促而凄美的歌唱,等一个人,另一个我的化身? … Read more

七天文化视野(1月16日)

【文化杂谈】 “生命政治”抑或“生物政治” ——关于“biopolitique”的不同意见 步虚 前段时间,我们连续用十几篇文字谈论了“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这个话题。通过这个话题的展开大家已经了解,生命政治是一个现代概念,其基本意涵是政治直接作用于生物性生命及其需要——健康、安全、存活等而形成的一种治理技术或管理方式。作为理论概念,“生命政治”最早由法国学界大腕福柯提出,后被西方其他学者如赫勒、奈格里、阿甘本、埃斯波西托等人承接和发展。在意大利哲学家埃斯波西托看来,“自从福柯重新提出并重新定义“生命政治”这个概念(这个词非他所造),政治哲学的整个框架已然深层次地被改变了”。 法国人福柯谈论“生命政治”时,使用的是法语词“biopolitique”。 在汉语语境中,“biopolitique”这个词有两种比较常见的译法,一个是“生命政治”,一个是“生物政治”。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福柯思想辞典》(Dictionnaire Foucault)及《福柯的最后一课:关于新自由主义,理论和政治》(La dernière leçon de Michel Foucault. Sur le néolibéralisme, la théorie et la politique)的中文译者潘培庆曾这样解释:“人们通常把biopolitique译为‘生命政治’,我认为译为‘生物政治’较好。这主要是考虑到福柯对现代社会的看法:现代政治在根本上把人当作一种生物来对待,人的性问题、疾病问题、饮食问题、住居问题、犯罪问题等,这些都是人作为生物在其生命过程中产生的问题。人作为一种生物,是和现代生物学、医学、精神病学、犯罪学、行为科学等学科密切相关的,而现代政治正是以这些现代科学为根据的。把biopolitique译为‘生命政治’,较难体现现代生物科学的含义。古人也是一种生命,但由于古代没有现代生物学等学科,所以古代就没有生物政治,也没有落实生物政治的各种生物权力。此外,‘生命’一词主要强调一种过程,而‘生物’一词不仅包含此过程,而且突出拥有此生命的载体。生物政治针对的正是这样的生命载体。” 另一方面,《生命政治的诞生》(Naissance de la biopolitique)一书的译者莫伟民则有过这样的表示:“biopolitique”为何译成“生命政治”,而非“生物政治”?主要是结合福柯在多个文本使用该词所要表达的含义,都涉及对生命、健康、卫生、寿命、出生率等人口因素所实施的治理技艺,而且生命和人口的特殊问题都是在自由主义这种政治合理性内部被设问的。政治经济学、统计学是针对人口和生命的治理实践所运用的手段。很显然,“biopolitique”不能译成“生物政治”。 在我们看来,把“biopolitique”译成“生命政治”或“生物政治”,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任何一种翻译都没办法涵盖它的全部内容,因为“biopolitique”作为政治哲学概念,既关涉人这种生物,又关涉人这种生物的生命。 阿甘本的一些文本中,将biopolitics与form-of-life放在一起谈的。而在埃斯波西托那里,生物科学和医学意义上的味道更浓。福柯本人在个别场合也曾区分了生命与生物,他认为人的肉体不仅仅是生物的母体,也是生命的母体,生物是自然意义上的,生命则是知识论层面上的,是权力为了更好实施而创构出来的。在1971年与乔姆斯基的著名辩论中,福柯曾谈到:“生命这一概念不是一个科学概念,它一直是认识论的一个标志”,“生命”在18世纪末生物学知识发生嬗变时出现,其价值在于定位某一类话语体系。 可以这么说:政治权力建构了“生命”,它正是借助于关于生命的知识、话语,将人抬举为超越于动物之上、非一般物种的生命体,进而赋予政治权力本身支配人的合法性与正当性。所以,将“biopolitique”翻译成“生命政治”,更能把握这种政治哲学类型的特点,而译成“生物政治”,哲学虽然能突显强调的是生物因素对社会文化政治的影响,但同时也潜含了这样一种可能性,即这种生命政治哲学把人降落为生物的负面效应,不利于全面把握这种政治哲学的独特性。(2021-01-10) 【作者简介】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诗文春天】 香辣味浓慰乡情 谭文春 在外地谋生的四川人,每次回家过年,桌上必定有一道香辣味浓的家乡菜——宫保鸡丁,慰藉自己的思乡之情。 宫保鸡丁是一道名菜,不仅是四川人爱吃,在川菜中具有代表性,更是声名远播,享誉大江南北和海外。 我第一次吃到宫保鸡丁,还是在三十年前。中学刚毕业,即将跟同学分道扬镳,依依惜别之时,邀上几个要好的同学,去一家馆子喝离别酒,其中一道菜就是宫保鸡丁,味道干香甜辣,就像芬芳的友情混合着离别的辛辣,很符合我们当时的心境,特别下酒,所以几十年过去了,至今记忆犹新。 后来娶妻生子,自任一家之“煮”,也学会了做这道菜。宫保鸡丁取材简单,主要材料有三种,鸡脯肉、花生米和干红海椒,再辅以其他佐料。做法也不复杂,鸡脯肉切丁,放盐、水淀粉、淋上料酒和食用油,有白胡椒粉更佳,搅拌均匀,腌制十分钟左右。花生米去皮后用油炸脆备用,干红海椒整根洗净去籽。其他的佐料如大葱切段、姜切片、蒜若干、花椒适量备用,再用酱油、香醋、料酒、白砂糖、淀粉等,调制一小碗料汁待用。诸料备齐,锅中放油适量,先下干红海椒和花椒,小火慢炒,香味溢出时,再下大葱段姜片和蒜煸炒,断生之后下鸡丁翻炒至熟,再沿着锅边倒入料汁,充分入味,最后加入油炸花生米,翻炒均匀起锅装盘。这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就完美地呈现在餐桌上,家人为之陶醉! 宫保鸡丁这道菜的来历也有故事,相传至今的说法,是由丁宝桢创制。丁宝桢,原籍贵州人,清咸丰年间进士,光绪二年任四川总督。丁先生自己喜欢吃鸡和花生米,又特别喜欢辣味,兼之对烹饪之道颇有研究,就发明了这道菜肴。丁先生热情好客,每每在家中招待客人,就让家厨做这道菜宴客,肉嫩味美,大受欢迎,闻名当时,广为流传,尽人皆知,民间效仿者众多。照此说来,该菜属丁宝桢的私家菜,最初没有名字。丁宝桢在四川为官十年,清廉刚正,建树卓越,于光绪十一年死于任上。清廷表彰他的功绩,追赠他“太子太保”的荣誉官衔,别称——“宫保”。后来人们将他创制的这道菜取名“宫保鸡丁”,算是对这位丁大人的一种纪念。 宫保鸡丁声名远播,以其香辣味浓、辣而不猛、肉质滑脆为特色,鸡肉的鲜嫩配合花生的香脆,大受海内外食客欢迎,市面上各类饭馆,上至星级餐厅,下至路边小店均有制卖,可见该菜在社会各阶层中都是大受欢迎的。只是常常看见部分餐馆将其菜名谬写成“宫爆鸡丁”,颇为不妥。究其原因,大约是这道菜的做法类似“爆炒”吧,而“宫保”跟“宫爆”近音,故被人想当然的误写。 我有一位开饭店的朋友,就是这样认为的,把错写的菜名堂而皇之地印在菜谱上。我诚意指正,但他并不接受,反说一个菜名,错一字而已,不碍事,只要菜品合格,客人爱吃就好。我当然不认同他的观点,这道菜里不但有故事,还蕴含历史文化,即使不甚了解,至少不能写错,这既是对菜品的尊重,也是对自身职业的负责。 春节将至,游子回归,家人团聚,其乐融融。围坐桌前,一道宫保鸡丁,一杯相思小酒,剪烛西窗,共话心语。酸甜苦辣一饮尽,喜乐安康祝新年。 【作者简介】 谭文春,男,现居中国四川省华蓥市。喜欢读书和写作,有诗歌、散文、小说及故事等文学作品发表,散见国内以及国外各类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部分作品获奖并入选各种诗文集。读书让人充实,写作令人愉悦,文字使人神清气爽,是灵魂跟世界对话的工具。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二十三) 薄幸郎君 洋中鱼   对于柳宗元来说,贞元九年(公元793年)是个喜忧参半的年头。这年二月,柳宗元进士及第,他邀了几个朋友去游大雁塔(又名慈恩寺塔),在塔下与韩愈、孟郊巧合,大家一起登塔并题名,大家高高兴兴开了一个好头。 没想到五月十七日,时任殿中御史的父亲柳镇在亲仁里府第突然一命呜呼,这样就打乱了柳宗元的人生计划。因为中国的封建社会特别崇尚儒家孝道,按照当时的规定,父母去世,子女尤其是儿子必须要守孝三年。在守孝期间,朝廷不许参加科考,也不许已经进士及第的举子自谋出路。柳宗元恰逢其中,这样就延缓了他的入仕时间。柳宗元从小就很佩服光明磊落的父亲,甚至还拿父亲做榜样,所以柳镇死后,柳宗元只好为父亲守孝三年。 三年就是将近一千一百个日日夜夜,柳宗元是做到了。但是,他好象做得并不十分出色,在这一千多个日夜里,他不但不太安分,甚至还有一些有违孝道的举动。父亲死了才一年,他就离开长安跑到大叔叔柳缜那里游山玩水去了。柳缜当时在邠州邠宁节度使府中任度支田营副考察,柳宗元趁这个机会遍游邠州、宁州各地,开阔了自己的视野。当然,除了玩乐,他也做个一些调查,后来还根据调查资料写了一篇《段太尉逸事状》,这可能是他的额外收获。 最让人感到可恶的是,一向以忠孝传世的柳宗元在妻子病危的时间里(和娘生于800年,倘若按照十月怀胎和非一次苟合就怀孕来计算,柳宗元与那女子的交往最迟应该在799年,其时杨氏在世,也许她就是因此而气死的)居然跑出去泡妞,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叫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子死心塌地屈从并且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和娘。我真佩服柳宗元的色胆,在有老婆的情况下去勾引别人,不但把别人的肚子搞大而且还要她生下来,这种先上车又没补票的行为,在当时社会确实算得上一个创举。 … Read more

七天文化视野(1月8日)

【芬芳文苑】 老乔治出门记(上) 洪田 这门,出,还是不出?对于老乔治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他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出门了,当最后一口面包被反复咀嚼,慢慢咽进喉咙,滑过食道,最终进入胃里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到超市里买些食物了。 这口罩,戴,还是不戴?对于老乔治来说,这依旧是个问题。凭他的直觉,他认为戴口罩是可以防止病毒感染,是管用的,但梦城的人们还没有做好戴口罩的心理准备。虽然卫生部长已经改了口径,开始鼓励人们戴口罩,而且商店里的口罩已经从“一罩难求”而日渐丰富起来,但梦城的人们依旧把“口罩”和“已经生病”联系在一起,不愿意把它作为预防疾病的手段。对于那些喜欢炫耀“自由”的梦城人来说,口罩就像是套在鼻子前方的牢笼,罩在嘴巴前面的枷锁,是对自由的亵渎。 这帮白痴!老乔治看到新闻报道里这些人为了抗议口罩在那里游行示威,就禁不住爆粗口。可是,骂归骂,这样的人数量不少,还不能明明白白地得罪他们。他们要举行示威游行,抗议市政府提倡戴口罩,这样荒唐的游行还得批准,警察还得客客气气地在一旁陪站。 对于戴口罩这样的小事儿,在其它地方的人们看来或许就算不上事儿,可在梦城的人们看来,却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在梦城,人们很少戴口罩,只有那些患有严重传染性疾病的人才有可能戴上让人呼吸不大畅快的口罩。对于戴口罩的人,梦城的人们往往报之以斜视和白眼儿,那无声的谴责聚集在一起,足以产生巨大的压力,让戴口罩的人乖乖地待在家里,直到病愈后再在公众场合露面。 这,也是让老乔治犹豫再三,难下决定的原因。 眼看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从眼前溜过,老乔治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他把口罩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拖着有些破旧的购物车,走出了自己的公寓。 公寓大楼的走廊空空荡荡,静悄悄地没有声音。老乔治已经习惯了这种寂静,在眼下疫情横行的时刻,这种寂静反倒给人一种安全感。 大街上也空空荡荡,偶尔有行人走过,大家都远远地拉开了距离。这在平常或许是一种不大礼貌的行为,在眼下疫情横行的时刻,这反倒是一种让人舒服的礼貌。 公交车上空空荡荡,乘客很少。为了避免公交车司机和乘客近距离接触,乘客一律从后门上车,免费乘坐。梦城的交通费不是个小数字,但对疫情的担心远远胜过乘车可以不用花钱的“小便宜”,乘客稀稀拉拉地只有五六个,这稀少的乘客也尽量远远地互相躲开。老乔治本想把口罩戴上,但看看车上的其他几个乘客都没有戴,便把伸进口袋里的手又缩了回来。 老乔治坐在空空荡荡的车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拥挤,以及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便突然有一种乘坐自己专车的自豪,似乎整辆车都属于自己,那司机是专门为自己在小心驾驶。老乔治的心理很舒坦,一切担心都突然散去,就好像这空荡荡的车,不需要被踩在在众人的脚下,担负着各种各样的体重慢慢前行。 老乔治有一种要歌唱的感觉,有一种大声地喊一嗓子的痛快! 正在这时,车厢里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音不大,但在这空空的车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深山旷谷里老虎的一声低吟,全车人都悚然一惊。(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洪田,字广成,山东省龙口市人,博士,生命科学研究者,文史哲探索者,诗人,专栏作家。历任/兼任中国科学院所属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生导师;加拿大麦吉尔大学附属医学研究所资深研究员;“魁北克华人作家协会”主席;“七天文学社”社长;中、英文编辑和审稿人;等等。迄今已经发表科研论文数十篇,发表文学作品数百篇,科技、文艺专著数部。   【鹏翔万里】 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贺鹏 接到小琴的电话很意外。 小琴和我是中学同学,中学期间我俩就开始了早恋,结果考大学就名落孙山了,我们不得不在家长的安排下,各奔了东西。之后,我试着找了她好多回,但都没有结果,结婚后,找她的这种愿望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小琴在电话上听到我的声音,很激动,大声地说:江抱,我找了你好多年,找来找去,你怎么就在丰洲城啊? 我说:是啊,是啊!我也找过你好多次,没想到,你也在丰洲! 我们当天下午就在小琴的出租房里见了面。 十年没见面,小琴脸上那一脸的稚气和调皮都不见了,有的却是淡淡的忧郁和那厚厚的粉底散发出来浓浓的香味。 我攥紧她那双柔软的小手,两眼盯着那嫩手指上长长的、亮晶晶的指甲,生怕她再次跑掉似的,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昨天,我从晚报副刊上读到了你的那篇散文,一看那情节,就知道是你写的,后来我把电话打到报社,好不容易才弄到你的号码。小琴兴奋地说。 你过得好吗?我问。 小琴一下就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轻轻摇了摇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我很吃惊,小琴学会了吸烟。 她点着烟,吸了一口以后才勉强地笑了笑说: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了吧?江抱,我告诉你,这就是生活! 她告诉我,她没有考上大学后就学了理发,后来一直在丰洲城的一家发廊打工。 发廊女,我潜意识当中的第一感觉,发廊女就是妓女。 不管小琴现在怎么回事,但她毕竟是我的初恋,是我曾经没考上大学、苦苦追求过的第一个女孩子,我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捧起了她的脸…… 小琴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行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我紧紧抱住小琴,两张滚烫的嘴终于贴到了一起。 我把小琴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慢慢解开她的上衣钮扣,一件一件扒掉衣服,亭亭玉立在她胸脯上的那两座小山一样的乳房,一下撞击着我的眼球,我的全部血液猛地涌到了头上,开始有点天旋地转,但马上就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了不少勇气和无穷的力量,一把拽开她的裤带,她用双脚蹬着床,把屁股往起抬了一下,我顺势把她的裤子拉到脚底,她又用脚蹬了几下,她那嫩葱一样的胴体就完全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的呼吸立刻就急促起来…… 我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不顾一切地压了上去。 小琴那轻轻的呻吟声刺激得我就像西班牙斗牛场上一头战不败的公牛,一次又一次发起猛烈的攻击,小琴的呻吟也一浪高过一浪,颤抖着声音直喊我哥哥…… 足足有两个小时的颠鸾倒凤,我俩终于就像经历了八级地震一样,两具身体坍塌在床上,直喘粗气。 过了十几分钟,小琴搂紧我的身体,喘着气说:江抱,你真厉害,我快受不了了,你知道吗?咱们上中学的时候,我就盼着这一天呢!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词:发廊女! 天慢慢黑了下来,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穿好衣服,从钱包里抽出二百元钱,递给小琴,说:“小琴,给你钱!” 小琴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瞪成两个大核桃,冲着我看了大半天,大声说: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作者简介】 贺鹏,中国呼和浩特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特邀理事;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榜作家;出版过《怪病》《寻找自己》《你是好人》《天堂背后》《贺鹏微型小说选评》《老鼠娶亲》等微型小说作品集以及多部报告文学集;有多篇作品入选《微型小说鉴赏辞典》以及不同国家出版的许多版本图书;有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个语种进行传播;应多个国家邀请,多次出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2018年12月在印尼举办的第12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上,荣获世界华文微型小说40年贡献奖。   【种玉蓝田】 即刻启程 蓝狐 我想,如果有可能,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希冀着翱翔天际,体验飞翔。因为那种经天纬地的心境所能焕发的激情和动能,想必是一切生命历练方式中最畅快的一种。 然而,以自我为圆心,以视野或者是以自己能够想象到的空间为半径的、相对常识化的生活,往往束缚住了人们本该张扬的翅膀——想飞,哪怕是想暂且走出自己已经熟悉的生活空间——多半变成了只是在自己心中无限膨胀的一个美好的愿望。因此,我常常在想,原本就是在一次次迁徙过程中渐渐形成的生命的群落,为什么一俟发展到更趋文明的今天,反倒越来越迷恋起自己脚下的片草寸土了呢?而且,越是在地域广袤的国度,这种迷恋也就显得更加深刻。 的确,爱自己的家园固然称得上是发自一种美好的情结,但是,抖擞精神,怀揣挚情,在繁杂、劳碌的时空的罅隙间抽身而出,到相对于自己的生活空间更显得怡然一些的异地去浣洗一番情肠,莫非不是更好的一种修整、一种积聚吗? 旅,或者游,其实都很鲜活。 … Read more

博大文化视野(12月18日)

【文化杂谈】 “个体的自由与共同体的命运 ——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13) 步虚 上一次,我们谈论了阿甘本为摆脱现当代生命政治异化困局而提出的“正在来临的共同体”理念。如果说共同体作为理念较容易为人所接受的话,那么这一理念能否切实有效地实现,在我们看来,这还是一个不容易直接得到肯定答复的问题。要想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有一个条件需要得到满足,那就是解决好个体及个体自由与共同体命运的关系。这个关系之间的张力,或者说矛盾冲突,在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应对过程中,特别是发生在许多西方国家的这一过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个体及个体自由是现代政治哲学的一个核心内容。然而,需要人们了解的是,这样一个被今天的人们视为理所当然的内容,实际上仅仅是一定社会历史阶段上的产物,直接地说,即是由精于自利算计的经济人或理性人构成的现代市民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关于这一点,从福柯开始的生命政治探索已经有过认真的思考和论述。 我们在本系列文章最前面曾提到过福柯于1976年在法兰西学院的授课。正是在这个授课讲稿中,福柯向人们强调指出了从古典的可以生杀予夺的君主权力,向生命权力的变化。这种生命权力,或者说生命管控,与统治者在治理上的基本观点的变化,使得统治者越来越发现那个被现代市民社会所独立出来的个体本身成为了治理的对象。这样,新的治理技术针对的是“人的生命”,更精确地说,这种权力“试图支配人的群体,以使这个人群可以而且应当分解为个体,被监视、被训练、被利用”。 市民社会的基础是精于自利算计的经济人个体,新的治理技术或者说西方现代生命政治的对象,恰恰是这样的个体。在《生命政治的诞生》中,福柯进一步指认了现代生命政治与自利型经济人个体同时在历史上发生的这一事实。在现代生命政治的机制中,这样的个体既是自利的,同时也必须是自由的。市民社会自由而自利的个体是现代生命政治得以展开的前提和结果。 在《生命政治的诞生》中,福柯这样写道:新治理技术或现代生命政治“要被迫将自由生产出来,被迫将自由组织起来。因此,新的治理技术表现为自由的管理者,这不是命令式的意思上的“你自由吧”(sois libre),这个命令能立刻带来矛盾。自由主义的表述不是‘你自由吧’,自由主义的表述只能是这样的:我要为你产生出自由所凭借的东西,我将使你自由地成为自由的。”简而言之,自由的个体完全是现代生命政治的结果。 依据详尽的历史资料分析,福柯向人们展示了现代生命政治的核心是生产,也就是说,它所操纵的不是人的死亡,而是人本身的生命。在此之后,治理权力关注个体的生产,将他们一个个生产为符合市民社会标准的自由的个体。 阿甘本在《神圣人:主权权力与赤裸生命》一书中告诉我们,“现代生命政治的新颖之处在于,生物性事实本身就直接是政治性的,而政治性的事实本身直接就是生物性的事实。”也就是说,现代生命政治的治理已经直接作用于人们的生物性事实本身,而这个生物性事实已经变成了政治治理直接相关的现实性内容。其中,每一个个体已经绝对地生产为“自由的个体”。为了破除现代生命政治环绕在这种自由个体身上的神圣性,阿甘本提出了“形式生命”和“正在来临的共同体”两个理念。在前面的文章中,我们已经有个这方面的谈论。简而言之,这两个理念的主旨,在于构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和一种共同体生活的新的主体,使人真正走出生命政治的异化困境——基本权利形式上完整而实质上丧失、形式上自由而实际上孤独和碎片化的赤裸生命状态。 新冠疫情在许多西方国家引起的反应来看,只注重自身利益和权利,以个人自由的神圣名义而不惜危及和损害他人和公共健康,这样的个体存在,对于共同体命运的维护,不是一种有效的动力,而是一种威胁和障碍。如果不能破除现代生命政治所生产出来的自由而自利的个体神圣性,任何“正在来临的共同体”,或者说任何试图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2020-12-13 【作者简介】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诗文春天】 胡杨 谭文春 在新疆的沙漠中和戈壁滩上,常常能看见一种长得歪七扭八的树,虽然貌不惊人,却是新疆最受欢迎的植物,它的名字就叫胡杨。 胡杨,胡杨树,就是生长在西域胡人生活地方的杨树。西域就是现在的新疆,古时候那里的人统称胡人。 胡杨在六千五百多万年前就在地球上生存,是一种珍惜濒危物种,被植物学家誉为古代树种的“活化石”。 胡杨是新疆唯一的变叶树,在不同的生长环境下,胡杨的叶片长得不一样。水边的胡杨称为大叶杨,因为水分足够,它的叶片长得较大,如椭圆形;长在戈壁沙漠里的胡杨是小叶杨,缺水的缘故,叶片长得小,如柳叶形。甚至不同的年龄段,每一棵胡杨树上,都会生长两种不同大小形状的叶子,这个也是因为新疆特殊的气候,造成的胡杨树在生长过程当中为了适应环境而具备的独特的生长机能。四到六岁的胡杨树,它的叶片非常非常小,胡杨八到九岁的时候,它的顶上的树叶会特别大,但是下面的树叶会变得很小。 我们在新疆的沙漠戈壁经常看见胡杨树,都是自然生长,不是人工栽培,当地的人们也从来不伤害胡杨。胡杨树真是一种神奇的树,一辈子不浇水也能活下去,因为它们生命力强,根系非常发达,可以把周边五到十公里的水吸收过来,能够保持水土。如果地下水干涸了,胡杨就会进入假死状态,让树干干枯,树叶掉落,把所有的养分收纳根部,储藏在地下,一旦有新的水分输入,它会立刻焕发生机,长出青枝绿叶! 这种惊人的生存能力,让胡杨可以神奇地做到:“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这种顽强的意志和毅力,挑战残酷的命运跟自然做斗争的精神,始终保持着一种高昂的生命姿态。它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生命的启示,更多的则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就是新疆兵团战士的精神象征。兵团人就跟胡杨一样,扎根新疆,跟残酷的自然环境搏斗,献出毕生的精力,把戈壁和沙漠变成绿洲!新疆有一种精神,就叫“胡杨精神”! 胡杨是沙漠之魂,是戈壁之魂,它的美丽永不消退,身躯遒劲有力,枝条繁茂刚健,春天绿叶招展,秋天金黄醉人。它是人的精神象征,也是人的信心保障,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看见它,就能获得希望、毅力和智慧,勇敢地挑战险恶的环境,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胡杨的一生,是英雄的一生,不畏艰险的一生,顽强生命的写照,不屈不挠的楷模! 胡杨生长在戈壁荒漠,那里植物不多,没有充足的水源,没有鲜花的陪伴,更没有人为它呵护。然而,它却立定于沙海之中,深根于戈壁滩,犹如一个曾被忽略的倔强灵魂,不管风云如何变幻,在比远方更远的地方,默默地期待着明天。 胡杨也是摄影爱好者们最喜欢拍摄的题材之一,一年四季都可以拍摄,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风景,展示胡杨迥异于其他树木不同的精神气质,春夏两季可以拍到绿色的胡杨,枝叶婆娑,显示蓬勃的生命气势!秋季的胡杨转为金黄色,秋高气爽的蓝天下,金色的胡杨凸显出一派灿烂。冬季到来,大漠沐雪,胡杨披霜,银装素裹,如同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 然而,最给我震撼的却是内蒙古纳济额的“怪树林”,近2000亩沙漠里面全是枯死的胡杨,千奇百怪的姿态直立在荒漠中,脚下是漫漫黄沙,头顶是苍茫天穹,透着狰狞恐怖的气氛和亘古的肃杀意境,展示苍凉悲戚的风光。为了吸引游客,导游编了一个本地将士力抗敌军、抵御外辱最后战死在“怪树林”的壮烈故事,那一棵棵“死而不倒”的胡杨树,就是将士们“不死的灵魂”!这的确值得慷慨悲歌一番。但是据我咨询,造成“怪树林”的真正原因,是20世纪90年代本地河流上游无度用水,造成下游地下水位下降,致使大片胡杨树枯死。矗立在这一片莽莽沙海,我们哀叹胡杨枯死的同时,也给人类自己发出忠告:环境保护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这一片“怪树林”被称为“胡杨的坟墓”,更应该成为警示后人的生态纪念碑。 【作者简介】 谭文春,男,现居四川省华蓥市,作协会员。喜欢读书和写作,有诗歌、散文、小说、故事等刊见国内《青年文学》、《广西文学》、《佛山文艺》、《今古传奇.故事版》、《故事会》以及国外如《阳光导报》、《中日新报》、《北美时报》、《亚特兰大新闻》、《华府新闻报》、《菲律宾商报》等等报刊杂志和各种网络平台。部分作品获奖并入选各种诗文集。读书让人充实,写作令人愉悦。文字是唯一让自己神清气爽的东西,也是自己灵魂跟这个世界对话的唯一工具。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二十二) 元和五年欠收 洋中鱼 柳宗元永贞元年(805年)9月13日被贬出长安,12月底抵达永州。806年正月,宪宗改元元和,这实际上是柳宗元抵达永州的第一个年头,所以他写了一首诗名叫《首春逢耕者》。开始两年,由于母亲病故表弟卢遵护送母亲灵柩回老家,自己也患病且在守孝中,与两任刺史韦彪、冯叙关系不怎么样,再加上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很少活动和写文章。这期间最满意的代表作就是元和二年写的《江雪》。 元和三年下半年,柳宗元守孝期满,身体也有所好转,于是四处走动,并在元和四年的九月二十八日发现了西山,之后又相继发现古鉧潭及其西小丘、小石潭、小石城山等佳山胜水,因而创作颇丰。可是,到了元和五年却突然放缓,作品锐减,这是什么原因呢? 细读柳子文集,我觉得主要有四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是心灵上的打击。这年(810)四月三日,女儿和娘病死在永州,这是柳宗元贬永以来失去的第二个亲人,也是唯一的亲人。至此,柳宗元的父母、妻子、女儿和两个姐姐均已逝去,仅剩下鳏寡孤独的他。由于和娘是柳宗元和某女子的私生女,之前母女被柳宗元秘密安置在长安市井且疏于照应,因此柳宗元心理感觉特别愧疚,所以没什么心思写文章。 其次是岳父杨凭元和四年刚当京兆尹不久,就被御史中丞李夷弹劾结果被贬临贺县尉。而柳宗元在收到岳父的来信后就回信给岳父,请他在回朝之后找人疏通关系,让宪宗诏令自己回去。结果,岳父鉴于自己的贬谪身份没有再回信。这样一来,等于宣告回京无望。 再次,母亲卢氏临死前可能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话,在女儿和娘死后,柳宗元心里畏惧就此绝代,所以纳妾生儿育女。与雷五之姨同居后,解决了多年的性饥渴,因而有点乐不思蜀。 第四,在永州生活期间阅读了陆质的著作,加上龙兴寺重巽禅师和法华寺觉照禅师的指点,感觉到以前在京城所写的那些拍马屁的文章过于猥琐,因而在创作上需要进行一番反思和自我超越。 其实这一年,柳宗元还自讨没趣。他的舅子从长安途径永州去临贺(今广西贺州)看望父亲杨凭,柳宗元想通过解释车子各部件的功能来引导舅子杨诲之如何做人。大约是出于对柳宗元势利的鄙视,杨诲之口气显得颇为傲慢,拿他的教诲并不当一回事。 【作者简介】 洋中鱼,本名杨中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永州作家协会副主席、永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散见《中国文化报》《湖南日报》《羊城晚报》《南方周末》《散文》《散文百家》《美文》《中华散文》《散文诗世界》《创作与评论》等报刊,有作品入选多种文集,著有长篇小说《陶铸传奇》《见习记者》、散文集《梦的窗帘》《鱼眼观柳》《李商隐与永州》、新闻作品集《潇湘风流》《中瑜访谈》等。   【华峰凌云】 记忆中的工人文化宫 许华凌 工人文化宫是工会组织职工开展文化活动、提高职工文化素质的重要阵地,它承载着无数普通职工业余参加学习及文体活动的美好记忆,也给职工家属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文化场所匮乏的年代,能够昂首走进工人文化宫的大门,不能不说是“工人老大哥”的骄傲。我的父亲是一名煤矿工人,时常领着我去文化宫。我记忆中的工人文化宫是高大的、神圣的,是职工的乐园,也是我们家属孩子学习的殿堂。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工人文化宫是职工群众文化娱乐活动的主要场所。文化宫设有影剧场、图书馆、阅览室、棋类活动室、讲座厅等,还有名声显赫的职工业余故事团。文化宫门前的毛泽东主席塑像是这里的标志性建筑。这里是职工文化娱乐的乐园,也是成就我实现梦想的地方。这里的藏书种类齐全,图书馆成为我最为喜欢的看书学习的地方,成为我学生时代最为留恋的所在。我之所以能考上大学,就得益于这里的图书浸润和安静的读书环境。 曾几何时,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这里变得冷清凋敝,甚至一度为洗浴宫、幼儿园、酒店、商场…..所取代。记忆深处的文化气息浓厚的工人文化宫却渐渐陈旧衰败,被商业气息所笼罩。即便是工人文化宫照样霓虹闪烁,但里面却失去了它原有的厚重的文化氛围,商业气息却越来越浓,从高档餐饮、贵族会所到豪华商场,昂贵消费的门槛拦住了工薪阶层,出现了“既不见工人,更没有文化,却只剩一宫”的窘态。 如此尴尬的状况,不仅引起广大职工的困惑,也引起社会广泛关注,更是引起了国家、省、市领导的高度重视。2016年8月,全国总工会出台《关于加强和规范工人文化宫管理的意见》,要求各地工人文化宫充分发挥其为职工服务的职能,坚持公益性发展方向,工人文化宫迎来了它走出低谷、重装归来、凤凰涅槃的春天。 为了将全国总工会“意见”落到实处,为了紧跟城市的发展步伐,建设新时期职工的“学校和乐园”,近年来,省、市总工会高度重视工人文化宫的发展,要求在做好项目功能的完善和推进各项建设工作的基础上恢复职工文化生活,充分发挥工人文化宫职能,努力将工人文化宫打造成一张亮眼的文化“名片”。记忆里的工人文化宫正在重回职工的视野,实现“华丽转身”。作为职工的精神家园和工会服务职工的前沿阵地,工人文化宫在经受了较为漫长的阵痛之后,终于迎来了新时代的凤凰涅槃。曾经深受工人欢迎的“学校和乐园”回来了,曾经冷清凋落的工人文化宫“活”起来了。伴随着工人文化宫的“重装归来”,工会加强职工思想引领有了新课堂、工会提升职工技能培训有了新学校、工会丰富职工文化生活有了新乐园。工人文化宫迎来了它生机勃发的春天,工人文化宫的改革与发展,正在不断谱写新的篇章。 … Read more

博大文化视野(12月11日)

【鹏翔万里】 寻找自己 贺鹏 突然一天,我发现我不见了,我大声喊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 终归没有答应。 坏了!我把我丢了。 我沿着城里的大街小巷,挨门挨户地寻找,谁都不知道我的下落,怎么办?我十分着急,也非常恐慌。万般无奈,我拿出了我的全部积蓄赶紧在市里所有的媒体上发布了寻找自己的广告,广告上说了我的一些特征,留了我的电话号码,希望知情者迅速通知我。 自从发布了广告,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坐在电话机旁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一周过去了,关于我的消息一点都没有。 我简直到了发疯的地步,怎么搞的,竟然把自己给搞丢了;我捶胸顿足,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突然一阵电话铃响,我一把抓起听筒,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很遥远,说是在另一座城市的海滩上,有一个被海水冲在岸上的人很像是我。 我急忙压了电话,跑下楼,拦了一辆的士,向另一座城市急驶。 到了这座城市的海滩,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付了车费,赶快扒开围观的人,只见我蜷缩在海滩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上前把手放在我的鼻子上,稍有一点点呼吸,还好,没有死。 我仿佛记起来了,当年为了逃避单位一杯茶水一张报纸的无聊生活,便下海寻找所谓的价值去了,但真正下海以后,并不是那么回事,海里有礁石、风浪和鲨鱼,很快我的洒脱、理想、追求全都淹没在了这些险恶之中,我便离开了我…… 我扶起我,看着面目全非的我,鼻子一酸,眼泪朴漱漱落了一地,洒在海边的沙滩里,没有了一点痕迹。 我已经认不出是我了。 我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摇了摇,我微微睁开眼,一看躺在别人怀里,大喊一声,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擦了一把眼泪说,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呀,你是我呀,我俩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不救你谁救你? 躺在怀里的我使劲挣脱我的怀抱,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指着我说,你怎么会是我,我怎么会是你,我一点都不认识你。 我指着我边说边往后退,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我十分惊讶,我怎么不认识我,我赶快提起裤腿说,你看看,我们的大腿上不是都有一个黑痣吗? 我也提起裤腿看了看说,对呀!我就是在大腿上有一个黑痣。 我又说,我们小的时候玩打仗,下巴上不是还留了一个疤痕吗? 我也摸了摸下巴说,是呀!我的下巴是有个疤痕。 我说我是你,你就是我呀,快回到我的身体里面来吧。 我后退并没有停止,大声说,可我不认识你! 我看着我离我越来越远,着急地说,你再好好看看,我就是你呀! 围观的人群“哄”地一下笑出了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到底谁是谁呀,神经病! 我看着我渐渐远去,对我也产生了怀疑,我不认识了我,其实说心里话,我也不认识我。 到底我是谁呀?难道那个面目全非的家伙就是我? 我继续寻找我自己。 【作者简介】 贺鹏,中国呼和浩特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特邀理事;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榜作家;出版过《怪病》《寻找自己》《你是好人》《天堂背后》《贺鹏微型小说选评》《老鼠娶亲》等微型小说作品集以及多部报告文学集;有多篇作品入选《微型小说鉴赏辞典》以及不同国家出版的许多版本图书;有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个语种进行传播;应多个国家邀请,多次出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2018年12月在印尼举办的第12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上,荣获世界华文微型小说40年贡献奖。   【种玉蓝田】 当暖光铺满舞台 蓝狐 我想,如果有可能,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希冀着翱翔天际,体验飞翔。因为那种经天纬地的心境所能焕发的激情和动能,想必是一切生命历练方式中最畅快的一种。 然而,以自我为圆心,以视野或者是以自己能够想象到的空间为半径的、相对常识化的生活,往往束缚住了人们本该张扬的翅膀——想飞,哪怕是想暂且走出自己已经熟悉的生活空间——多半变成了只是在自己心中无限膨胀的一个美好的愿望。因此,我常常在想,原本就是在一次次迁徙过程中渐渐形成的生命的群落,为什么一俟发展到更趋文明的今天,反倒越来越迷恋起自己脚下的片草寸土了呢?而且,越是在地域广袤的国度,这种迷恋也就显得更加深刻。 的确,爱自己的家园固然称得上是发自一种美好的情结,但是,抖擞精神,怀揣挚情,在繁杂、劳碌的时空的罅隙间抽身而出,到相对于自己的生活空间更显得怡然一些的异地去浣洗一番情肠,莫非不是更好的一种修整、一种积聚吗? 旅,或者游,其实都很鲜活。 我一直以为,几乎没有一双眼睛是在长久打量一处固定不变的风景后,日益变得深邃灵动起来的。我们认知事物的眼光,其实是在面对大自然的时候,随着大千世界里无以计数的微妙变化、奇异转换,才而逐渐变得深刻起来。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得意仰望高天,任意想象—— 假如,假如我此刻正身临北极的极点,我就会动用我周身的灵感,去接近所有的南方,让姹紫嫣红的极光作我的霓裳,让雪被下奇诡的白狐作我的导航,让地球的轴,以我双脚的抵触作一回从白天到夜晚的摇晃…… 假如,假如我此刻正登临珠穆朗玛峰的极顶,我就会顺手摘下几颗星盏,重新划出一道本初子午线,驱赶着太阳背后的夜色,让可爱的家园永远沐浴着吉祥的光芒;还会把世界上最纯净的水、最晶莹的雪、最多情的云,一一植入曾经蒙尘的胸膛…… 假如,假如我此刻正潜入大西洋深海的沟壑,我就会仔细地去辨认这个蓝色星球最深的皱纹里,究竟有些什么宝藏——假如,假如所有的我的驿动,真的能让我启悟到生命的匆促和光阴的荏苒,并且选择羁旅的方式在颠簸中感知存在,那我将就此起程。 生命本就是一次长途旅游的行程,终点早有设定,驿站遍布西东。重要的是,在这一生一次的奔行之间,原本还有许多并非过沉过重的短途旅行,就像春游一样的,洋溢着整整一个花季的芳菲,让你我做一场好梦—— 想要探知生命的广度,不妨请即刻启程。 【作者简介】 蓝狐,本名任东升。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作家协会理事,现为抚顺矿工报社副总编辑。作品散见于中國《星星》《读者》《作家报》、美國《侨报》《华府新闻日报》《新大陆诗刊》、加拿大《七天报》《华侨时报》《环球华报》、瑞典《北欧时报》、澳大利亚《当代国际汉诗》等国内外报刊,多次获得国际、国内诗文赛事奖项,出版有诗集《诗之鹤》、散文集《鎏金的典藏》、长篇小说《粉足》《炼狱1929》等多部专著。   【杨柳依依】 爷爷杀年猪 杨邹雨薇 老家在潇水南岸的农村,在村后的南津渡大桥通车之前,我们那里因为交通不便导致经济相对落后,大家平时生活比较艰苦,逢年过节却要奢靡一回。村里有田有地,父母与小叔叔常年在外谋生,耕种的事情就落在了爷爷奶奶身上。早得二三十年,两位老人家还算年轻,也很勤劳,一年四季起早贪黑,里里外外忙过不停,不但种了田种了蔬菜,还用菜叶和米糠喂养了两头猪。每年送一头猪,杀一头年猪,几乎成了惯例。 一般人杀年猪,都是请人代劳,而我们家都是爷爷亲自动手的。爷爷虽然个子不高,但年轻时经常干重活,孔武有力。那时候,除了红白喜事,农村一般不杀猪,只有过年时杀头猪来犒劳辛苦了一年的家人,所以在村里也算是一件大事。我记得我八岁前曾目睹爷爷杀过两三次年猪。首先是烧好一大锅子开水,备好刀、壶、盆、麻绳、簸箕、梯子、挂钩等工具,然后叫上父亲和叔叔以及左邻右舍几个精壮汉子帮忙。到了猪栏,将猪赶出来,由力气最大手脚麻利的那个人冲上去逮住猪尾巴把猪撂倒,其他人再上前把猪抬起来,甚至将猪的四条腿捆住,爷爷则抓住猪的双耳,放到一张板凳上按住。仿佛预感到灾难的降临,此刻的猪出于求生的本能,拼命地挣扎、喊叫,声音凄惨而绝望。 … Read more

博大文化视野(12月4日)

【文化杂谈】 “正在来临的共同体” ——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12) 步虚 上一次,我们谈论了阿甘本为摆脱生命政治的异化困境而提出的“形式生命”概念,并指出:形式生命与群体性的、政治实体结构内的社会政治和经济活动不可分离。因此,与“形性生命”相对应,阿甘本提出了“正在来临的共同体”(La comunità che viene)这个概念。 赤裸生命的一个基本事实是:身在政治实体结构之内却被排除在实体结构之外。用阿甘本在《神圣人》中的话说,就是“赤裸的生命仍以例外的形式被纳入到政治中,即作为完全经由排除而被纳入的东西。” 在阿甘本的生命政治憧憬中,一种不再以“纳入性地排除赤裸生命”为基础的政治不但是可能的,而且处在“正在到来”的状态中。这就是阿甘本想要向人们叙说的“正在来临的共同体”。 首先需要了解的是,阿甘本所言说的“共同体”(comunità )这个概念的的词根是common,即古希腊的κοινωs。这在古希腊语中,common的原意是一个动词,即“分享”,并通过这种共同分享的行为,使每一个进行分享的成员在其中结为一个整体。分享之物是共有之物,它不专一地、排他性地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属于大多数人和所有人,因此它是公共的,而不是私人的。为了说明共同体的这个特点,阿甘本想到了中世纪的一种共同体修道体制——阿西西的圣方济各(San Francesco d’Assisi):在反对财产私有的同时,所有圣方济各会僧侣之中形成了一种不同于以往个人生活习惯的共同的生活方式,即共同生活(koinos bios)。阿甘本指出,“共同生活”的观念似乎拥有一种明显的政治含义。作为圣方济各会僧侣“修道规章”的核心内容,“共同生活”围绕着所有人可以共通的信仰(“道”),伴之以“提升我们的行为”,表达了“完善生活”的修道目的。“修道院,就像城邦一样,是一个旨在实现‘完善的修道生活’的共同体。”简而言之,在阿甘本的理解中,共同体的核心和主干在于一种共同生活的方式,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一种被共同体成员所共同享有和接纳的新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不会将处于共同体之中的不同个体彼此分离割裂,使他们成为自由却孤立的个体,因为他们可以在这样一种共同生活的方式中,构筑出一种新的生命形式,从而将自己塑造成这种共同体的主体。这就是共同体的根本意蕴所在。 “正在来临的”共同体,是现在进行时态中的共同体,也就是说,我们正在迎接共同体的到来。它所强调的,是“可能”向“现实”的过渡,是“潜在”的实现过程。 我们在前面已经指出,以包含性排斥的方式存在于某一政治实体结构之中,是集中营、难民营、收容所、社会边缘族群等“赤裸生命”共同的命运。这些人一方面属于政治实体结构(因为他们必须在政治实体之内生存);而另一方面,他们在政治层面上遭到了实体结构的排斥,用阿甘本自己的话来说,这些人在生命(zōē)层面被包含于实体结构,而在生活(bios)层面上则被实体结构所排斥。 共同体思想的提出,一方面是时代和历史发展的必然,另一方面也潜在地与当代世界思想史上的生命政治的兴起相契合。 阿甘本曾指出:今天,任何地方,在欧洲以及在亚洲、在工业化了的国家以及在那些第三世界国家,我们皆生活在一个生命政治的异化困境之中。一如阿甘本所说,在今天我们所有人潜在地都是被排除在社会群体之外的“现代神圣人”,我们的生命在某种意义上都是政治身份及基本权利被剥夺,或者基本权利形式上完整而实质上已然丧失的“赤裸生命”,那么作为人类的我们,如何面对我们共同的命运,就成为当代人所必须认真对待的最大课题。共同体理念的出发点是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理念所指向的归宿也是人类,人类是共同体的出发点和归宿点。 从这个意义上说,共同体根本上就是人类命运的共同体。面对阿甘本所提出的现代生命政治的困局,只有从人类命运与共的视角,打破国家之间、民族之间和人与人之间的壁垒和界限,超越种族、文化、国家与意识形态的排斥与敌对,才是彻底解决生命政治提出的困局之路,也是通向正在来临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经之路。 如果说共同体作为理念较容易为人所接受的话,那么这一理念能否切实有效地实现,在我们看来,这还是一个不容易直接得到肯定答复的问题。要想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有一个条件需要得到满足,那就是解决好个体及个体自由与共同体命运的关系。这个关系之间的张力,或者说矛盾冲突,在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应对过程中,特别是发生在许多西方国家的这一过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下一次,我们接着谈这一点。(2020年11月29日) 【作者简介】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诗文春天】 旅行是一种温暖的感受 谭文春 喜欢旅行,喜欢人与人之间传递的那一份温暖。 生命中第一次旅行,是从兰州乘火车去月牙泉。那一年我十四岁,从西南的一个偏僻小城镇,随父亲来到兰州,在西北这个大城市的一所中学读书,同班中有一个跟自己住得近的男孩子,经常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关系处得铁。一个假期,他邀约我去月牙泉玩儿。 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旅行,对目的地的渴望,让心情非常兴奋。在兰州开往敦煌的列车上,时间漫长又枯燥,夜幕降临下来,大西北的夜晚寒冷逼人,我们都没有出行经验,准备不充分,抵挡不了寒夜的侵袭,禁不住瑟瑟发抖。旁座一位相貌粗豪的汉子,从座位下拉出一个大口袋,抽出一件大衣,披在我俩身上,顿时浑身温暖起来,我感激地报以谢谢。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戈壁滩的太阳升了起来,跟我们平时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看见的那个太阳完全不一样,好像特别的大、特别的圆、特别的亮、特别的红、特别的富有弹性!像一个皮球,一下就从地平线上跳了起来,然后迅速地升高、升高、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太阳的光芒也仿佛有一种刚毅的力量,坚定地照射在列车的窗户上,透过玻璃映射在我的眼睛里,让我感受到西北这片土地蕴含的直率和粗狂的热情。 就这样,我披着西北汉子的大衣,观赏着大漠红日,让列车一点一点把我带到了敦煌。下车的时候,好心的汉子还为我们指点去月牙泉的路线和一些注意事项。 我们返回兰州那天,在敦煌车站附近游览,无意中走进一户农家,竟然又遇上了那位好心的西北汉子。他看见我们也高兴得不得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拉住我们的手不放,一定要请我们吃饭。在饭桌上,他滔滔不绝地给我们介绍当地人的生活,驴肉黄面怎么好吃,李广杏的来历,敦煌的酿皮子跟兰州的酿皮子有什么不同等等。离开的时候,还塞给我们一大袋他家里自己晒的枣儿和杏干。 在往后的日子里,每一次跟朋友谈论起旅行这个话题,我都会给大家分享这件事。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旅行。西北汉子展现出的那份友好,温暖着我,比最美的风光还迷人,也是让我迷恋上旅行的重要原因。一次一次走向远方,一次一次感受人与人之间那种友好温暖的相待。 每一次旅行归来,我都会这样问自己:这一次旅行让你感动的是什么?每一次我得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除了祖国的大好河山、美丽迷人的风景,还有就是人,那些一路上跟你同甘共苦的同伴。 2010年九月,我们跟团旅游新疆,去往西天山的方向,要翻越一个海拔相当高的山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里道路陡峭,车辆不能停,必须一路低速开过去。非常不巧的事发生了,山里下起了大雪!这场突如其来的雪让司机和导游都有些束手无策。为什么?因为那时是不该下雪的月份,谁也没有料到会下雪,但偏偏老天爷就下了,而且下得不小,在海拔3千米的山上,一忽儿就结冰。我们车上也没有准备防滑链,车轮在冰上打滑,根本就上不去。就在导游一筹莫展的时候,有游客说:“我们下车推吧!”于是在所有游客的共同努力下,将这辆旅游大巴慢慢往前推,推过了山头去。那一刻,天是寒的,地是冻的,但我们的心却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除了同伴,还有在旅途中遭遇困难、进退维谷的绝望时刻,总是天使一般及时出现,给予我们无私帮助的陌生人。好多年前,自驾去西藏,我们的车陷进了土坑里,无法脱困。一个放牧的藏胞及时赶过来,用两头牦牛牵引着帮我们把车解救出来。他所传递那种温暖和美好,让我铭刻于心,终身难忘。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旅行有什么意义?旅行的意义又体现在哪儿?仅仅是观赏沿途的风景?不是。旅行是一种寻找、一种探索、一种融入。旅行让我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走进一片不熟悉的世界,要求我们用心去发现这个地方最美的东西,远远不止是那些景点,更有价值的是平常人家的生活。我们可以走进村庄,走进农家院落,望望地里的庄稼,看看村前的树木,摸摸挂在屋檐下的一串串火红的辣椒和黄澄澄的玉米棒子,尝尝摊晒在阳光下的菜干,数数院坝里自由奔跑的鸡鸭。了解当地人是怎么过日子,跟我们有哪些不同的地域差异?听一听他们说的话,试着学一学,跟他们聊一聊天儿,找一找共同点。去感受一下当地人的生活,或者让自己像当地人一样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比仅仅在景点拍照有意义得多! 热爱旅行,更热爱人与人之间温暖的相待。 【作者简介】 谭文春,男,现居四川省华蓥市,作协会员。喜欢读书和写作,有诗歌、散文、小说、故事等刊见国内《青年文学》、《广西文学》、《佛山文艺》、《今古传奇.故事版》、《故事会》以及国外如《阳光导报》、《中日新报》、《北美时报》、《亚特兰大新闻》、《华府新闻报》、《菲律宾商报》等等报刊杂志和各种网络平台。部分作品获奖并入选各种诗文集。读书让人充实,写作令人愉悦。文字是唯一让自己神清气爽的东西,也是自己灵魂跟这个世界对话的唯一工具。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二十一) 永州街头买假药 洋中鱼   柳宗元一行初到永州,因为水土不服,其母亲卢氏不到半年就病故,他自己也百病交加,尤其是肝脏肿大,不但导致饮食困难,而且经常心胸悸闷。他叫人请来永州城内最著名的张医生治病,张医生把脉号问之后,说:“依照我的行医经验和你的病情现状,建议你多吃茯苓,应该最有疗效。” 医生走后,柳宗元准备叫仆人上街买茯苓,没想到堂弟宗直自告奋勇地说:“哥,还是我去为好。”柳宗元想了想,说:“也好,你快去快回。” 古永州城有东、南、西、北和太平、小西、潇湘七条城门,柳宗元寄住的龙兴寺临近南门和太平门,但是,当时城内最热闹的地方却在北门和潇湘门。柳宗直人年轻,又好动,喜欢四处闲逛。他主动揽过买茯苓的任务后,就往北门方向走。谁知走到大西门附近,碰到一个瑶族姑娘席地卖物,柳宗直见姑娘长得漂亮,摆在跟前的东西是一个个不规则的水果状食品,而沾满了泥,颜色和形状跟张医生说的茯苓差不多,于是,走过去问:“这是什么东西?是茯苓吗?” 姑娘听他是外地口音,慧黠的眼珠一转,于是反诘:“你要买茯苓?” 柳宗直点头:“对。我买给堂哥治病。” 姑娘说:“你真有眼光。我这是道州府永明县深山里挖出来的老茯苓。” 柳宗直怕上当,就故意装老,说:“你不会骗我吧?道州的茯苓拿到永州来卖?” 姑娘说:“我们挖得太多了呀,道州卖不完,所以搭熟人的木排下来永州了。我以前从没来过永州,顺便看看地方嘛!” … Read more

博大文化视野(11月27日)

【鹏翔万里】 我是谁 贺鹏 我好累好累的。 一天下班回家,吃过饭,洗了一把脸,我便出去蹓弯儿。 在电梯上我和电梯司机打招呼,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电梯到了八层,我的同事老李上来了,我说老李,遛弯儿去?老李说对,蹓跶蹓跶,你是谁?怎么声音这么熟悉,我想不起你来了? 真逗!下班时候我们还是结伴回的家,真能开玩笑! 我没管他,下了电梯,自个儿到了街心公园。 街心公园那五颜六色的鲜花,被绿茵茵的草坪映衬得十分好看,摆放成各种造型,一团团、一簇簇,撩拨得人心痒痒的;耳边传来公园管理处播放的轻音乐,全身舒服极了。 和我一块练剑的唐先生也来了,我赶快招呼他,唐先生很警觉的样子,问我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我们不是天天在一块练剑嘛! 我正这样想着,看见十二层的李大妈带着她的宝贝小狗也进了公园,我冲着李大妈笑了笑,遛狗呢?李大妈! 李大妈拉了拉拴狗的绳,紧着往前走了几步,也没说话就过去了。 今天是怎么了?人们都怪怪的,都像陌生人似的。我遛弯儿的心情一下全没了,干脆顺道去看看父母吧。 我爬上了父母住的五层,敲门。 母亲只开了一条门缝,问我找谁? 我说今天怎么了,都怪怪的。 母亲说你这个人怎么了?到底找谁? 我说我是你儿子呀。 母亲说:真逗!我儿子哪是你这模样。说着就关了门,我再敲,母亲说你再敲我打110报警。 我只好下楼往自己的家走,路上又遇见好多熟人,没有一个和我打招呼的。 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感到了一丝的不祥,急急往家走,担心妻子也不认我,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轻轻用钥匙打开门,换了拖鞋,小心翼翼地摸到卫生间,我想先照一照镜子,看看我到底怎么了。 刚一进卫生间,我就看见洗脸池的面板上放着我的面具,哦!原来是我出门时竟然忘记带假面具了。 我急忙带上假面具,冲着书房大声喊叫:我回来了! 妻子从书房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真逗!你回来就回来呗,还大声喊叫。 【作者简介】 贺鹏,中国呼和浩特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特邀理事;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榜作家;出版过《怪病》《寻找自己》《你是好人》《天堂背后》《贺鹏微型小说选评》《老鼠娶亲》等微型小说作品集以及多部报告文学集;有多篇作品入选《微型小说鉴赏辞典》以及不同国家出版的许多版本图书;有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个语种进行传播;应多个国家邀请,多次出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2018年12月在印尼举办的第12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上,荣获世界华文微型小说40年贡献奖。   【种玉蓝田】 当暖光铺满舞台 蓝狐 那一年,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年度总决赛上,来自吉林延边的青年歌手金美儿倾情演绎了一首经典歌曲《阿里郎》。她如泣如诉的唱叙,不仅深深感染了在场的所有观众,同时也令坐在观众席上的嘉宾、青年舞蹈家沈培艺心潮起伏,潸然泪下。她静静地听着,看着,想着,以至眼窝里的泪水很快便给蓄满了,她抬起手来想要将泪水引渡开去,不想,两颗大大的泪珠儿竟兀自跌落下来,并随即爆裂成无数的泪花儿…… 比赛的间歇,主持人请沈培艺给几位选手的表现作一下点评。她接过话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情地说道:“我的一位老师在20几年前曾经答应我,要给我创作一个舞蹈《阿里郎》。但是当我从新加坡演出回来的时候,她说话不算数,永远地,走了。”她的两眼再次红润起来。心,紧了。 “3年前,我跟濮存昕一起参加完一个活动,我搭他的车回家。在车上他给我放了李娜的《阿里郎》。我又想起了我的老师。濮哥说,为这你应该编一个舞蹈。但是,关于《阿里郎》我始终不敢触及,因为我觉得还不够。《阿里郎》对我来说是情未了……”现场的嘈杂退潮了。灯光暗转,彷佛只留下了一线追光,并任由它衍化成一脉追忆的海岸,海岸上到处都是海螺,海螺迎向海风在轻轻地低诉《阿里郎》…… 阿里郎,本为韩朝语中的一个称谓,汉语的解释是“我的郎君”。据传,它描写的是高丽时期流传下来的一个爱情故事,深切哀婉,动人情肠:一天,一直和妻子清苦生活但却非常恩爱的丈夫,为了让妻子过上好日子,执意要外出打工挣钱。妻子不肯,拉过丈夫的双手央求他说:“只要让咱二人永远守在一起,那就比有啥都幸福啊!”丈夫默默点了点头,但在当天夜里,还是趁着妻子熟睡的时候悄悄上路了。妻子醒来,好不追悔,她恨自己为何偏要睡去,以至放走了丈夫。就在这时,早就对她的美貌垂涎不已的地痞闯进家来,好言相劝,让她改嫁。她断然拒绝了。地痞见一时难以说服,索性时常赶来骚扰。一年后,丈夫终于挣了钱回来了,可就在夫妻俩共叙相思的当儿,地痞再次走进了家门,丈夫一见,立时想起了刚进村时听到的有关妻子和地痞有染的传言。丈夫不禁起了疑心,索性决定永远离开这里。妻子如何解释也终于没能留住丈夫,丈夫衣袖一甩冲出门去,妻子伸手拉他不下,便拼命在后面追赶起来,一边追,她一边高唱—— 阿里郎 阿里郎 阿里郎哟 我的郎君翻山过岭路途遥远 今宵离别后何日能回来 请你留下你的诺言我好等待 然而,诺言无痕,何患等待?《阿里郎》的声声唱叙,直到今天依旧会时常地刺痛人的心肝。尤其,当它经由一位朝鲜族女孩金美儿的演唱,且那么深切地撼动了青年舞蹈家沈培艺的心灵之后,个中的意绪也便转瞬变得深长起来。 “当暖光铺满舞台,我知道我的老师在天堂很好。”沈培艺晶亮的眸子里满含深情,她不无感激地面对金美儿动情地说道,“我谢谢你的歌唱,让我再次沉醉在对老师的追忆中。我享受这样的沉醉,因为你的《阿里郎》使我的《阿里郎》情难了……” 掌声再次如潮汐般擦亮了星光,人们心灵的舞台上彷佛转瞬之间便铺满了暖光,而在暖光的深处,人间一段柔美的佳话正待上演…… 【作者简介】 蓝狐,本名任东升。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作家协会理事,现为抚顺矿工报社副总编辑。作品散见于中國《星星》《读者》《作家报》、美國《侨报》《华府新闻日报》《新大陆诗刊》、加拿大《七天报》《华侨时报》《环球华报》、瑞典《北欧时报》、澳大利亚《当代国际汉诗》等国内外报刊,多次获得国际、国内诗文赛事奖项,出版有诗集《诗之鹤》、散文集《鎏金的典藏》、长篇小说《粉足》《炼狱1929》等多部专著。   【杨柳依依】 岁月深处红薯香 杨邹雨薇 立冬之后,天气渐渐寒冷,不知不觉就有了一种霜风扑面和冷水刺骨的感觉。相比秋天,天空也变得有些灰蒙蒙的,万里晴空的日子忽然少了许多。因为日短夜长的变化,每天下班时已经华灯初上。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也就有了一种寂寥和落寞。 忽然闻到了一种久远而熟悉的烟火味,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街角有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正在卖烤红薯。看见红薯,莫名的就勾起了一些记忆,我便朝她走过去。抵近一看,三轮车上的炭火不旺不冷,恰到好处。 … Read more

博大文化视野网络版(11月20日)

编辑绪语: 自《七天》周报“博大文化视野”创刊以来,得到世界各地华文作者的关注和支持,各种佳作不断涌现。然而,因为报纸版面有限,许多优秀的来稿难以及时刊发,甚至不得不狠心放弃,而所有的诗歌作品也都一律拒绝。这难免挫伤了热心的作者和读者们的积极性,也难以完全反映“博大文化视野”的创刊宗旨,为此,《七天》编辑部决定,在保持印刷版的原有风格的同时,增加网络版的文章数量,同时发表诗歌作品。 对于作者,下述几点请注意: 欢迎原创首发作品,对于在它刊发表过的优秀作品,也可酌情刊发; 作品内容、体裁不限,拒绝违法悖德,拒绝低级庸俗; 欢迎作者在文章后附上自己的个人简介(200字以内)和生活照; 文章版权归作者个人所有; 所有来稿都没有稿费,请勿告知银行方面的信息。 ”博大文化视野“的网络版以崭新的面貌呈现于广大作者和读者的面前,欢迎您的继续关注,感谢您的热情支持! 《七天》编辑部   【文化杂谈】 赤裸生命与“形式生命” ——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11) 步虚 阿甘本对“牲人”或“神圣人”、“受谴者”的思考,对“赤裸生命”与“例外状态”的思考,是对现代人所处的时代困境的一种思考,即在现代社会中,我们所有的人都处于一种被主权权力所规定和掌控的例外状态之中,每一个人都成了“牲人”,我们的生命都成了赤裸生命,都处于一种政治身份及基本权利被剥夺,或者基本权利形式上完整而实质上丧失的困境之中。这是阿甘本的生命政治思考试图向人们展示的当代人所面临的异化困境。 当代生命政治所突显的,是政治权力直接作用于生命时所形成的一整套治理机制和技术。在阿甘本关于“生命”的词源学分析中,我们现在说的生命(life)概念,在古希腊有两个词,一个是zoe,另一个是bios。Zoe的词根跟动物(zoo)接近,涉及活着的生命、作为生物存在的生命,表达的是一切活着的存在(诸种动物、人或神)所共通的一个简单事实——“活着”,而不涉及生命的品性、内容、质量、风格及特定的生存方式。阿甘本把这种生命称之为动物生命,也就是赤裸生命。而bios的意思则恰恰相反,指的是为单一个体或群体所特有的生活方式或生活形式,是人在活着之外,还生活着、发展着的生命,是人在漫长的生存过程中发展出来的一系列特殊品性、气质、心愿、风格、样态和内容所表达和规定的生命。这样的生命不仅仅生物性地活着,同时还政治性地活着,即还从事群体性的、事关城邦(polis)或政治共同体的各类活动。这样的生命,就是人的生命,就是政治上有内容、有质量、充满可能性的生命。亚里士多德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强调“人天生是政治的动物”(这里的“政治”实为“城邦”)。人之所以参与共同体政治生活,一个最基本、最核心的原因在于,这样的生活能维护生命存在而使人获得生活的安全感;同时,这样的生活也使生命存在拥有了不同的地位和身份而使人获得生存的质量、价值和意义。 人的生命原本就是政治性的生命,而当代所谓“生命政治”的异化表现则在于:主权者把人的生命置于政治管控之下,同时却将生命排除在政治生活和政治保护之外,进而使人的生命失去原本应有的生存内容、质量及价值和意义。在这样的生命政治机制之下,“生命本身被捕获、被征用、被控制”,其直接结果就是无特殊品性、气质、心愿、风格、样态和内容的生命,即“赤裸生命”的普遍存在。 阿甘本重视有政治内容和政治质量的生活着的、发展着的生命,并用“形式生命”(form-of-life)这个术语来指称这样的生命。这里的“形式”当然与亚里士多德的内涵丰富庞杂的“形式”概念有着内在的关联。简单地说,“形式生命”中的“形式”就是让一种生命成为这种生命本身的一种独特的“本质属性”,拥有这种独特性质的生命就是最完整的生命,或者说完全形式的生命。正是因为这样,阿甘本才把形式生命定义为一种“完全不能与其形式相分离的生命”。 需要指出的是,在阿甘本的概念组合中,“形式生命”与“生命的形式”相对应。形式生命(form-of-life)的本质属性强调的,是一种从普遍性中抽象出来的独特性质,因而这里的“形式”为单数;而“生命的形式”(forms of life) 突显的是“形式上的生命”,被碎片化的生命,因而这里的“形式”为复数。在强调人之为人的“形式生命”中,“隔离出像赤裸生命这样的东西是完全不可能的。它完全拒绝各种对自然生命的捕获、征用与控制。”这种形式生命将“形式”融合在生命里,越出所有控制、捕获、碎片化生命的分隔性的装置。对形式生命来说,至关重要的是生活本身。在这种生命中,单个(个人)的生活方式、生活行动和生活过程绝非一些简单的事实而已,相反,它们永远且首先是生命的可能性,永远且首先是权力,或者说首先是生活的主动权。 通过形式生命这个术语,阿甘本致力于探索一种生命存在的可能性,一种与赤裸生命相对立的、永远不能被降格为赤裸生命的政治生命。赤裸的生命并非简单的自然生命,而是被政治异化了的自然生命,它以被排除、被弃置、被碎片化的方式而被嵌入到政治共同体中,被政治共同体主权者捕获、征用与控制,却又被排除在政治共同体之外,无法从共同体秩序中获得生命的维护和发展及生命的内容和价值。形式生命的关键,是生活着的、发展着的有政治内容和政治质量的生存本身。 形式生命与群体性的、政治共同体内的社会政治和经济活动不可分离。因此,与“形性生命”相对应,阿甘本提出了“正在来临的共同体”(La comunità che viene)的概念。下一次,我们着重谈谈“正在来临的共同体”。(2020-11-15) 【作者简介】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诗文春天】 达坂城与王洛宾及三毛 谭文春 达坂城在乌鲁木齐东南方向,距离八十余公里左右。 国内的好多游客,对新疆的认识第一个知道的是达坂城,第二个是吐鲁番。有好几次听见旁边的人跟朋友通电话,笑到肚子疼。 ——你在哪里? ——我在新疆。 ——新疆哪里? ——新疆……达坂城吧? 我凑近那人,低声说:“先生,达坂城离这里还有80公里。” 那人一脸懵逼的样子:“那……这里是哪里?” “乌鲁木齐啊!新疆的省会城市,你难道没上过中学吗?” 那人尴尬一笑:“新疆的印象我只记得一首歌《达坂城的姑娘》。” 我也不由呵呵一笑,唱:—— 达坂城的石路硬又平啊\西瓜大又甜呀\达坂城的姑娘辫子长啊\两个眼睛真漂亮\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百万钱财\领着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来 这首歌一经传唱,弥久不衰啊!曾经最早的一段时间,让一些内地的男子,心心念念想来新疆娶亲,因为他们都认为,在新疆娶姐姐送妹妹。 在新疆十八怪里有一说:“姐姐嫁人把妹妹带”。这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首先我们要知道,新疆地域辽阔,姐姐从阿勒泰或是伊犁嫁到吐鲁番来,远不远?这么远的路,需要家人护送,于是新娘的妈妈及其他长辈以及妹妹会将她送过来。按照风俗,婚礼过后妈妈和长辈们都回去了,唯独会留下妹妹陪伴姐姐一段时间。毕竟姐姐也从来没有来过男人家,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会感到孤独和无依无靠。而且在新婚的那一段时间,新娘还要伺候丈夫家的公婆及其亲戚长辈,礼节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多,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有妹妹在身边就可以多个帮手,一般会待上十几天。妹妹相当于一个伴娘的角色,所以说“娶姐姐送妹妹”是一个美丽的误解。 说起《达坂城的姑娘》这首歌,就不得不提王洛宾这个人,他是一九四九年跟着王震将军的部队来到新疆。王洛宾这一辈子非常坎坷,在他风华正茂的十八九岁,因为写了许多抗战歌曲坐牢,一坐就是好几年。刚刚有希望出来的时候,他又在监狱里继续写,又再次判他入狱,继续坐牢。他的前半辈子最美丽的十八年是在监狱里度过的。当他终于走出监狱时,已经是三十六岁了,想去一个公平公正纯洁干净的地方生活,正巧赶上王震将军挥师新疆。他也读过不少关于西域方面的诗词歌赋和书籍,知道新疆辽阔又美丽,勾起了他对西域的向往和憧憬,就跟着部队来了。在新疆看到那种原始的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么的纯洁,没有勾心斗角的相互倾轧,让他爱上了这个地方,就不愿意走了,所以他一直留在了新疆。 王洛宾一生都献给了西部民歌的创作和传播事业,有“西北民歌之父”、“西部歌王”之称,写了无数广为流传的歌曲,《达坂城的姑娘》只是其一,却让一座本来是风沙弥漫的小城,名扬天下,享誉海内外。 曾经有很多香港人和台湾人,都是听了王洛宾的歌,来到新疆,要走一走曾经的丝绸之路。台湾著名作家三毛,也曾经做过王洛宾的专访。在采访的过程当中,发现这个老人真的很好,人老了心不老,充满活力和趣味。两人经过接近一个月的接触,产生了一点点爱情的火花了,三毛恋恋不舍的走了,没有敢表达任何的爱意。但是过了一年多,三毛实在受不住了对王洛宾的想念,一个人再一次来到了新疆,她发现自己已经深爱上了这个老男人。 王洛宾虽然一生坎坷,但活得非常豁达,该来的,我就接受,该走的,我就放弃。不强求,不奢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上天安排。两人在一起过了开心的几个月,最后三毛还是回到了台湾。走的时候王洛宾送给三毛一个手镯,意寓“守着”,我会一辈子守着你的意思。但是又过了六七个月,突然就接到三毛自杀的消息。很多人推测三毛是抑郁症自杀,她的病情究竟跟王洛宾有没有关系,不得而知。又过了一年多,王洛宾先生也去世。 因为他的《达坂城的姑娘》这首歌,让达坂城闻名于世,后人给他颁了“达坂城荣誉镇长”的称号。 【作者简介】 谭文春,男,现居中国四川省华蓥市。喜欢读书和写作,有诗歌、散文、小说及故事等文学作品发表,散见国内以及国外各类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部分作品获奖并入选各种诗文集。读书让人充实,写作令人愉悦,文字使人神清气爽,是灵魂跟世界对话的工具。 …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