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作家协会园地:文化视野(3月25日)

【芬芳文苑】 2022,冬奥余馨 洪田 2022年北京冬季奥运会最终在完美中落下了帷幕。虽然乌克兰境内的战火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但北京冬奥会的精彩不应被隆隆的战火所淹没。 当北京成功申办冬奥会的时候,不少知情人可能会疑惑,北京没有雪,怎么举办冬奥会?没有雪,可以人工造雪,北京冬奥会做到了。 因为疫情肆虐,2020年东京夏季奥运会不得不推迟举办;冬季防疫更加困难,北京冬奥会能够如期举行吗?能够保障参加者的安全吗?因为中国政府的高效管控,疫情在中国国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冬奥会如期举行了。北京冬奥会的组织者以其严密高效的管理,使用现代科技手段,给全体参会人员提供了一个温馨舒适且方便安全的环境,整个冬奥会(包括后期举办的残疾人冬奥会)几乎零感染。这是非常了不起的! 冬奥会在冰雪上举办,需要参与者与冰雪“交融”,不但需要体力和意志,更需要高超的技巧。花样滑冰是人与冰完美结合,天然“交融”的艺术杰作;滑雪、速滑,则是另一种“交融”,产生“风驰电掣”的震撼。借助冰、雪之利,运动员们实现了另一种方式的“更高,更快,更强!” “相互理解、友谊长久、团结一致和公平竞争”是现代奥林匹克精神。虽然在北京冬奥会开幕之前,个别国家借口“人权问题”要实行“外交抵制”,但终究是个孩子气十足的笑话。中国人以自己宽容、大度、善良、博爱的心怀,让几乎所有的参赛者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让温馨的气氛融化了政治上、文化上的隔阂。 体育运动是一种竞技,需要拼搏;它其实也是一种表演,一种“力”与“美”相结合的表演,可以让人赏心悦目。如果我们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来观看比赛,心境就会不同,对于参赛者的名次和他们的国籍等也就不会过于在意了。所有在赛场上拼搏的运动员都值得我们尊重,他们的成就都值得我们欢呼,他们精彩的表演都值得我们感谢! 同样,如果运动员不仅仅怀有“竞赛”之心,同时怀有“表演”之意来参加比赛,他们的心境也会不同。当一名运动员在赛场上更多地是挑战自己,完善自我,而不是单纯地要胜出对手的时候,他的心情就会不同,感受的压力就会少很多,更容易取得好成绩。老子说,“胜人者力,自胜者强。”一个能够不断战胜昨日的“我”,不断成就今日崭新的“我”的人,是一名真正的强者。 毫无疑问,在这次冬奥会期间光彩夺目的谷爱凌便是这样的强者。她的天赋和勤奋成就了她。她是这样一名优秀的年轻人,可以说是一名天纵英才,让人除了祝福,难有其它的想法。她在美国出生和成长,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对于她今天的成就,人们不该忘记她的母亲的付出,不该忘记她的姥姥的鼓励。在欧美国家,单亲家庭有着诸多的艰辛,是在国内生活的人常常难以想象的。 冬奥会期间,中国男子冰球队同样给了我一种惊喜。这些运动员大都是来自加拿大的华裔。加拿大的冰球运动十分发达,冰球可以看作是加拿大的国球。在加拿大,这些华裔运动员很难有机会参加冬奥会,现在,中国给了他们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他们也以自己的拼搏回报了一份精彩。他们的祖先不少是被贩卖到加拿大的苦力,他们如今又被邀请回了中国,在祖辈曾经生活的土地上一展风采,怎不令人唏嘘、感动? 2022北京冬奥完美结束了,但是它所带给人的欣喜和感动,却久久不会结束! 世界给中国一份期待,中国会回报世界一份惊喜!感谢你,北京!祝福你,中国!(2022年3月20日)   【鹏翔万里】 一道特色菜 贺 鹏 在圈子里混,我的腰板一直没有直起来,因此,永远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小人物。妻为了能让我混出个人模狗样,正张罗着开个小饭馆先赚点钱,手头宽余一点,混起来方便一些。 吃过午饭,我躺在床上和妻一道设计着小饭馆的经营方案,也规划着我的未来…… 小饭馆如期开了业。 因为我的腰板一直直不起来,老觉得是严重缺钙,同时对市场也作了许多调研,发现腰板直不起来的人很多,于是,我们推出的特色菜便是清炒钙片。消息一传出,前来吃这道特色菜的人非常多,经常是排着队吃饭。当然,这道特色菜我是天天必须吃的。 一天,我突然在长长的食客队伍中看见了我的上司,我赶快跑过去,躬着腰把他请在了唯一的一间雅间内,要服务员快点上了菜。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要请上司好好撮一顿。 上司看着端上来的鸡尾虾、红烧鱼、青炖鸡,连筷子都没往起拿,用手指着菜谱上的特色菜对服务员说:“我要特色菜清炒钙片。” 我大惑不解,“这道菜是专给像我一样的小人物吃的,您也要吃吗?” 我的上司“嘿嘿”干笑了两声,还是坚持要了特色菜。恍惚之中,上司没有了平时的风度,特色菜一上来,便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扒拉在了肚子里,最后竟然打了包,说是回家继续吃。 饭馆开得很火,不几天,我的腰包就鼓鼓的。 不知是因为我天天吃清炒钙片的缘故,还是我的腰包鼓起来的缘故,我的腰板逐渐直了起来,腰板一直,便认识了我的上司的上司,再后来,又认识了我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他们都是特色菜的食客。再再后来,我上司的腰在我面前倒显得有了些弯曲。 不管什么缘故,我的腰板已经直了许多,虽然这特色菜味道怪怪的,并不好下咽,但为了日后能在所有人面前直起腰来,我一日三餐还是特色菜。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百元大钞把我的全部腰包都撑得鼓鼓的,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硬朗了,骨头不在发软,腰板直挺挺的,再看看那些天天在这里排队的小人物,包括我的上司,一个个躬着背、弯着腰,可怜兮兮的。 我的感觉好极了,感谢妻子的聪明,竟对食客这般了解,设计出了这道特色菜。我知道,只要这个世界上有小人物,这道特色菜就会有市场,于是,我向专利局申报了专利…… “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把我惊醒,我使劲眨巴了眨巴眼睛,顺手抓起床头的电话听筒,是上司的电话。上司的声音刚传过来,就把我梦中的感觉全部给撵得无影无踪,我急忙跳下床,站了起来,随着上司说话语调的缓急,我的脑袋不住地上下晃动着,腰板又自觉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杨柳依依】 梅湾路上樱花开 杨邹雨薇 家乡永州城区的一些街道命名令人感到奇怪,比如:因为路中间有一座高压线铁塔,就把那条路叫作铁塔路,而零陵路不在零陵区,却在冷水滩区。最有趣的是,梅湾路上居然没有梅花,却尽是樱花。 永州种樱花也是近十年的事情,因为街道改造,草木也换了,于是有的地方种上了樱花,其中,以冷水滩区二广高速连接线和梅湾路最为著名。 我原本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早两年就看见朋友们在微信上发的梅湾路樱花照片与视频。由于自己家离那条路很远,所以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这次回家,久雨初晴,跟高中的同学相约下午逛街,路过梅湾路,居然赶上了一场樱花艳遇。 梅湾路不长,大约七百来米,但每年的三月,却借樱花散发出无穷的魅力。那些樱花都是种在人行道上,我们自东往西,一边走,一边看,只见樱花树枝丫散开,浅粉白的花朵挂满枝头,一朵朵,一簇簇,一树树,层层叠叠,千姿百态,春意盎然。 驻足树下,凝眸樱花,好似美丽的蝴蝶在春天的枝头舞动,如云,似雪,美不胜收,宛若一幅美妙的春色画卷。暗香浮动,沁人心脾,令人宠辱不惊。 世上女子多爱花。同学喜欢拍照,她拿出手机不停地抓拍。我也不甘落后,但跟她抓拍全景不同,我喜欢抓拍局部小细节,比如一栋建筑新装饰的绿墙,把一根枝桠斜伸出去的樱花衬托得如诗如画,硬是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禅意来。而一座茶色玻璃外墙的建筑,把樱花映衬得如同水中之花,流溢出几分幻境。 如果不是来回的车辆裹挟着几分喧嚣,梅湾路带给人们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有风吹来,樱花飘飘,一片,两片,三片,惹得我伸手去接,仿佛是一个个坠落的精灵,让人心生怜惜。踏花而行,恍惚进入人间仙境。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唯恐带给落樱疼痛。 最令人悦目的是,梅湾路上还有一座图书馆和一所小学,二者相邻。因为是双休日,学校没有上课,因此街上不见学生。倒是图书馆门口,有人进进出出,在这春光明媚之际,来图书馆阅读,花香较淡,书香正浓,足可以让人心身浸润,享受美好阅读时光。 我们到远志新外滩逛街,在那里吃了晚饭回来,再次路过梅湾路,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夜幕下,由于景观灯的作用,一棵棵樱花树仿佛披上了彩色外套,散发出白天没有的独特魅力,那绿化带上的绿,与樱花的白,路灯的黄,还有星空的蓝,交织出令人流连忘返的梦幻仙境。特别是原本浅粉白的樱花,居然被映衬得多了几分红彩,惹得更多市民特别是年轻女子拍照留念,处处可见人面樱花相映红的景象。 一对年轻夫妇牵着两三岁女儿的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选角度拍照。当我们经过时,女子忽然要我帮忙为他们拍两张。我接过她的手机,看她跟抱起女儿的丈夫站在一起,心里羡慕极了。因为小时候,父母也是这样抱着我照相的。他们的女儿很可爱,笑容特别灿烂。我为他们拍了合影之后,还特意要孩子的母亲抱着她拍了一张半身照,仿佛是一大一小两位花仙子。 同学说,樱花虽美,无奈短暂。我说,这就是生命的质量,该绽放时尽情绽放,该收场时见好就收,不要待到芬芳散尽才悻悻退场。人也当这样,争取把自己美好的一面留给大家,留在人间。   【风雅月梅居】 爱是一杯茶 侯兴锋 这一阵,妻和他打起了冷战。 原因是,他老是和一些优雅的女人你来我往,粘粘连连的。在这个城市的生意圈子里,他的成熟,儒雅,睿智是出了名的,好多人都说他简直不像个商人,倒像个贵族绅士。基于这一点,他的女人缘就好得出了格,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有兴趣上的志同道合,更有感情上的红粉知己。 在刚开始的时候,妻是采取大撒把式的放纵,认为男人打拼事业时是免不了应酬的,同时也很自信自己有足够的魅力来拴住老公的心。可是随着他事业的腾飞,她发现围在老公身边的女人一个个像苍蝇似的,越聚越多,再也撵不离了。她慌张了。特别是有一次,她亲眼看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嗲声嗲气地说着说着竟然挎上了老公的胳膊。她爆发了。回到家撕破脸的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后一气之下,闹起了分居。 … Read more

七天作家协会园地:文化视野(3月5日)

【文化杂谈】 虚假信息、政治谎言与“后真相”现象(中) 步虚 我们说过,在“不断炮制和兜售针对自己心目中的异类(别的国家或文明、别的人群或政党)虚假信息和政治谎言”、“有意放纵和驱动这类信息与谎言的流传散布”方面,美国无疑是西方世界的老大,是名副其实的“谎言帝国”。 今天的人们已经越来越清楚地知晓,并越来越见怪不怪地看到,在美国,政治与媒体、整治活动与信息操控和谎言制造活动从根本上是密不可分的。曾经担任中央情报局局长的美国前国务卿蓬佩奥就在公开场合作过这样的表示:“我们撒谎、我们欺骗、我们偷窃。我们还有一门课程专门来教这些。这才是美国不断探索进取的荣耀。”冷战时期针对社会主义国家和其他东方国家展开的“知更鸟计划”,为中南美洲和亚非国家领导人编织的各种无厘头罪证,伊拉克和叙利亚战争中“洗衣粉”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生化武器”闹剧,……等等,在一个又一个这样充满虚假信息和无耻谎言的“帝国伟业”中,美国政府粗暴干涉和侵略其他国家被美化为维护民主价值,美国资本势力强取豪夺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资源财富被粉饰成促进公平正义,美国军队狂轰滥炸甚至直接使用生化武器被描绘成保障自由人权。 1992年,美国《国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海湾战争的文章《后真相及其后果》(Post-truth and Its Consequences),首次使用了“后真相”一词,以表达“情绪的影响力超越事实”这样一种舆论政治状况。但这个词语在当时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普遍注意。直到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和美国总统选举,从政治体制和政治传播机制乃至于政治制度层面,凸显了这样一类事实:西方媒体与政客合谋,采用情绪化的语言和方式,把编织和兜售各种虚假信息作为相互攻讦的武器;道貌岸然地虚构道德和价值高地,将谎言包装成真相传递给它们的受众群体。如此这般的政治舆论情势让“后真相”一时间成为了一个被广泛使用的热词,以至《牛津词典》将“后真相”评为2016年英语世界的年度热词,以凸显西方社会政治生活中普遍存在的“诉诸情感”比“事实陈述”更能影响舆论的现象。经此,“后真相”迅速成为西方舆论空间中的热点议题,“后真相”作为一种社会现象遂越来越呈现于西方人生活和工作的各个领域,进而波及整体世界。(2022-02-06)   【星光如许】 每一次着笔都是对生活最真的感动 ——读田明霞《我的记者路》散文随笔系列文集 许星 作为报社多年同事和最好的文友朋友,又是同住一个小区的邻居,首先对田明霞《我的记者路》散文随笔系列文集《羌山情》《笔走山水间》《爱情荡漾》的出版表示祝贺。这套近60万字的文集,语言质朴、行文流畅,内容真实、情节感人,思想积极向上,从一个侧面诠释了新闻记者的职业操守和社会责任。 《羌山情》四个专辑收录的40余篇文稿中,“5·12”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也是一个感恩的话题,又是一个新生的话题。作为一名党报的新闻记者,田明霞长期深入绵阳极重灾区北川县城、乡镇一线采访,以新闻的视觉和文学写作者的态度,用镜头笔触忠实地记录灾区可歌可泣的抢险场面和精彩瞬间,亲眼目睹和亲身体会了灾区人民不畏灾难的坚强意志和重建美好家园的信心,经常都被那一幕幕如火如荼的灾后重建场面所感动和感染。脱贫攻坚、乡村振兴,北川在切实真情的大爱中站起来,北川人民的生活如三月桃花开满茫茫羌山。而这一切也无疑给予了田明霞创作的冲动和灵感。 《笔走山水间》八个专辑收录的100余篇文稿中,田明霞像一个资深的导游,用个性化的文学语言,为读者展示和解读了绵阳的山水人文、民俗风情。反映“人文风物”的香飘千里的尼木寨、古道悠悠的新茶山、隐藏数百年的文星庙;反映“三线建设”的跃进路上歌声飘、华丰厂的流金岁月、长虹电视伴君行;反映“涪江风姿”的雪宝顶深闺奇异、虎牙河秘景、古韵新风江油关、三江竞秀说千秋、潼川古镇展新颜;反映“村寨风情”的蜚声全国七曲村、李白印记今犹在、“世外桃源”厄哩寨、归去来兮村史馆;反映“红色印记”的青林口红军桥、先烈故事留芳园。以及“川外游踪”“凡人短歌”“把梦追寻”等专辑,每篇作品都是诗意盎然,有的作品图文并茂,为读者带来了唯美的文字和视觉享受。 《爱情荡漾》三个专辑收录的39篇文稿中,田明霞用温情的文字,真实地再现一个个平民百姓,甚至缺胳膊断腿的畸零小人物,痛并快乐的真情生活故事,也展示着田明霞用文学的笔墨所传递的人文关怀。比如“情深意长”中的《东方女孩》《临婚大考》《为爱离异》《爱的选择》;“情满人间”中的《三江姐妹》《非常明星》《女保尔》;“情天恨海”中的《怒斩命根子》《把我的恩情还给我》《我想有个家上电视后》等等,都紧紧围绕“爱情和婚姻”这个主题,通过一个个故事的表达,客观反映和反思现实,启迪爱情,启迪生活。 田明霞的“我的记者路”散文随笔系列文集《羌山情》《笔走山水间》《爱情荡漾》三部作品同时出版,既是对她从事记者工作23年的一个圆满小结,也是对我们所有新闻工作者职业追求、职业精神、职业风采的一次完美展示。而她在新闻路上孜孜不倦的创新着文学表达,无疑为“新闻人”包括“文学人”树立了一个良好的标杆。   【诗文春天】 农夫与野兽 谭文春 人和野生动物都是自然界的生灵,生命平等,没有高下优劣。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强势地主宰着大自然,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毋庸置疑地侵占了野生动物的权利,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友善,当产生出冲突的时候,日本农民是这样做的。 力斗偷果实的猴子 藤山先生在一座山脚下经营着一片果园,地势平坦开阔,土地肥沃,果实累累。日本人一向致力于精耕细作,种植完美的农产品。每到丰收的时节,果实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飘荡,藤山先生和果农们时刻提高警惕,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前来偷食的窃贼。 时近中午,气温高热,藤山先生和果农们正在休息,周围环境一片安静。突然,果园里的狗吠声响起,此起彼伏。惊动了藤山先生和果农们,大家迅速行动起来,冲出休息室,跑进果林,嘴里发出呵嘿呵嘿的叫声。顿时,人吼狗叫响成一片,与之相对应的是果树摇晃,枝叶间中传出偷食者惊慌地吱吱叫声。 这是一群生活在山里低海拔森林里的猴子,它们常常在果实成熟的时候下山,穿过车流不断的公路,接近果园。它们聪明伶俐,避开疾驰的汽车,对果园的防范了如指掌,知道哪里是薄弱位置,轻车熟路地翻越进来。 藤山先生并没有使用伤害猴子的方法,他们只是人力驱赶,效果不大。猴子会跟他们捉迷藏,从一棵树跳去另一棵树,追赶不及。后来藤山先生养了几只日本柴犬,将它们训练成为驱猴狗。日本柴犬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犬种之一,猴子怕狗,纷纷逃出果园,窜回山上。但猴子们并不会熄灭了偷盗之心,果林里的香甜,诱惑着它们明天还会再来。每次冒险都有收获,虽有危险,还是值得的。藤山先生虽然气恼,但并不使用极端的措施,只是猴来人赶,用展开拉锯战的方式保护自己的果园。 智擒偷蜂蜜的黑熊 花谷先生是一位蜜蜂养殖者,经验已经超过六十年。春暖花开的季节,最令他头疼的事情偶有发生——偷食蜂蜜的黑熊会侵袭他的蜂房。面对这个不速之客,花谷先生毫无办法,撵又撵不走,打也打不得,而且还打不赢。 熊类专家铃木教授带领自己的团队给予了帮助,他们以蜂蜜为诱饵,精心设置一个陷阱。贪嘴的熊并不聪明,触发机关受困陷阱是注定的。出于安全考虑,铃木教授预先给黑熊打了一支麻醉针,然后把它抬上车,送回大山森林深处。 这是一段危险的车程,需要驾驶一个多小时。黑熊被一张布匹包裹着,放进车的后厢里,随时会醒。这让人难免紧张,但铃木教授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他几乎天天都在抓熊,有的时候一天抓五六只。每一只抓到的熊,都会给它耳朵上挂上一个识别标签,送回大山森林的怀抱。 放熊也是让人紧张,熊醒得早了,会对人发起攻击。熊长时间醒不来,铃木教授还要等在原地,怕人走了之后,昏迷的熊没有看护,受到其他的伤害。好在今天的这头熊醒来的时间很合适,教授和工作人员把它放进山林之中,躲在远处守护着,几分钟后熊就醒了,迷茫又惊讶地看看身边的陌生环境,掉头跑进了森林深处。 强拦袭击庄稼的野猪 田中先生的农田靠近一片庞大的密林,时常有野猪出来糟蹋庄稼。日本的野猪很多,野猪的破坏力非常大,一晚上拱翻一块庄稼地是轻而易举地事。为了保护自己的稻田,仅靠人力无济于事,田中先生拉上了电网,将田地圈了起来。 电网在我们国内是禁止使用的,因为它用的是220伏的交流电,电压非常高,非常危险,动物一触及死。日本为了保护农民的利益,允许使用电网。日本这个电网用的是直流电,电压低,电源有的是干电池,有的是太阳能充电器。电网的布置很简单,两根裸体导线,一根正极,一根负极,绕着稻田围一圈,中间用绝缘胶棍支撑。电网不会把触网野生动物电死,只会给它们身体产生刺痛,将其惊吓逃走。 这样一套设备大概是三万多日元,价格根据田块的大小和电网需要的长度还有增加。每一块地都需要这么一套设备,照此算下来农民种田肯定没有利润了。但日本政府对这种防止野生动物糟蹋庄稼的设备,有百分之五十的补贴,农民实际上只需要花一半的钱,这个设备可以长期使用,数年分摊下去并不贵。 万物平等,生命有爱,日本农夫对野生动物采取的宽容和忍让态度,值得学习。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系列(二) (19) 遣散奴婢 洋中鱼 柳宗元早年最崇拜恩师陆质和道州刺史阳城。道州出产侏儒,每年都要向朝廷进贡侏儒。阳城到任后十分同情他们的生离死别,便决定不进贡。皇帝派人去要,阳城写了一个奏章说:“道州这地方的百姓个头都矮小,如果要进贡,不知道哪些可以进贡。”从此就不再进贡了。阳城在道州还做了许多好事,他打击流寇盗贼,勒令大户释放卖身奴婢,同情百姓而故意不按时向上级缴纳税赋,导致湖南观察使多次指责并派判官来催办赋税。阳城因此内疚把自己囚禁在牢狱里。判官非常震惊,奔入牢狱,拜见阳城说:“您有什么罪啊?我只是奉命前来给你请安罢了。”判官在道州停留了几天,勿忙告辞离去。顺宗即位,想召回阳城,可是阳城已死了。 柳宗元到任后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修复崩坏了的文宣王庙(孔庙),积极传播孔子创立的儒家思想。然后,学习阳城废除柳州奴俗,解放当地奴婢。 当时,柳州一带有”以男女质钱”的”土俗”。劳苦农民交不起地租或者是向富豪之家借了高利贷,得要把自己的子女送到债主家作抵押,”子本均,则没为奴婢”。无力及时还债赎回,就利上加利,到了利息与债款相等的时候,被抵押的穷家子女就要终身沦为任人驱使、毫无自由的奴婢。柳州地区曾经出现过”豪家婢妾百余,男仆数百”的现象,许多穷苦家庭遭到破碎,社会生产受到破坏,地方税收也受到很大影响。一向主张”以生人(民)为己任”的柳宗元决心改变这种恶习。他运用朝廷颁发的”不许典贴良人男女作奴婢驱使”的法律规定,制订了一套释放奴婢的办法,规定那些已经沦为效婢的人,都可以按时间算工钱,抵完债即恢复人身自由,由州府命令债主把人质释放回家和亲人团聚。此外,柳宗元还”出私钱”帮助一些穷人赎回了被典当的子女。柳宗元的这一改革措施,不仅使柳州许多穷苦百姓感恩戴德,而且受到了直接上司桂管观察使裴行立的赏识赞许,当作好经验在桂管的州县加以推广。”比一岁,免而归者且千人。”一年时间,便使上千人获得了自由。柳宗元的朋友韩愈在袁州(今江西省宜春市)刺史任上,也仿照柳州的做法,为数百名沦为奴婢的穷家子女解除了痛苦。 其实,早在“永贞革新”时期,“二王”就效仿阳城释放了数千宫女。   【风雅月梅居】 春插瓶 侯兴锋 中国北方的冬季寒冷而且漫长,如果不翻看日历,往往春天都到了人却仍然无法感知。一日,在屋内闲极无聊,正冻手冻脚,只见妻子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枝黄色的迎春花。这种花可以说是春天的信使,迎春而开放,还开得最早,开得最勤。看来,春天已到无疑了。 为了能够让家里也早早地沾染春日的气氛,我找来一只细口的漂亮瓶子,把这枝迎春花插入瓶中,置于书桌上,还别说,真的有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宛若春在家中。 … Read more

七天作家协会园地:文化视野(2月25日)

【芬芳文苑】 相声风波 洪田 2022年的央视春节联欢晚会上,七十多岁的姜昆先生表演了一段相声,没想到事后在自媒体上引发了一场风波。 在我年龄还很小的时候,姜昆先生是我最先认识的相声演员之一。那时年轻的他和年龄较大的李文华先生搭档,把欢声笑语送到千家万户,成为人们熟悉的黄金搭档。后来李文华先生因为健康原因不再登台演出,姜昆、唐杰忠又成为人们熟知的黄金搭档,演出了很多优秀的节目。我不知道姜昆先生对于中国传统的一些表演艺术,如京韵大鼓等是否熟悉,但他的现代歌曲唱得很好。相声讲究说学逗唱,这“唱”字功应该不仅仅局限于传统表演形式,应该有更加广泛的内涵。 后来,随着文娱表演形式的增多,尤其是港台流行歌曲、武打动作片等的大行其道,小品等新型表演艺术的异军突起,相声表演一度陷入了低谷。其实何止是相声,京剧以及很多地方戏曲也一度陷入低谷。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人们喜欢尝试新鲜事物,当他们有很多新选择的时候,他们熟悉的表演方式一定会受到冷落。但经过一段时期的选择比较之后,一部分观众和听众一定还会回流。这一时期有长有短,如果因为一时的冷落而彻底否定某一种表演方式,是很轻率的。(但传统的表演不应采取守株待兔的方式,而是应该根据时代的需要不断改进,在不失自己本色的情况下,呈现更多的“色彩”,争取更多的听众和观众。) 德云社的出现,可以看作是传统相声的自我革新。德云社名声鹊起,给相声表演艺术注入了新的活力,吸引了大量的听众和观众,尤其是年轻人,是值得研究和借鉴的。我想,让表演更加贴近普通人的生活,反应普通人的酸甜苦辣,是德云社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听过郭德纲先生的相声,他的表演功底很深厚,说学逗唱,样样精通,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他的相声中的一些“粗俗”,甚至可以说“低俗”,也着实让我“印象深刻”。我是相声的爱好者,现代著名相声演员的作品几乎都听过,郭德纲先生的“大胆”风格,却是第一次听闻。郭德纲先生自己在表演的时候也说,相声是一种娱乐,不是为了说教,不必考虑太多的道德约束,能让听众乐呵就行。我想,这是他的实话实说。 姜昆先生是中国曲艺界的领军人物,他劝告相声演员,相声艺术不能依靠低俗来招揽听众。很多人认为这是姜昆对郭德纲的一种含蓄的批评,而郭德纲的实话实说也是对于姜昆的间接回击。他们对于相声有着不同的理解,甚至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这对于艺术而言,是很自然和常见的。每个人对此有自己的看法,我更倾向于姜昆先生的主张。 2022年春晚之后,一些人之所以对姜昆大加鞭挞,是因为他们发现德云社的演员没有出现在春晚演出之列,从而对德云社的“敌人”姜昆先生进行攻击,某些攻击,可以用“恶毒”来形容。 春晚演出邀请谁,是组织者说了算。在春晚这样的舞台演出,是低俗不得的,郭德纲的惯有演出风格不适合。德云社的演员以前被邀请,难道今年也要被邀请?难道每年都要上台? 相声表演是给听众和观众带来欢乐的,但这种快乐未必是从头至尾的哈哈大笑。会心的微笑中,明白人生哲理,懂得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知识或者常识,不同样是一种享受吗?如果我们回顾一下侯宝林先生等这些相声大师的作品,他们的诙谐幽默固然令人难忘,但他们让听众懂得的一些知识和常识,往往更加让人印象深刻。 姜昆先生在春晚的演出应该是他以前表演过的老节目了,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听过,在春晚大舞台演出,依旧可以让人得到快乐,依旧可以让人懂得一些粤语和普通话发音方面的区别。当我在回味这段相声,品味粤语的发音特色时,突然发现自媒体上出现的对于姜昆先生一些偏颇甚至恶毒的攻击,便不由写下上述自己的一些感想。(2022年2月19日)   【鹏翔万里】 拜 年 贺 鹏 眼看着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就要结束了,王世故还是没有主意,到底该怎么办呢? 往年,新年钟声一响过,他会准时拨通单局长家的电话的,他每年都抢第一时间,向局长送去最诚挚的新春祝福。 可今年不一样了,单局长已经退休回家,这第一时间到底该不该再给他拨电话呢? 拨吧,该说什么呢? 祝老局长新春愉快,还不让老局长说拿他开涮!刚退下来,手头的大权一夜之间交了出去,能愉快吗?祝老局长身体健康,也不行!让老局长说刚刚退下来,身体咋就不健康了,盼我病呀?祝老局长心想事成?也不成!退休老头了没什么大事可想的。祝老局长新年大吉,更不成!明明是退了,什么权也没了,你让他大吉,他还不说你挖苦他? 这——这,怎么办呢?不拨吧,让老局长说他忘恩负义,长一对势利眼,刚下了台就连个年都不给拜了。 王世故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怎么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来。老婆见他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影响她们看春节联欢晚会,从水果盘里抓起一颗大苹果,冲着正中使劲咬了一口,没好气地说:“大过年的,你是在地上来回蹿啥呢?” 王世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稍微动了一下,出溜出一句:“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个啥?” 他继续在地上来回踱步,抬起手挠了挠头皮,脑袋上已经渗出了好些汗珠。 老婆放下苹果又顺手从茶几上抓起一把瓜籽捏了一颗放在嘴里,只在牙尖上轻轻咬了一下,双手抠了抠,舌尖一舔,瓜籽仁子就进了她那又肥又厚的大嘴里,一边嚼一边说:“不就是拜年的事情吗?我告诉你,现在这年头,你还是先拜新局长吧,套套近乎,说不准以后还能成为嫡系呢?” 王世故一拍脑门就笑了,这年头,有奶便是娘,在第一时间拜年的的确应该是新局长。 王世故有了主意便乐了,心安理得地坐在老婆身旁欣赏起了晚会。 新年钟声就要敲响了,主持人拿着话筒开始倒计时,5——4——3—— 王世故赶紧走到电话机旁边,只等主持人喊完“1”他就要给新局长拨电话拜年。 电视主持人的“1”刚落,电视里面的钟声立马就响了,他正要伸手按电话键,自己家的电话却响了,狠狠吓了他一跳,但他还是抓起听筒,听筒里传出了秘书小李的声音:王主任——过年好!祝您新年大吉……小李就象背演讲稿一样背完了提前拟好的祝愿词,王世故急忙说了声谢谢就压了电话。接着他开始拨新局长家的号码,占线,他便收线,重拨,还是占线;收线,重拨,占线,还是占线……他一个劲地按收线和重拨键,始终没有打进去。他想:给局长拜年的人多呢?还是局长家的电话出了问题,不管哪种情况对他这个办公室主任都是有影响的,立马,他的头上又挂满了好多汗珠子。 他妈的,这个小李子,拜年也不选个合适时间,耽误了我的大事。他眼看着新年钟声响过快一个多小时了,新局长的电话还是打不进去,不能再打了,就是通了局长也不会有什么记忆的。 他放下电话,傻坐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了单老局长,干脆还是给老局长拜个年吧,正要拨,他又觉得不妥,钟声过去都1个多小时了,才给老局长打电话,还不让老局长有想法? 他把已经拿起的电话又放下了……   【杨柳依依】 只此村庄 杨邹雨薇   每次回永州之野的老家看望爷爷奶奶,都要途径昔日村庄——涧子边。每每默念“涧子边”这三个字,心里就有一种隐隐的疼,因而把它变成文字。 一些朋友特别是几个闺蜜,读了我的一些文章,忍不住调侃:不就是因为修路征拆了你家的房子而补偿很少吗?政策就是那样的,何必老是那样郁闷呢? 其实,她们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情。 老家在永州古城南郊,也就是柳宗元笔下石涧的旁边,故得名,是一个自然村,隶属于诸葛庙行政村。村前是石涧,村北是潇水和南津渡大桥,村后就是康济大道。当我出生的时候,那里还是城乡结合部,而今早就变为市区。因为2019年新修大桥匝道,征拆了家里的房子。父亲与小叔2007年冬天共建的780平方米钢混房,十分坚固,可是由于建在老宅基地上,属于集体土地,按照市里的政策,每平方补偿才1150元。同样是房子,只因与我家背靠背,只因临街,质量更差面积更少的房子,所得补偿比我们家多得多。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小女子深知,人世间原本不存在绝对的公平,所以世界大同、人类命运共同体才成为我们共同追求的目标。 我心疼的是,爷爷奶奶出行由方便变成不便。原来的房子后面不到五十米,就是公交车站,往北不足百米便是大桥,散步都可以进城。而今,在一公里之外的山下买出让地建房,在公交车首末站下车后,还要步行六七百米,而且是上坡路,这对于年逾古稀的老人来说,不啻是一种烦恼。 我心疼的是,千年古村由存在变成毁灭。翻开本地文献,自柳宗元当年来此写下《石涧记》、开掘村里文脉之后,到清末,有十多个名人来村里“打卡”,并留下诗文。新中国成立以来,不足千人的村里,出了十多个作家,在全市乃至全省都很罕见。 我心疼的是,儿时的记忆已无处可寻。还记得儿时黏在爷爷奶奶的身后,春天跟他们到村前的菜园里劳作,看新种的韭菜破土而出,看油菜开出金色花朵,看蜜蜂在花间飞舞,看蜥蜴在地埂上穿行…… 还记得夏天,或跟父亲到菜园施肥,看丝瓜豆角爬上棚架,看西瓜藤蔓铺满地里,看西红柿结出一个个小果;或大热天在门口的刺槐下乘凉,双抢季节到禾场晒谷子,黄昏时烧火煮饭被烟熏得眼泪汪汪;或跟奶奶去河里洗衣服,或跟堂哥去河边垂钓,或看见那清清的河水央父亲教我游泳,被他托着在水里浮沉,乃至呛一口水,心里也是甜甜的…… 还记得门前有一片竹林,爷爷奶奶把其中一部分围成鸡圈,在竹林里养鸡养鸭,要我投喂菜叶,去捡鸡蛋鸭蛋。还记得中秋前后,跑到老宅前曾祖父种的桂花树下使劲摇树,或者叫堂哥爬上去帮忙采集桂花,再用桂花去做月饼馅或泡酒,那种乐趣回味无穷。特别是是在皓月当空之夜,到屋后的大桥上赏月,看月光倒映在流水中,虽然波纹折叠,却坚如磐石不被冲走…… 还记得房子刚刚封顶的那天,赶上2008年的那场大雪,二十多天的冰天冻地,我跟堂哥堂妹还有邻居小伙伴,在雪地里滚打摸爬,堆雪人,穿着父亲从昆明给我买回的民族服装照相…… 四季轮回, 村庄的表情也随着春夏秋冬不停地变换着,而我也逐渐长大,外出求学,最后像一只好奇的燕子,展开稚嫩的翅膀飞离了家乡。 但在他乡的梦里,依然有涧子边的一切,依然惦记着住在涧子边的爷爷奶奶,依然经常回来看望二老。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村庄会被毁灭。几十座建于不同年代的房子,被蚕食殆尽,只剩下些许,支撑起我酸楚的记忆。 … Read more

七天作家协会园地 文化视野(2月11日)

拜 年 赵春燕  我的老家在陕西南部,过年有自己的独特习俗。大年三十人们回婆家或娘家团圆,正月初一必须在自己家,不串门。正月初二开始拜年,拜年一定要先回娘家。 以前回娘家拜年是有讲究的,新女婿必须是“四色礼”(即四样东西)。这四样东西倒没具体规定是啥,只要四样就行。小时候,家里都不富裕,四样东西可能就简单一些。自己蒸的馍、两把挂面、一瓶罐头,外加一袋奶粉(或麦乳精)就很好了。后来条件好了,加上烟酒糖茶就很丰盛了。老女婿没有规定必须是四色礼,但要拜老岳父,那必须隆重,所以一般都是四色礼。 女婿拜丈人,四色礼可不白拿。尤其是新女婿,会受到很多优待的 。好饭好菜摆满桌:早饭是熬得粘稠的稀饭、雪白的大馒头、皮薄馅多的肉包子,切得超薄的自制豆腐炖白菜、家养猪的排骨汤里炖红白萝卜、凉拌自制的黄豆芽、油炸豆腐拌白菜帮。最主要的是,炸得很稀的红油辣椒,往菜上一浇,那个色、那个味,甭提有多美了。关键是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就怕宝贝女婿吃不饱,趁着女婿不注意,又给碗里塞个馍,你说是吃还是不吃呢? 下午饭点刚到,新女婿就被请到席上。满桌男宾,有老岳父、大舅哥、小舅子,还有作为过来人的姐夫哥。他们瞅着新女婿,个个眼里冒着星:有喜欢、有崇拜,更有嫉妒。关键个个喝酒是海量啊。新女婿坐在桌子重要位置,脸孔就像身上的衣服,崭新新的。面色就跟脖子上的领带一个色,通红通红的,既自豪高兴,又有些心虚恐慌。满桌菜,吃到嘴里仿佛一个味。几口饭后,在岳父的提议下,酒开瓶、烟启封。西凤酒与猴王烟,是标配。酒要满上,不会喝也要试试。于是左一杯,右一盏。一会划拳,一会“老虎杠子”。从太阳当头照吃喝玩闹到日头西斜,不醉不归,或者醉了不归。谁没醉,谁没尽兴,就不算给岳父拜过年。吃的是热闹,喝的是情谊。 最让新女婿激动和难忘的是,回家时岳父岳母及舅子哥、姐夫哥的红包很大。不要白不要,过了这村没了这店,明年是旧人了,红包是免谈了。于是半推半就间,几个红包就被塞入裤兜中。你说,这个年拜的如何?高不高兴?痛不痛快? 回完娘家,拜过岳父。姑妈姨妈家,都要走一遭。在姑妈姨妈家,姑父、姨夫也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那绝对是连吃带拿。肚子撑得溜圆,袋子装得鼓鼓。 七大姑八大姨家走完,大半个正月就过完了。但是还有一些舅婆、姑婆、姨婆,堂叔的堂婶之类远房亲戚也要去走走。老人家们大都儿子分开过,那好吃的经过大半个正月的消耗,也已耗费殆尽。但是作为老亲戚,能上门一坐,就说明心里还是牵挂的。说什么,也要好好招待一番。老人家把家里的好吃的全部搜罗出来,摆在桌上:自己晾晒的柿饼、自制的红薯干,晚辈孝敬的珍藏已久的饼干…… 老人家们拖着老迈的双腿,和母亲在灶间忙活半天,一大盆素饺子就被端上来。泡开的干萝卜丝拌上豆腐粉条作为馅的小饺子,浇上红油辣椒调成的汁,酸酸爽爽,一口一个。在大鱼大肉吃腻的口中,别是一番滋味在在舌尖。原本只打算吃一小碗饺子,结果一不留神,好几碗下肚。惹得母亲只喊:“缓着点吃,别撑着了”。 饭后小憩片刻即将启程回家,慈祥的老婆婆又觉走前没吃饭,很歉意。于是,几大瓷碗糖水被端上来。糖放的太多,搅都搅不开。看着老人家那期待的眼神,不忍不喝,一口下去,甜到发腻。回转身,刚想吐出糖水来,就发觉手被攥住了。一双苍老、粗糙却又温暖的手里有几张皱巴巴的票子,它们被固执地、不容置疑地塞到自己手中。这时,任谁也不能不被感动。慢慢咽下糖水,悄悄回转身将钱放在炕席下,轻轻离开。 返程中,回望手拿钞票颤颤巍巍追来的老婆婆,抬手一拜。于是乎,在这一拜中,年就慢慢走远了……   母亲剪窗花 刘东霞  小时候在农村,过年家家户户要贴窗花,红红的窗花增添了过年喜庆的气氛,也表达了普通百姓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母亲是村里剪窗花的高手,一把剪刀就是全部道具,一片红纸就是舞台,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在这方寸舞台上演绎着五彩缤纷的华章,将她的才华展示得淋漓尽致。 腊月二十之后,村里妇女们就带着一沓红纸到我家里找母亲剪窗花。母亲想想为这家剪什么花儿,然后将一片红纸对折起来,不用画底稿,根据心中的图谱直接在红纸上剪。随着轻微的“咔嚓咔嚓”,圆的、方的、长的、菱形的、三角形的红纸屑纷纷落下。一会儿,一幅窗花就剪好了,“喜鹊登梅”“‘莲’年有余”“二龙戏珠”“榴开百籽”……动物、植物、人物等各种各样,样式多,又精致,镂空的边缘都是光滑的。妇女们边欣赏边说,母亲剪的窗花比卖的都好看。 母亲做这些是无偿的,白天见缝插针剪一两幅,大多数在晚饭后的时间,一天的家务活儿基本做完了,母亲得空坐下来,在煤油灯下静静地、仔仔细细地剪。我坐在一边看母亲剪窗花,小猫咪卧在我旁边,睁着明净澄彻琥珀似的两眼,也在一动不动地看母亲剪窗花。燃得正旺的火炉,火舌不时向上跳,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此时此刻,时光静好,一切安宁,一幅农家冬夜图就呈现在眼前了。 我一个堂大伯四十好几了还是单身,一个人住在我们院外的一间屋里,平时见面打个招呼,很少互相往来。每年过年,母亲剪好窗花让我或弟弟送过去,同时送一些自己蒸的豆包或馒头。现在想起来,母亲给大伯剪的窗花是有用意的,它们包含着母亲盼大伯早日成家的希冀和愿望,有“连理大树”、“老鼠娶亲”、“双人抬轿”、“胖娃嬉水”等等。母亲剪的这些寓意美好的窗花,总能引来人们啧啧称赞,他们夸母亲不只手巧,而且心善。 等给别人家都剪好,也到除夕夜了,母亲才给我家剪。我家年年窗花内容不一样,母亲把她的心愿、寄托及对未来的憧憬全部剪在小巧玲珑的窗花里,这些五花八门的窗花就是母亲的心声。有一年我家种的谷子大丰收,母亲就剪了一幅一个女人抱着沉甸甸谷穗的窗花;有一年我父亲教的初三学生班中考成绩在全县排名第三,母亲就剪了一幅一位戴眼镜的男子手持一本书站立讲台上的窗花;我准备高考那一年,母亲剪了一幅五子登科的窗花;母亲还剪电视机的窗花、洗衣机的窗花、播种机的窗花等等,这些机械化的东西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农民家庭的普遍需求。母亲只要心里想着啥,就能把那模样剪出来,尽管有的不太像,也能让人猜得八九不离十。 窗户早已擦得干干净净了,在糯米白一样绵绵的窗户纸上,母亲小心翼翼地贴上自己剪的窗花。又一个新年就要来临,我家红红火火的日子也随之来临。   春运中的母爱 乔欢 春运又到了,我越来越想念母亲。 我从小随母亲在洛阳求学,外婆则远在千里之外的武汉。每年春节前,母亲都会送我回武汉陪外婆过年。我初一那年寒假,母亲决定让我一个人回去,那是12岁的我第一次独自远行。 火车站人山人海。母亲把我送到站台上,反复叮嘱我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不要完全睡着,要经常看一下行李架上的书包。她提前在我秋裤里缝了一个口袋,口袋紧贴着肚皮,让我把零钱放在外面,其余的钱都藏进这个贴身的口袋里。几天前,母亲还专门去银铺给我打了一条银项链,项链手指粗细,没什么花式,但拎在手里很重。站台上,母亲帮我戴好项链,塞进我的高领毛衣下,对我说:“这是护身链,万一路上钱丢了,你可以把它卖了换钱回家。我只要我的欢欢安全回家!”说完,母亲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听到母亲的心在“咚咚”直跳。十几个小时后,当我安全回到外婆家,打电话给母亲报平安时,电话那头的母亲才长嘘了一口气,我仿佛看到她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大学毕业后,我远赴广州工作,离母亲仍是千里之遥。每年春节,我都会回家陪母亲过年。虽然我已独自经历过很多次春运,但母亲还是担心我,她再三叮嘱车上人多,看好行李,尽量少喝水,减少上厕所。 2003年的春运,我只买到一张慢速列车的硬座票。由于票价便宜、停站多,人也特别多,不仅过道上站满了人,就连座位下也躺满了人,我好不容易挤到厕所外面,门外也是密不透风的人墙。就在厕所门开关的瞬间,我的手指被夹到了门缝里,我顿时一声尖叫,鲜血伴着钻心的痛涌了出来,眼泪也喷涌而出。混乱中,有人递给我一块创可贴……终于回到家了,我手指的伤口已经合拢。母亲心疼得直掉眼泪,她每天帮我消毒伤口、换创可贴,让我不要沾水,更不舍得让我做家务。 再后来,我定居广州,结婚生子。儿子出生那年冬天,正值春运,母亲坐着火车来看我。一年未见,母亲胖了许多,她走得很慢,快走几步就气喘吁吁。我不知她是怎样挤上火车,通过拥挤的人群,局促地坐上十几个小时,又挤出车站的。我只知道,母亲对我的爱一直未曾消减。 前两天,母亲和我用微信视频,让我过年别回去看她了,要听国家安排,就地过年……我在视频这头沉默了很久。视频中,母亲的白发又多了,我心中百般不舍,多想陪她热热闹闹过个大年啊!但我知道,母亲是对的。我也知道,母亲的爱,我这辈子都无法还完。   年夜饭,最好吃 张晓飞 奔波南北许多年,吃过不少饭店和小馆,品尽酸甜苦辣,尝过人生百味。于我而言,最好吃的,还是年夜饭。 年夜饭用的食材最好。辛苦打拼一整年,为的就是这一天的团圆。没有谁会不舍得在这时候为自己、为家人买点好的,甚至贵的。赶庙会、逛集市,线下的、线上的,鸡鸭鱼肉、生猛海鲜、瓜果鲜蔬,统统早早采办到位。美酒佳肴待客来,吃的是里子,也是面子。厨艺可以是其次的,拿出最好的食材来待客,必是家家户户所不能少的。咱华夏儿女,重的就是这份感情、讲的最是这份情义。 年夜饭花的时间最多。忙年早的,从腊月初就开始了,腊八粥芳腴飘香,备年货,杀年猪,一派热气腾腾,烟火滚滚。洗净、切好、备料,烹、炸、炒、蒸各种工序,最后端上年夜饭的餐桌,少则五六步,多则几十个步骤,少则一半天、五六天,多则数十天。平日里,我们不可能那么去做一顿饭,为了区区一把菜、一瓣蒜、一块肉大费周折。只有为了把它隆隆重重端上老桌,人们才不遗余力,舍得花这么大的力气和耐心。无论是一片火腿、一串灌肠、一瓣腌蒜、一只风干的酱鸭、一瓮腌菜、一壶老酒,时间的沉淀,就是年夜里给味觉最好的答案。捞一碟腊八蒜,青翠剔透,摆在热气腾腾、滑润洁白的年夜饺子边,这一青一白衬托辉映,是人间至美的风景。 年夜饭里的情感最浓。年夜饭不是日常里普通的一顿饭,买来的东西都是上好的,备料又已经花了那么长时间,到了大年夜,这顿饭自然要再花整整一天时间才好。每个人都得领一份分工,孩子们可以去洗菜、剥蒜、拌陷,灶上功夫不好的去凉拌、包饺子、擀面,厨艺好的去煎、去煮、去烤、去炒,这样的参与和热情,是一年中从未有过的。这样久远、原始、乡土、炙热而浓厚的亲和爱,是我们一年中最大的期待。 家家户户门口,挂起火红的灯笼,檐下串起绚烂的霓虹彩带。窗外素雪如诗,又是一个丰收年,暖黄的门窗里,家人围坐,谁管你是王总、李董、刘总监,还是Andy、Jessica,也无论你这一年里经历了繁华还是苦难,围坐在年夜饭的桌旁,就是爹娘最亲至爱的骨肉。搛一筷子年菜,放进碗里,吃在心头,是家乡的味道,更是父母的深情;是国泰民安,是春秋鼎盛,更是人丁兴旺里世世代代的传承和希望。   妈妈的“年味包裹” 谢尚园 一天,妈妈给我打电话,说给我晒了酱油肉,又备了一些其他年货,要一起给我快递过来。我说不用了,等过年回家拿吧。妈妈说:“先寄过去再说,放冰柜又不会坏。而且,你车子后备箱也塞不了多少东西。” 这倒是真的,每年春节返程,不仅妈妈会给我准备年货,婆婆也会准备一大堆的年货让我们带上来。一个汽车后备箱真的不够塞,感觉一辆大卡车才能满足婆婆和妈妈的需求。每次,我都无法抗拒幸福的母爱,这次也不例外。我立刻把地址发给快递员,让他去我妈家拿快递。 次日,我从快递柜中取出快递,抱着三五十斤的包裹,一点都不觉得累。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母爱与家乡的年味从包裹中溢出来,溢满了整个房间,有酱油肉、大黄鱼、烤虾及糯荔枝干等等。酱油肉是母亲的拿手好货,肉质紧实,脆弹干香,看着就想吃。想起小时候,母亲晒的酱油肉要留着春节招待亲戚,我们得从客人嘴边抢肉吃,现在想起来都会流口水。还有南麂岛野生烤虾,活虾现烤,原汁原味,无论下饭还是当零食吃,都是百吃不厌。大黄鱼要放冰柜里等过年才吃,年年有“鱼”,好寓意。糯荔枝干又称“状元红”,寓意新年红红火火。妈妈寄来的每样年货,不仅是我爱吃的,还都有美好温暖的寓意。 我一件件翻看着妈妈寄来的年货,内心充满着喜悦与感动,这远远超过了物品的外在价值。儿子给外婆的年味包裹定制了一句广告语:“年味包裹,多一点关心,多一点爱!”寻常的家乡年货,染上母爱,悄无声息地打动着我们的心。 我给妈妈打电话,向她表示感谢。妈妈说,本来想再寄些粉干,可惜包裹太小塞不下了。妈妈知道我爱吃家乡的细粉干,每次我一到家,妈妈就会给我烧粉干,我也总是把一大碗粉干吃的一根不剩,连汤都喝完。其实,只有妈妈烧的粉干才是最好吃的。我年初从老家带过来的粉干,自己烧了几次,都烧不出妈妈的味道。妈妈又说:“寄快递这么方便,以后想吃什么就跟妈说,妈给你做好寄过去都没问题。” 任何东西,只要包含了母爱的味道,都是世间最美的佳肴。这是我有了孩子以后,才懂得的道理。 其实,我们现在生活便捷,什么都不缺,心里最挂念的还是父母。好在今年疫情防控得当,我们可以回家过年,我也精心选购了当地的年货,带回家给父母。 对我来说,母爱是最好的年货,而对于母亲来说,家人的陪伴也应该是最好的年货。趁着春节假期,我们要回家多陪陪父母,用心贴近,让爱团圆。   祭 井 韩萍 老井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与世无争地躲在角落里,深沉而又静默。 村里曾有公用水井,逢年过节时挑水的人要排队等候。爷爷奶奶盘算了好久,决定在自家院里打一口井。 … Read more

七天博大文化视野(4月2日)

【芬芳文苑】 有罪还是无罪(下) 洪田 对于三罪在身的威廉该怎么判?梦城的人们一致认为,应该判处终审监禁,永远不得假释。梦城是个讲人道的城市,没有死刑,终身监禁已经是最严厉的刑罚了。 正当梦城的人们翘首以盼,希望早日对威廉进行判决的时候,梦城最富盛名的律师布朗先生主动请缨为威廉辩护。布朗先生以其刁钻刻薄的辩论风格著称于梦城,在国际法律界也颇负盛名。他生于梦城,从法学院毕业后去了美国的扭城发展。扭城是一个充满了英雄和疯子的城市,非常人可以立足。布朗先生在扭城为几个臭名昭著的罪犯免除或者大大减轻了处罚,声名鹊起,随后屡战屡胜,屡胜屡战,成为扭城法律界的常胜将军。后来年岁渐高,萌生退意,遂定居环境悠闲的梦城安享晚年。但碰到感兴趣的案子他依旧会挥刀上阵,不光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享受“扭转乾坤”的快意。 布朗先生这次主动担当威廉的辩护律师,并不是心血来潮突发奇想,也不是心生怜悯要充当上帝,而是看出了其中的胜迹,别人未曾留意的“胜迹”。布朗先生从来不打没有胜算的官司,这次同样如此。这不易被常人发现的“胜迹”,来自警察搜查威廉住所时的照片:凌乱的房间,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还有桌子上的几个药瓶。布朗先生把照片放大后,仔细研究了威廉所服药品的名称,发现都是治疗精神疾患的药物,由此他看出了其中的机会:在梦城,患有精神疾患的人是不会被判处重刑的。 “梦城的生活太乏味,我要为她抹一点点香水儿!”布朗先生哼着歌儿,决定成为威廉的辩护律师。 布朗律师的大名如此响亮,已经被人们作为“胜利”的代名词,这次自然又不出人们的意料。布朗律师在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以后,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向法官证明了威廉因为长期遭受精神疾患的折磨,是不该也没有能力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负责的。他通过媒体,把威廉自叙的悲凉身世向世人进行了展示,惹得很多梦城人眼泪涟涟,叹息不止。 根据梦城著名报纸《梦城公报》的报道,威廉自小就生活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父亲有外遇,长期在外鬼混,母亲酗酒吸毒,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家过夜。父母不和,经常拿他出气,让他长期在压抑的环境中生活,患上严重的精神疾患,不得不依靠药物为生。 在记者的笔下,威廉俨然成为逆境中不屈的一棵幼松,在博得人们同情的泪水的同时,也博得了他们的掌声。虽然有人质疑威廉故事的真实性,但这些情景对于很多土生土长的梦城人来说并不陌生,即使有些存疑的不确定性,也大体是值得相信的。 在布朗先生的强力辩护下,威廉无罪释放,并接受梦城政府的长期资助,帮助他摆脱精神疾患,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故事的结局如此出人意外。但如果你认为这只是故事的全部,那就错了。布朗先生并没有就此止步,他认为威廉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而梦城政府对此不闻不问,听之任之,是对青少年的犯罪,对纳税人的渎职,需要为此付出代价。为此,他替威廉向梦城政府提出了巨额索赔。 梦城的人们都认为布朗先生疯了,而布朗先生自己却不这样认为。他在给梦城政府的公开信中诉说了自己的理由:前年,一名在阿富汗战争中打死一名美国军人的穆斯林青年,在美国的关塔那摩基地被关了10年后回到了梦城。他被美军抓住的时候还不到15岁,梦城政府没有尽到保护自己公民的义务,让年纪尚小的他被关进臭名昭著的关塔那摩基地的监狱中,遭受了种种虐待,并虚度了大好的青春年华。为此,梦城政府向他支付了两千万梦元的赔偿。 布朗律师质问道,威廉作为梦城的年轻市民,所遭受的身心折磨并不比这位穆斯林青年少,甚至更多,难道梦城政府不该为此同样付出相应的赔偿吗? 最终,梦城政府赔偿威廉三千万梦元。在布朗先生的帮助下,威廉用其中的一千万元建立了资助青少年身心健康的慈善基金会,布朗先生是基金会的法律顾问和实际负责人。在整个事件过程中出力甚多的《梦城公报》得到了二十万梦元的捐款,并成为基金会的法定信息发布人。 在威廉事件后,梦城政府为了避免类似索赔事件发生,督促议会立法禁止这类索赔。另外,为了防止犯罪者通过犯罪来“万古留名”,又设立了一项新的法律:在今后进行恶性犯罪报道时,一律禁止出现犯罪者的名字。我们不知道这样的禁令是否能够阻止新的犯罪在梦城发生,但威廉的名字,将不会再和梦城三重罪联系在一起了。 这正是:怪事处处有,梦城最为多。犯罪不受惩,还可把钱得。乖乖,奇闻咄咄!(2021年3月)   【鹏翔万里】 人户合一 贺鹏 老吕干了三十多年的警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事情,眼看着受害者的尸体就要进火化炉了,家属却突然变卦不火化了。 老吕听着赵燕红妈妈从听筒里传来悲悲切切的声音,瞟了一眼放在火葬厂告别间的赵燕红,的确有点心酸,这么一点点嫩芽芽就这样被犯罪分子给毁了。 老吕使劲握紧拳头,咬了咬牙,听筒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哽咽着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为了案件及死者的后事,老吕去了好几回赵燕红家。 她们的原藉在东北的一个小县城,还在赵燕红没有出生的时候,她的父母就来北京创办了一家商贸公司,后来不仅在北京买了房子,还买了汽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等生了赵燕红并开始上学的时候,问题就接踵而来,学校不管你居住在哪里,只认那个户口薄,赵燕红的父母不得不向学校交了一笔数额惊人的赞助费,才取得了孩子的入学资格,在报名的时候,学校还不忘再收赵燕红一笔借读费。以后每年评三好学生的时候,因为她是外地的借读生,按政策不能当选,一次一次她都含着眼泪看着不如她的同学站在三好生的领奖台上…… 上初中、升高中,仍然是父母从银行取上几沓沉甸甸的票子才能换取她开学报名的资格,可在高考时,她父母取了比原来还多的几沓票子,最终也没换回一个准考证来,赵燕红不得不去她从来都没去过的东北老家按社会青年报考。东北那个小县城除了有她们一家的户口档案外,其余什么也没有,赵燕红在县城的宾馆住了一周,匆匆参加完高考就逃也似地赶回了没有她们户口的北京城,钻进了产权属于她们的但仍然还叫暂住的楼房里。 回来后,她的心情也就十分忧郁,她怎么也不理解,从记事起就好像和其他同学不在同一个蓝天下成长,出事的前一天,她还莫名其妙地生了大半天的气,第二天一早,还是妈妈劝她到京西风景区散散心。谁曾想,这一去却再也没有回来,被罪犯强奸后掐住脖子活活给掐死了。 唉!老吕想着赵燕红这短短的一生,听着她妈妈在电话那头说不出话来的哽咽声,眼泪第一次“吧嗒吧嗒”从这个职业警察的眼眶里滴落下来。他掏出面巾纸擦了擦眼泪,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多了,到底该怎么办?急得老吕的大沿帽下面密密麻麻渗出了许多细汗。 老吕等她妈妈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才说:“昨天我们不是说过了吗?这是刑事案,尸体该处理还要尽快处理,现在都过了遗体告别的时候,你们家属怎么还没有过来啊?” 听筒里静了好大一会儿,才传来了赵燕红爸爸沙哑的声音:“老吕,我们很认真地作了思考,尸体不想在北京火化了,准备拉回东北老家土葬。” “什么?土葬?” “孩子没有北京户口,活的时候已经受了很多不平等的待遇,我们怕孩子在这里做了鬼也不得安宁,还是个受气鬼,不如直接拉回东北有户口的老家土葬了,人户合一,也好安生一些。” 老吕挂了电话,慢慢走出火葬厂的告别间,他尽管觉得有些荒唐,可笑,但也许这是爸爸妈妈唯一可以告慰女儿灵魂的办法了。 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慢慢浸入了老吕全身。 突然,老吕的心又悬了起来,赵燕红从小在北京长大,说话的口音肯定缺少那东北味儿,万一葬在东北,人地两生,就是人户合一了,可仍然还是个受气的鬼呀!   【种玉蓝田】 透过天蓝看它日后的样貌 蓝狐 一连刮了多日的风,飘了多日的雨,终于歇了。刚刚过去的这一个整日,天晴日朗,温风轻漾,置身户外,仿若积存在心绪里的湿寒即刻便蒸发掉了。这不禁让我总是会侧过脸来端详天幕,甚或直想透过那一重重的蓝,发觉到它日后的样貌,感知到它澄澈的隐藏,穿越到它深邃的心壤…… 许是看得过久吧,我开始感到两眼热了起来,便用力眨动了两下,不想却让两滴泪珠儿飞溅而出。我在举手擦拭的当儿蓦地悟出,此前一度铺排的风号还有雨雪,原本是要在人们的心头凝结下几星晶莹的感叹啊! 还好,我果然如天所愿地哭了,那两星饱含我的热度的泪花,恰好选择在终于姗姗而来的一个晴明的盛春的正午时分,绽放开来。虽然这两星泪花终将羽化成雾,袅娜升腾,但是它们的根注定在我的心间,而“花粉”却已然飘向了云端。 是的,在一场细雨中,一准会化合了我的泪水,无论它将洒落何方,都将与我之于季节乃至蓝天的感沛,氤氲而出一模一样的情肠。 会的,一定会是这样。 只是因为,我尤其笃信,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悲忧和哭号,也根本不会存在失却了本源的大雨滂沱抑或满天雪飘。歌哭自当有因,雨雾同样作果。这因果的转换,唯只因了那雨做的云朵云做的天。 可是,谁又能说得清楚,该是哪一滴泪水的涌流,羽化成了云絮的睫毛?该是哪一眼雨云的泪腺,倾洒在了你的屋檐?谁是谁眉宇间的凝愁?哪是哪因果链的彼端?雨云到底为谁铺展?天空究竟为谁澄蓝? 早晨,沿着河流的走向漫步时候,忽然畅想,倘若身旁的这一条流脉,就是那天上的银河,我如此轻盈走过的时刻,可否也像是一颗流星在闪?或者,我也会被谁悄然地观测起来,并且一边运算着我运转的周期,揣度着我是否能在某一个年轮里撞向她的心怀……河水悠悠,心思幽幽,河面的风将我的长发撩起,我闭上双眼,犹觉得整个身心已然袅娜到了那天穹之上的浩远之间…… 可是,待我远离水岸,重归屋檐之后,又禁不住追问:刚刚的那一阵深思遐想,该又是因了如何的一番精神的狂舞和离乱? 此刻,夜幕已不再吝啬,而是慷慨地铺展开了它嵌满金币的帷幔。只是我有所不知,如此密布的金币,该会购买了怎样的一个好天呢?   【杨柳依依】 广州的骑楼 杨邹雨薇 第一次见到广州的骑楼,是在2003年。那时候,我只有五六岁,还在家乡读幼儿园。暑假期间,爷爷带着去广州花都区的小叔叔那里玩。住了两天,又带着我坐小叔叔的车一起荔湾区下九路附近看望一位亲戚。当我被爷爷牵着走在上下九路时,眼里充满了惊奇:街道两边的那些老建筑都长了脚,有一部分被柱子架在半空,一座紧挨一座,房子的底层似乎往里被掏空了两三米左右,而且在街左右两旁各形成一条宽敞的人行走廊,长可达数百米甚至几千米。 … Read more

七天博大文化视野(1月22日)

【芬芳文苑】 老乔治出门记(下) 洪田 谁在咳嗽?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盘算,但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老乔治用眼角扫视着四周,在等待着新的咳嗽,就像匍匐在丛林中的狮子,在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直到公交车开到地铁站跟前儿,这第二声咳嗽也没有出现。乘客如释重负又若有所失地离开了汽车,向四面八方散去。老乔治拖着自己的购物车,慢腾腾地向地铁方向走去。刚走了五六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响亮的咳嗽声,仿佛沉睡了千年的火山突然就爆发了一般。一位肥肥胖胖的老夫人痛痛快快地咳嗽完以后,轻声细语地连说了几个“对不起”,然后就满脸轻松地向远方飘去。 这位夫人在车上坐在自己的身后,车上的那声咳嗽应该是她发出来的。她一定是憋了许久后,才终于把剩余的废气从肺里排挤了出来,在这空旷的车站没有引发轩然大波。如果是在车上连咳数声,足可以酿成一场原子弹量级的冲击波,让所有的人心跳加快,血压升高。 老乔治为那老夫人的忍耐力颇感到钦佩,同时又不禁有些担心:万一那位老夫人真的是因为疫情引发的咳嗽,那自己岂不是潜在的受害者?想到此,心里又不禁悚然一惊。如果自己在车上就戴上了口罩,不是就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风险吗?想到这里,老乔治不禁用手捏了捏口袋里的口罩,可是看看周围的人大都裸漏着自己的脸,犹豫再三之后,把手又空空地拿了出来。 地铁站里的人比大街上和公交车上的人要多一些,但较以前还是凋零了很多。绵长的候车站里,大约能有二十几个人的样子,大家远远地隔开站着,防止别人的呼吸不小心触及自己的肌肤。一对年轻的恋人站在一起,也不像平常那样热度四射,只是两手相联,沉默不语。 这口罩,戴,还是不戴?老乔治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这个问题。他向四周又望了几眼,发现对面候车站上的几个人还是戴了口罩的。地铁广播也在不断提醒人们要保持社交距离,并提倡人们戴上口罩,以减少病毒感染的机会。 “这样做就对了!嗯,还不够,应该要求乘坐地铁的人们一律佩戴口罩,而不仅仅是提倡戴口罩。”这样想着,老乔治鼓起勇气,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毅然给自己戴上,很有些奔赴沙场的豪情,壮士断腕的悲壮。虽然呼吸不是那么顺畅,但心里已然踏实了很多。 终于,地铁带着巨风到站了,并缓缓地停了下来。地铁里面的人并不多,人们都远远地站着或者坐着。等地铁完全停稳后,老乔治拖着自己的购物车,来到地铁门口。这时,从地铁里下来一个人,嘴上戴着雪白的口罩,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老乔治一眼,突然朝老乔治的左脸颊打了一拳,然后飞速地跑开了。 在老乔治将要摔倒的那一刻,他看到那雪白的口罩上,印着一个黑色的骷髅,正冲着他不怀好意地冷笑…… 这正是:疫情严重人心慌,出门也得费思量。犹豫再三把门出,一记横拳从天降。唉,真是很冤枉! 【作者简介】 洪田,字广成,山东省龙口市人,博士,生命科学研究者,文史哲探索者,诗人,专栏作家。历任/兼任中国科学院所属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生导师;加拿大麦吉尔大学附属医学研究所资深研究员;“魁北克华人作家协会”主席;“七天文学社”社长;中、英文编辑和审稿人;等等。迄今已经发表科研论文数十篇,发表文学作品数百篇,科技、文艺专著数部。   【鹏翔万里】 吃口 贺鹏 父亲给公社书记送了一麻袋劈柴,中学毕业以后,我就到公社的拖拉机站当了拖拉机学徒。 上车的时候,正是秋翻季节,公社开了党委会,把拖拉机站的几台拖拉机都派到各个生产队支持生产队的秋翻。师傅驾着铁牛—55,在去我们要去的那个生产队的路上对我说:我们开拖拉机,玩得就是技术,是靠技术吃饭的,你玩得好就吃得好,玩得不好,就吃得不好。 我似懂非懂地说:我好好跟着您学呗! 去了生产队的当天晚上,在队长家吃饭,是白面面片儿。 白面面片儿是比较上讲究的饭,我高兴得一连吃了三大碗,觉得吃技术饭就是好。 可当我咽完最后一口饭抬头看师傅的时候,只见师傅的眉头上皱了几个皱,没有一点说笑,盘腿坐在队长家的炕上,一碗饭端在手里还在“细嚼慢咽”着,队长和他的老婆一边把剥了皮的煮山药往自己嘴里塞,一边对师傅说着生产队穷,招待不好之类的话。师傅没有表情,吃完一碗就不再吃了。问队长这几天的伙食怎么安排,队长说:派饭吧,尽量让社员们给吃得好一点。 师傅没吱声就领着我到了五保户的家里睡觉了。 第二天就开始吃派饭,派饭还是白面,乐得我合不上嘴,这不是天天过大年吗? 可师傅还是说那句话:我们玩得是技术,玩得好了,你就吃得好,玩得不好就吃得不好。 我的确有点不知所云,这不是吃得很好吗?但因为是师傅的话,我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师傅开始教我技术,让我把拖拉机开在地头沿着地梗向前走,按着升降器把犁放下去。我手握方向盘,脚踩着油门,拖拉机“突突突”地拉着五铧犁往前走,拖拉机后面被翻起来一拢一拢的土,像一道一道的波浪,煞是好看,我特别兴奋。 突然,师傅让我往高提一提升降器,耕得浅一些。 我不解地问:不是说地要深翻吗? 先浅一点! 我抬起头看着师傅那没有表情的脸,把升降器往起提了提。 师傅轻轻拍了拍我的膀子说:这就是技术!得留个吃口。 技术饭?吃口? 对!这就是技术饭! 我依着师傅根据地形控制着升降器,耕得浅浅的,拖拉机开到地头的时候,师傅又让早一点升起犁来,地头的空地留得要大一些。 快收工的时候,队长到了地头,伸出手往翻起的土里插了插,又回头望瞭望大片大片没有翻过的地头,啥话也没说,扭头就走了。 晚上我和师傅刚钻进被窝里面,几声凄厉的羊叫声就传了过来。 第二天的饭是炖羊肉。 饭后,还是我驾车,师傅让我把升降器往下按一按,耕得深一些。 我说这耕地的学问还是满大的,师傅说行行出状元嘛,哪行都是有学问的,哪行都有个吃口。 我把拖拉机的升降器又往下按了按,问师傅,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农民的吃口在哪呢? 师傅一下就把脸沉了下来…… 【作者简介】 贺鹏,中国呼和浩特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特邀理事;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榜作家;出版过《怪病》《寻找自己》《你是好人》《天堂背后》《贺鹏微型小说选评》《老鼠娶亲》等微型小说作品集以及多部报告文学集;有多篇作品入选《微型小说鉴赏辞典》以及不同国家出版的许多版本图书;有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个语种进行传播;应多个国家邀请,多次出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2018年12月在印尼举办的第12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上,荣获世界华文微型小说40年贡献奖。   【种玉蓝田】 谁与谁相约在前尘 蓝狐 深冬干涩的午后我一直有一种无法省却的冲动,尽管许多正在演绎的事情与我并无太多关联。反正我总想呐喊,面对一条宽阔的街道或者根本不能称其为街道的某一个方向——以心叩问尘烟。 我想我已经颠簸了很久,一个人——只一个人,眼含泪水,满心饥渴,最后,定定地站立在一株树下,等待着春天从脚下到头顶重新将我萌动。而此刻,我或许是这深冬的唯一一抹颜色,在随便的一阵风中突现悲悯或者灿烂。 总会有一些冰凌或者雪片渲染我洁白的背叛的,我想。 那一条街道早已经有什么人匆匆走过,潇洒的,倔强的,饮泣乃至苍浪的,走得很真,很纯,很远,很空。只追过来我一人。我知道我终归要在这里驻足的——某一株树下,冬寒的时候,以短促而凄美的歌唱,等一个人,另一个我的化身? … Read more

七天文化视野(1月16日)

【文化杂谈】 “生命政治”抑或“生物政治” ——关于“biopolitique”的不同意见 步虚 前段时间,我们连续用十几篇文字谈论了“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这个话题。通过这个话题的展开大家已经了解,生命政治是一个现代概念,其基本意涵是政治直接作用于生物性生命及其需要——健康、安全、存活等而形成的一种治理技术或管理方式。作为理论概念,“生命政治”最早由法国学界大腕福柯提出,后被西方其他学者如赫勒、奈格里、阿甘本、埃斯波西托等人承接和发展。在意大利哲学家埃斯波西托看来,“自从福柯重新提出并重新定义“生命政治”这个概念(这个词非他所造),政治哲学的整个框架已然深层次地被改变了”。 法国人福柯谈论“生命政治”时,使用的是法语词“biopolitique”。 在汉语语境中,“biopolitique”这个词有两种比较常见的译法,一个是“生命政治”,一个是“生物政治”。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福柯思想辞典》(Dictionnaire Foucault)及《福柯的最后一课:关于新自由主义,理论和政治》(La dernière leçon de Michel Foucault. Sur le néolibéralisme, la théorie et la politique)的中文译者潘培庆曾这样解释:“人们通常把biopolitique译为‘生命政治’,我认为译为‘生物政治’较好。这主要是考虑到福柯对现代社会的看法:现代政治在根本上把人当作一种生物来对待,人的性问题、疾病问题、饮食问题、住居问题、犯罪问题等,这些都是人作为生物在其生命过程中产生的问题。人作为一种生物,是和现代生物学、医学、精神病学、犯罪学、行为科学等学科密切相关的,而现代政治正是以这些现代科学为根据的。把biopolitique译为‘生命政治’,较难体现现代生物科学的含义。古人也是一种生命,但由于古代没有现代生物学等学科,所以古代就没有生物政治,也没有落实生物政治的各种生物权力。此外,‘生命’一词主要强调一种过程,而‘生物’一词不仅包含此过程,而且突出拥有此生命的载体。生物政治针对的正是这样的生命载体。” 另一方面,《生命政治的诞生》(Naissance de la biopolitique)一书的译者莫伟民则有过这样的表示:“biopolitique”为何译成“生命政治”,而非“生物政治”?主要是结合福柯在多个文本使用该词所要表达的含义,都涉及对生命、健康、卫生、寿命、出生率等人口因素所实施的治理技艺,而且生命和人口的特殊问题都是在自由主义这种政治合理性内部被设问的。政治经济学、统计学是针对人口和生命的治理实践所运用的手段。很显然,“biopolitique”不能译成“生物政治”。 在我们看来,把“biopolitique”译成“生命政治”或“生物政治”,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任何一种翻译都没办法涵盖它的全部内容,因为“biopolitique”作为政治哲学概念,既关涉人这种生物,又关涉人这种生物的生命。 阿甘本的一些文本中,将biopolitics与form-of-life放在一起谈的。而在埃斯波西托那里,生物科学和医学意义上的味道更浓。福柯本人在个别场合也曾区分了生命与生物,他认为人的肉体不仅仅是生物的母体,也是生命的母体,生物是自然意义上的,生命则是知识论层面上的,是权力为了更好实施而创构出来的。在1971年与乔姆斯基的著名辩论中,福柯曾谈到:“生命这一概念不是一个科学概念,它一直是认识论的一个标志”,“生命”在18世纪末生物学知识发生嬗变时出现,其价值在于定位某一类话语体系。 可以这么说:政治权力建构了“生命”,它正是借助于关于生命的知识、话语,将人抬举为超越于动物之上、非一般物种的生命体,进而赋予政治权力本身支配人的合法性与正当性。所以,将“biopolitique”翻译成“生命政治”,更能把握这种政治哲学类型的特点,而译成“生物政治”,哲学虽然能突显强调的是生物因素对社会文化政治的影响,但同时也潜含了这样一种可能性,即这种生命政治哲学把人降落为生物的负面效应,不利于全面把握这种政治哲学的独特性。(2021-01-10) 【作者简介】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诗文春天】 香辣味浓慰乡情 谭文春 在外地谋生的四川人,每次回家过年,桌上必定有一道香辣味浓的家乡菜——宫保鸡丁,慰藉自己的思乡之情。 宫保鸡丁是一道名菜,不仅是四川人爱吃,在川菜中具有代表性,更是声名远播,享誉大江南北和海外。 我第一次吃到宫保鸡丁,还是在三十年前。中学刚毕业,即将跟同学分道扬镳,依依惜别之时,邀上几个要好的同学,去一家馆子喝离别酒,其中一道菜就是宫保鸡丁,味道干香甜辣,就像芬芳的友情混合着离别的辛辣,很符合我们当时的心境,特别下酒,所以几十年过去了,至今记忆犹新。 后来娶妻生子,自任一家之“煮”,也学会了做这道菜。宫保鸡丁取材简单,主要材料有三种,鸡脯肉、花生米和干红海椒,再辅以其他佐料。做法也不复杂,鸡脯肉切丁,放盐、水淀粉、淋上料酒和食用油,有白胡椒粉更佳,搅拌均匀,腌制十分钟左右。花生米去皮后用油炸脆备用,干红海椒整根洗净去籽。其他的佐料如大葱切段、姜切片、蒜若干、花椒适量备用,再用酱油、香醋、料酒、白砂糖、淀粉等,调制一小碗料汁待用。诸料备齐,锅中放油适量,先下干红海椒和花椒,小火慢炒,香味溢出时,再下大葱段姜片和蒜煸炒,断生之后下鸡丁翻炒至熟,再沿着锅边倒入料汁,充分入味,最后加入油炸花生米,翻炒均匀起锅装盘。这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就完美地呈现在餐桌上,家人为之陶醉! 宫保鸡丁这道菜的来历也有故事,相传至今的说法,是由丁宝桢创制。丁宝桢,原籍贵州人,清咸丰年间进士,光绪二年任四川总督。丁先生自己喜欢吃鸡和花生米,又特别喜欢辣味,兼之对烹饪之道颇有研究,就发明了这道菜肴。丁先生热情好客,每每在家中招待客人,就让家厨做这道菜宴客,肉嫩味美,大受欢迎,闻名当时,广为流传,尽人皆知,民间效仿者众多。照此说来,该菜属丁宝桢的私家菜,最初没有名字。丁宝桢在四川为官十年,清廉刚正,建树卓越,于光绪十一年死于任上。清廷表彰他的功绩,追赠他“太子太保”的荣誉官衔,别称——“宫保”。后来人们将他创制的这道菜取名“宫保鸡丁”,算是对这位丁大人的一种纪念。 宫保鸡丁声名远播,以其香辣味浓、辣而不猛、肉质滑脆为特色,鸡肉的鲜嫩配合花生的香脆,大受海内外食客欢迎,市面上各类饭馆,上至星级餐厅,下至路边小店均有制卖,可见该菜在社会各阶层中都是大受欢迎的。只是常常看见部分餐馆将其菜名谬写成“宫爆鸡丁”,颇为不妥。究其原因,大约是这道菜的做法类似“爆炒”吧,而“宫保”跟“宫爆”近音,故被人想当然的误写。 我有一位开饭店的朋友,就是这样认为的,把错写的菜名堂而皇之地印在菜谱上。我诚意指正,但他并不接受,反说一个菜名,错一字而已,不碍事,只要菜品合格,客人爱吃就好。我当然不认同他的观点,这道菜里不但有故事,还蕴含历史文化,即使不甚了解,至少不能写错,这既是对菜品的尊重,也是对自身职业的负责。 春节将至,游子回归,家人团聚,其乐融融。围坐桌前,一道宫保鸡丁,一杯相思小酒,剪烛西窗,共话心语。酸甜苦辣一饮尽,喜乐安康祝新年。 【作者简介】 谭文春,男,现居中国四川省华蓥市。喜欢读书和写作,有诗歌、散文、小说及故事等文学作品发表,散见国内以及国外各类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部分作品获奖并入选各种诗文集。读书让人充实,写作令人愉悦,文字使人神清气爽,是灵魂跟世界对话的工具。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二十三) 薄幸郎君 洋中鱼   对于柳宗元来说,贞元九年(公元793年)是个喜忧参半的年头。这年二月,柳宗元进士及第,他邀了几个朋友去游大雁塔(又名慈恩寺塔),在塔下与韩愈、孟郊巧合,大家一起登塔并题名,大家高高兴兴开了一个好头。 没想到五月十七日,时任殿中御史的父亲柳镇在亲仁里府第突然一命呜呼,这样就打乱了柳宗元的人生计划。因为中国的封建社会特别崇尚儒家孝道,按照当时的规定,父母去世,子女尤其是儿子必须要守孝三年。在守孝期间,朝廷不许参加科考,也不许已经进士及第的举子自谋出路。柳宗元恰逢其中,这样就延缓了他的入仕时间。柳宗元从小就很佩服光明磊落的父亲,甚至还拿父亲做榜样,所以柳镇死后,柳宗元只好为父亲守孝三年。 三年就是将近一千一百个日日夜夜,柳宗元是做到了。但是,他好象做得并不十分出色,在这一千多个日夜里,他不但不太安分,甚至还有一些有违孝道的举动。父亲死了才一年,他就离开长安跑到大叔叔柳缜那里游山玩水去了。柳缜当时在邠州邠宁节度使府中任度支田营副考察,柳宗元趁这个机会遍游邠州、宁州各地,开阔了自己的视野。当然,除了玩乐,他也做个一些调查,后来还根据调查资料写了一篇《段太尉逸事状》,这可能是他的额外收获。 最让人感到可恶的是,一向以忠孝传世的柳宗元在妻子病危的时间里(和娘生于800年,倘若按照十月怀胎和非一次苟合就怀孕来计算,柳宗元与那女子的交往最迟应该在799年,其时杨氏在世,也许她就是因此而气死的)居然跑出去泡妞,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叫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子死心塌地屈从并且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和娘。我真佩服柳宗元的色胆,在有老婆的情况下去勾引别人,不但把别人的肚子搞大而且还要她生下来,这种先上车又没补票的行为,在当时社会确实算得上一个创举。 … Read more

七天文化视野(1月8日)

【芬芳文苑】 老乔治出门记(上) 洪田 这门,出,还是不出?对于老乔治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他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出门了,当最后一口面包被反复咀嚼,慢慢咽进喉咙,滑过食道,最终进入胃里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到超市里买些食物了。 这口罩,戴,还是不戴?对于老乔治来说,这依旧是个问题。凭他的直觉,他认为戴口罩是可以防止病毒感染,是管用的,但梦城的人们还没有做好戴口罩的心理准备。虽然卫生部长已经改了口径,开始鼓励人们戴口罩,而且商店里的口罩已经从“一罩难求”而日渐丰富起来,但梦城的人们依旧把“口罩”和“已经生病”联系在一起,不愿意把它作为预防疾病的手段。对于那些喜欢炫耀“自由”的梦城人来说,口罩就像是套在鼻子前方的牢笼,罩在嘴巴前面的枷锁,是对自由的亵渎。 这帮白痴!老乔治看到新闻报道里这些人为了抗议口罩在那里游行示威,就禁不住爆粗口。可是,骂归骂,这样的人数量不少,还不能明明白白地得罪他们。他们要举行示威游行,抗议市政府提倡戴口罩,这样荒唐的游行还得批准,警察还得客客气气地在一旁陪站。 对于戴口罩这样的小事儿,在其它地方的人们看来或许就算不上事儿,可在梦城的人们看来,却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在梦城,人们很少戴口罩,只有那些患有严重传染性疾病的人才有可能戴上让人呼吸不大畅快的口罩。对于戴口罩的人,梦城的人们往往报之以斜视和白眼儿,那无声的谴责聚集在一起,足以产生巨大的压力,让戴口罩的人乖乖地待在家里,直到病愈后再在公众场合露面。 这,也是让老乔治犹豫再三,难下决定的原因。 眼看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从眼前溜过,老乔治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他把口罩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拖着有些破旧的购物车,走出了自己的公寓。 公寓大楼的走廊空空荡荡,静悄悄地没有声音。老乔治已经习惯了这种寂静,在眼下疫情横行的时刻,这种寂静反倒给人一种安全感。 大街上也空空荡荡,偶尔有行人走过,大家都远远地拉开了距离。这在平常或许是一种不大礼貌的行为,在眼下疫情横行的时刻,这反倒是一种让人舒服的礼貌。 公交车上空空荡荡,乘客很少。为了避免公交车司机和乘客近距离接触,乘客一律从后门上车,免费乘坐。梦城的交通费不是个小数字,但对疫情的担心远远胜过乘车可以不用花钱的“小便宜”,乘客稀稀拉拉地只有五六个,这稀少的乘客也尽量远远地互相躲开。老乔治本想把口罩戴上,但看看车上的其他几个乘客都没有戴,便把伸进口袋里的手又缩了回来。 老乔治坐在空空荡荡的车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拥挤,以及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便突然有一种乘坐自己专车的自豪,似乎整辆车都属于自己,那司机是专门为自己在小心驾驶。老乔治的心理很舒坦,一切担心都突然散去,就好像这空荡荡的车,不需要被踩在在众人的脚下,担负着各种各样的体重慢慢前行。 老乔治有一种要歌唱的感觉,有一种大声地喊一嗓子的痛快! 正在这时,车厢里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音不大,但在这空空的车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深山旷谷里老虎的一声低吟,全车人都悚然一惊。(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洪田,字广成,山东省龙口市人,博士,生命科学研究者,文史哲探索者,诗人,专栏作家。历任/兼任中国科学院所属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生导师;加拿大麦吉尔大学附属医学研究所资深研究员;“魁北克华人作家协会”主席;“七天文学社”社长;中、英文编辑和审稿人;等等。迄今已经发表科研论文数十篇,发表文学作品数百篇,科技、文艺专著数部。   【鹏翔万里】 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贺鹏 接到小琴的电话很意外。 小琴和我是中学同学,中学期间我俩就开始了早恋,结果考大学就名落孙山了,我们不得不在家长的安排下,各奔了东西。之后,我试着找了她好多回,但都没有结果,结婚后,找她的这种愿望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小琴在电话上听到我的声音,很激动,大声地说:江抱,我找了你好多年,找来找去,你怎么就在丰洲城啊? 我说:是啊,是啊!我也找过你好多次,没想到,你也在丰洲! 我们当天下午就在小琴的出租房里见了面。 十年没见面,小琴脸上那一脸的稚气和调皮都不见了,有的却是淡淡的忧郁和那厚厚的粉底散发出来浓浓的香味。 我攥紧她那双柔软的小手,两眼盯着那嫩手指上长长的、亮晶晶的指甲,生怕她再次跑掉似的,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昨天,我从晚报副刊上读到了你的那篇散文,一看那情节,就知道是你写的,后来我把电话打到报社,好不容易才弄到你的号码。小琴兴奋地说。 你过得好吗?我问。 小琴一下就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轻轻摇了摇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我很吃惊,小琴学会了吸烟。 她点着烟,吸了一口以后才勉强地笑了笑说: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了吧?江抱,我告诉你,这就是生活! 她告诉我,她没有考上大学后就学了理发,后来一直在丰洲城的一家发廊打工。 发廊女,我潜意识当中的第一感觉,发廊女就是妓女。 不管小琴现在怎么回事,但她毕竟是我的初恋,是我曾经没考上大学、苦苦追求过的第一个女孩子,我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捧起了她的脸…… 小琴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行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我紧紧抱住小琴,两张滚烫的嘴终于贴到了一起。 我把小琴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慢慢解开她的上衣钮扣,一件一件扒掉衣服,亭亭玉立在她胸脯上的那两座小山一样的乳房,一下撞击着我的眼球,我的全部血液猛地涌到了头上,开始有点天旋地转,但马上就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了不少勇气和无穷的力量,一把拽开她的裤带,她用双脚蹬着床,把屁股往起抬了一下,我顺势把她的裤子拉到脚底,她又用脚蹬了几下,她那嫩葱一样的胴体就完全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的呼吸立刻就急促起来…… 我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不顾一切地压了上去。 小琴那轻轻的呻吟声刺激得我就像西班牙斗牛场上一头战不败的公牛,一次又一次发起猛烈的攻击,小琴的呻吟也一浪高过一浪,颤抖着声音直喊我哥哥…… 足足有两个小时的颠鸾倒凤,我俩终于就像经历了八级地震一样,两具身体坍塌在床上,直喘粗气。 过了十几分钟,小琴搂紧我的身体,喘着气说:江抱,你真厉害,我快受不了了,你知道吗?咱们上中学的时候,我就盼着这一天呢!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词:发廊女! 天慢慢黑了下来,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穿好衣服,从钱包里抽出二百元钱,递给小琴,说:“小琴,给你钱!” 小琴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瞪成两个大核桃,冲着我看了大半天,大声说: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作者简介】 贺鹏,中国呼和浩特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特邀理事;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榜作家;出版过《怪病》《寻找自己》《你是好人》《天堂背后》《贺鹏微型小说选评》《老鼠娶亲》等微型小说作品集以及多部报告文学集;有多篇作品入选《微型小说鉴赏辞典》以及不同国家出版的许多版本图书;有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个语种进行传播;应多个国家邀请,多次出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2018年12月在印尼举办的第12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上,荣获世界华文微型小说40年贡献奖。   【种玉蓝田】 即刻启程 蓝狐 我想,如果有可能,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希冀着翱翔天际,体验飞翔。因为那种经天纬地的心境所能焕发的激情和动能,想必是一切生命历练方式中最畅快的一种。 然而,以自我为圆心,以视野或者是以自己能够想象到的空间为半径的、相对常识化的生活,往往束缚住了人们本该张扬的翅膀——想飞,哪怕是想暂且走出自己已经熟悉的生活空间——多半变成了只是在自己心中无限膨胀的一个美好的愿望。因此,我常常在想,原本就是在一次次迁徙过程中渐渐形成的生命的群落,为什么一俟发展到更趋文明的今天,反倒越来越迷恋起自己脚下的片草寸土了呢?而且,越是在地域广袤的国度,这种迷恋也就显得更加深刻。 的确,爱自己的家园固然称得上是发自一种美好的情结,但是,抖擞精神,怀揣挚情,在繁杂、劳碌的时空的罅隙间抽身而出,到相对于自己的生活空间更显得怡然一些的异地去浣洗一番情肠,莫非不是更好的一种修整、一种积聚吗? 旅,或者游,其实都很鲜活。 …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