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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记者 颜宏 去年史无前例的加拿大山火还让人心有余悸，记忆犹新，今年同样的场景又如期而来。由于全国范围内都经历了异常温暖的冬季、大范围的干旱，且去年遗留的多处山火并没有完全熄灭，这些因素都让今年的山火来得更早，来得更猛烈。刚刚过去的周末，加拿大西部的卑诗省、阿尔伯塔省以及西北地区，一下子爆发了几十场山火。尤其是在育空和西北地区的部分地方，山火发展迅猛，导致通讯一度中断，连911紧急服务也受到了影响。在卑诗省，迅速蔓延的山火不得不让当局深夜发布紧急撤离令，最终纳尔逊堡（Fort Nelson）附近有高达4,700多人不得不紧急撤离。在阿尔伯塔省，曾在2016年被大火吞噬的麦克默里堡（Fort McMurray）居民再次收到了撤离令，大约 6000人收到了撤往麦克默里堡以南 430 多公里处的冷湖 (Cold Lake)的通知，约占麦克默里堡当地居民的10%。 根据加拿大跨机构森林火灾中心的数据，截止到发稿时为止，全国范围内有138起活跃的山火，其中40起被视为“失控”状态。其中以阿尔伯塔省和卑诗省的情况最为严重，阿省正在活跃的山火有46处之多；卑诗省紧随其后，有45处山火，而在曼尼托巴省、萨斯喀彻温省、西北部地区、安省、魁省以及大西洋沿岸的新布伦瑞克省也都有山火出现。山火带来的烟雾向南方蔓延至曼省和萨省的城市，如温尼伯和萨斯卡通，向东蔓延的烟雾很快就会抵达安省和魁北克省，让多地发出空气质量预警。 山火进入常态 由于加拿大地广人稀，大部分区域都被林木覆盖着，每年爆发个几场山火已经司空见惯。但随着全球气温变暖，地处北半球原本非常凉爽的加拿大所受到的影响却比其他地区更大。根据加拿大环境部委托撰写的一份报告，自1948年以来，加拿大的年平均气温升高了1.7摄氏度，其中以北方地区，大草原省份和卑诗省北部的升幅更大，北方地区的年平均气温升高了2.3摄氏度。而在同一时期，全球的年平均气温只升高了0.8摄氏度。也就是说，加拿大气温升高的平均速度是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两倍，在北方地区甚至高于两倍。再加上人为活动的增加，让加拿大每年的山火季节变得越来越提前，范围也越来越大。 去年的情况完全不同于往年，有关山火的新闻几乎没停过，“史无前例”、“前所未有”等惊呼不断，从5月份开始一直烧到秋天，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去年的山火从东烧到西、从南烧到北，全国13个省和地区无一幸免，甚至迫使位于北极圈附近的西北地区首府黄刀镇（Yellowknife）的两万多居民紧急撤离。多地因山火进入紧急状态，近20万人被迫离开家园，是过去6年来因各种自然灾害疏散人数的总和，并造成包括两名消防员在内的四人死亡；整个初夏秋三季全国爆发近7000起山火，18.4万平方公里林木被毁，是1995年创下山火纪录的两倍；持续燃烧的大火向大气中排放出2.9亿吨二氧化碳，占全球碳排总量的四分之一，还给美加多地多次造成严重的空气污染，多个城市一度“荣升”全球污染最严重的城市排行榜。 今年的情况可能比去年更糟，联邦政府早在4月初就召开新闻发布会，提醒民众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联邦政府预测说今年的气候条件对控制山火非常不利：全国范围内经历了异常温暖的冬季、降雪量很少，导致大范围的干旱，而未来几个月气温都将高于正常水平，让山火的风险大增。尽管山火爆发的规模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春夏季的降雨量，但可以预见的是，全国大部分地区，包括魁省南部、安省东部和加拿大西部地区的山火风险都非常高，而且会持续到整个夏季。随着气候变迁的影响持续加剧，山火将成为加拿大未来的重大挑战。 联邦政府还表示已经加强了对这个火灾季节的准备，例如，通过加拿大自然资源部捐赠的 2.56 亿加元的资金，帮助全国消防部门采购专门的消防设备，培训 630 名专职消防员和 125 名志愿消防员。但如此微薄的人力和物力，面对规模庞大的山火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只能想办法保护人身安全，尽可能延缓火势的蔓延，等待老天降雨助一把力。 其实不仅是加拿大要面对日益严峻的山火灾害，全球各地的山火风险都在增加。气象学家解释说随着全球温度升高，气候变化带来的干旱、飓风或洪水在内的气候灾难将越来越严重，越来越频繁。另外，由于干旱的持续时间比以往更长，几乎每年的记录都被打破，导致湿地减少，植物群落枯竭，大自然抵抗火灾的能力降低，必须预料到林地覆盖面积广大的加拿大会更频繁地发生这种类型的火灾。去年曾参与救火的消防队员就表示面对的不仅仅是明火，满地落叶以及各种有机物腐烂形成的腐殖土也会在高温下缓慢燃烧，甚至会在冬季冰雪覆盖下默默地燃烧，并随时可能迅速变成熊熊大火。开始长出绿叶的树冠也会因为树干内的树脂而在高温下起燃，并借助风力，迅速扩散。也就是说，如果不改变这些导致火势蔓延的地面条件，那么加拿大的山火问题无解，只会一年又一年地燃烧下去。 烟雾警告 多地爆发的山火，不仅毁林毁地，威胁到附近居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更让全国乃至北美地区的空气质量变差。去年的山火就曾让纽约、费城、渥太华、多伦多、蒙特利尔等多个大城市笼罩在雾霾中，PM2.5指数接近“危险”水平，一度差到全球污染最严重城市之列。加拿大环境部已经对部分地区的空气质量发出警告，并称这种恶劣的空气状况可能持续到周日来临的降雨。 加拿大环境部还指出，山火烟雾是一种不断变化的颗粒和气体混合物，其中包括很多对健康有害的化学物质，特别是对儿童、老年人、孕妇、心血管或肺部疾病患者等体弱群体危害更大。儿童的肺部没有发育完全，不容易排出吸入的颗粒物；老年人的肺功能存在退行性下降，孕妇若吸入山火烟雾更容易造成气管黏膜痉挛。 加拿大卫生部门则警告说，无论年龄大小，任何人都可能受到火灾烟雾的影响，可能会导致流泪，眼睛和喉咙发痒，轻度咳嗽，鼻窦刺激，特别会对哮喘患者以及患有肺气肿和慢性支气管炎等心脏或呼吸系统疾病的人产生更大的影响。因此建议在受影响严重的地区，要呆在家里，多喝水，避免户外活动并关闭窗户，甚至关闭空气交换器，也尽量不要通过吸尘、油炸食物或燃烧蜡烛来增加室内空气污染。 魁省公共卫生负责人Luc Boileau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去年，魁省卫生领域没有人预料到会遭遇如此严重的森林火灾以及由此带来的健康风险，所以也没有预案。尽管没出什么大的差错，但今年需要根据最佳实践提出具体指导意见。比如什么样的雾霾条件下特定人群需要注意，什么样的空气质量下不建议外出运动等。 预计魁省民众很快就可以在魁省政府网站quebec.ca 上查询卫生部门针对雾霾期间的指导意见。魁省公共卫生部门计划将人口分为两大类，一类是5 岁至 64 岁的正常人群，另一类是“高危人群”，包括患有呼吸系统疾病、心脏病或糖尿病等健康状况比较脆弱的人，4 岁以下的儿童，65 岁及以上的老人以及孕妇。 魁省公共卫生部门计划使用不同的颜色来区分空气质量的高低，当空气中可被吸入肺部的PM2.5颗粒浓度在每立方米中低于30微克时为空气质量良好，用蓝色表示；当PM2.5颗粒浓度达到每立方米30-60微克时，用黄色表示意味着对“对高危人群不利”；当PM2.5颗粒浓度达到每立方米60-100微克时，用橙色表示，意味着对“整个人口”都不好；当PM2.5颗粒浓度达到每立方米100-250微克时，用红色表示，意味着空气质量“非常糟糕”，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当PM2.5颗粒浓度超过每立方米250微克时，用紫色表示，意味着非常“危险”，要采取防护措施。另外，公共卫生部门还将针对具体的雾霾情况对幼儿园、学校、露宿营地以及老人院等具体的场所提供健康指导意见。 不过公共卫生部门强调编制这个健康指南的目标是帮助每个人适应这种可能成为常态的情况，而不是让这种情况妨碍他们的生活。因为随着气候变化，未来几十年火灾的数量和强度都会增加，我们必须学会应对这个“新现实”。 山火烟雾中的微小颗粒和气体肉眼虽无法见到，一旦被呼吸到肺的深部，就会影响我们的健康。短期来看，这些烟雾会令人们感到眼部不适，流鼻涕，喉咙疼痛，呼吸不畅，并增加呼吸道感染的风险。长期来看还会引发多种慢性疾病，包括严重哮喘、早产、心脏病、中风、肺癌、痴呆、儿童智商低下等。因此当空气质量警告发布时，尽量呆在室内，不要外出；不得已外出的话也要带上过滤性更强的N95口罩。 为了减少烟雾进入室内，要关紧门窗。老旧的房子和缝隙较大的房子可用胶带或毛巾堵塞缝隙，以避免或减少烟雾入室。如有可能，使用可过滤微小PM2.5颗粒 (HEPA)的空气净化器来降低室内烟雾浓度。空调机的‘再循环’和‘回收循环’档也有助于净化室内空气，但要注意加湿器并不能减少烟雾。 当烟雾极度严重时，除了尽量呆在室内，还要多喝水，多吃水果和蔬菜，多食用富含维生素C、E和抗氧化剂的水果和蔬菜，可能会对一些吸入山火烟雾造成的肺部问题有所帮助，避免食用油炸食物和刺激性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