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文化视野(1月8日)

【芬芳文苑】 老乔治出门记(上) 洪田 这门,出,还是不出?对于老乔治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他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出门了,当最后一口面包被反复咀嚼,慢慢咽进喉咙,滑过食道,最终进入胃里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到超市里买些食物了。 这口罩,戴,还是不戴?对于老乔治来说,这依旧是个问题。凭他的直觉,他认为戴口罩是可以防止病毒感染,是管用的,但梦城的人们还没有做好戴口罩的心理准备。虽然卫生部长已经改了口径,开始鼓励人们戴口罩,而且商店里的口罩已经从“一罩难求”而日渐丰富起来,但梦城的人们依旧把“口罩”和“已经生病”联系在一起,不愿意把它作为预防疾病的手段。对于那些喜欢炫耀“自由”的梦城人来说,口罩就像是套在鼻子前方的牢笼,罩在嘴巴前面的枷锁,是对自由的亵渎。 这帮白痴!老乔治看到新闻报道里这些人为了抗议口罩在那里游行示威,就禁不住爆粗口。可是,骂归骂,这样的人数量不少,还不能明明白白地得罪他们。他们要举行示威游行,抗议市政府提倡戴口罩,这样荒唐的游行还得批准,警察还得客客气气地在一旁陪站。 对于戴口罩这样的小事儿,在其它地方的人们看来或许就算不上事儿,可在梦城的人们看来,却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在梦城,人们很少戴口罩,只有那些患有严重传染性疾病的人才有可能戴上让人呼吸不大畅快的口罩。对于戴口罩的人,梦城的人们往往报之以斜视和白眼儿,那无声的谴责聚集在一起,足以产生巨大的压力,让戴口罩的人乖乖地待在家里,直到病愈后再在公众场合露面。 这,也是让老乔治犹豫再三,难下决定的原因。 眼看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从眼前溜过,老乔治决定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他把口罩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拖着有些破旧的购物车,走出了自己的公寓。 公寓大楼的走廊空空荡荡,静悄悄地没有声音。老乔治已经习惯了这种寂静,在眼下疫情横行的时刻,这种寂静反倒给人一种安全感。 大街上也空空荡荡,偶尔有行人走过,大家都远远地拉开了距离。这在平常或许是一种不大礼貌的行为,在眼下疫情横行的时刻,这反倒是一种让人舒服的礼貌。 公交车上空空荡荡,乘客很少。为了避免公交车司机和乘客近距离接触,乘客一律从后门上车,免费乘坐。梦城的交通费不是个小数字,但对疫情的担心远远胜过乘车可以不用花钱的“小便宜”,乘客稀稀拉拉地只有五六个,这稀少的乘客也尽量远远地互相躲开。老乔治本想把口罩戴上,但看看车上的其他几个乘客都没有戴,便把伸进口袋里的手又缩了回来。 老乔治坐在空空荡荡的车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拥挤,以及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便突然有一种乘坐自己专车的自豪,似乎整辆车都属于自己,那司机是专门为自己在小心驾驶。老乔治的心理很舒坦,一切担心都突然散去,就好像这空荡荡的车,不需要被踩在在众人的脚下,担负着各种各样的体重慢慢前行。 老乔治有一种要歌唱的感觉,有一种大声地喊一嗓子的痛快! 正在这时,车厢里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音不大,但在这空空的车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深山旷谷里老虎的一声低吟,全车人都悚然一惊。(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洪田,字广成,山东省龙口市人,博士,生命科学研究者,文史哲探索者,诗人,专栏作家。历任/兼任中国科学院所属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生导师;加拿大麦吉尔大学附属医学研究所资深研究员;“魁北克华人作家协会”主席;“七天文学社”社长;中、英文编辑和审稿人;等等。迄今已经发表科研论文数十篇,发表文学作品数百篇,科技、文艺专著数部。   【鹏翔万里】 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贺鹏 接到小琴的电话很意外。 小琴和我是中学同学,中学期间我俩就开始了早恋,结果考大学就名落孙山了,我们不得不在家长的安排下,各奔了东西。之后,我试着找了她好多回,但都没有结果,结婚后,找她的这种愿望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小琴在电话上听到我的声音,很激动,大声地说:江抱,我找了你好多年,找来找去,你怎么就在丰洲城啊? 我说:是啊,是啊!我也找过你好多次,没想到,你也在丰洲! 我们当天下午就在小琴的出租房里见了面。 十年没见面,小琴脸上那一脸的稚气和调皮都不见了,有的却是淡淡的忧郁和那厚厚的粉底散发出来浓浓的香味。 我攥紧她那双柔软的小手,两眼盯着那嫩手指上长长的、亮晶晶的指甲,生怕她再次跑掉似的,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昨天,我从晚报副刊上读到了你的那篇散文,一看那情节,就知道是你写的,后来我把电话打到报社,好不容易才弄到你的号码。小琴兴奋地说。 你过得好吗?我问。 小琴一下就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轻轻摇了摇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我很吃惊,小琴学会了吸烟。 她点着烟,吸了一口以后才勉强地笑了笑说: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了吧?江抱,我告诉你,这就是生活! 她告诉我,她没有考上大学后就学了理发,后来一直在丰洲城的一家发廊打工。 发廊女,我潜意识当中的第一感觉,发廊女就是妓女。 不管小琴现在怎么回事,但她毕竟是我的初恋,是我曾经没考上大学、苦苦追求过的第一个女孩子,我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捧起了她的脸…… 小琴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行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我紧紧抱住小琴,两张滚烫的嘴终于贴到了一起。 我把小琴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慢慢解开她的上衣钮扣,一件一件扒掉衣服,亭亭玉立在她胸脯上的那两座小山一样的乳房,一下撞击着我的眼球,我的全部血液猛地涌到了头上,开始有点天旋地转,但马上就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了不少勇气和无穷的力量,一把拽开她的裤带,她用双脚蹬着床,把屁股往起抬了一下,我顺势把她的裤子拉到脚底,她又用脚蹬了几下,她那嫩葱一样的胴体就完全展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的呼吸立刻就急促起来…… 我迅速脱掉自己的衣服,不顾一切地压了上去。 小琴那轻轻的呻吟声刺激得我就像西班牙斗牛场上一头战不败的公牛,一次又一次发起猛烈的攻击,小琴的呻吟也一浪高过一浪,颤抖着声音直喊我哥哥…… 足足有两个小时的颠鸾倒凤,我俩终于就像经历了八级地震一样,两具身体坍塌在床上,直喘粗气。 过了十几分钟,小琴搂紧我的身体,喘着气说:江抱,你真厉害,我快受不了了,你知道吗?咱们上中学的时候,我就盼着这一天呢!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词:发廊女! 天慢慢黑了下来,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穿好衣服,从钱包里抽出二百元钱,递给小琴,说:“小琴,给你钱!” 小琴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瞪成两个大核桃,冲着我看了大半天,大声说: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作者简介】 贺鹏,中国呼和浩特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特邀理事;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榜作家;出版过《怪病》《寻找自己》《你是好人》《天堂背后》《贺鹏微型小说选评》《老鼠娶亲》等微型小说作品集以及多部报告文学集;有多篇作品入选《微型小说鉴赏辞典》以及不同国家出版的许多版本图书;有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个语种进行传播;应多个国家邀请,多次出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2018年12月在印尼举办的第12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上,荣获世界华文微型小说40年贡献奖。   【种玉蓝田】 即刻启程 蓝狐 我想,如果有可能,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希冀着翱翔天际,体验飞翔。因为那种经天纬地的心境所能焕发的激情和动能,想必是一切生命历练方式中最畅快的一种。 然而,以自我为圆心,以视野或者是以自己能够想象到的空间为半径的、相对常识化的生活,往往束缚住了人们本该张扬的翅膀——想飞,哪怕是想暂且走出自己已经熟悉的生活空间——多半变成了只是在自己心中无限膨胀的一个美好的愿望。因此,我常常在想,原本就是在一次次迁徙过程中渐渐形成的生命的群落,为什么一俟发展到更趋文明的今天,反倒越来越迷恋起自己脚下的片草寸土了呢?而且,越是在地域广袤的国度,这种迷恋也就显得更加深刻。 的确,爱自己的家园固然称得上是发自一种美好的情结,但是,抖擞精神,怀揣挚情,在繁杂、劳碌的时空的罅隙间抽身而出,到相对于自己的生活空间更显得怡然一些的异地去浣洗一番情肠,莫非不是更好的一种修整、一种积聚吗? 旅,或者游,其实都很鲜活。 … Read more

七天文汇园(1月8日)

【索菲诗集】 倒序的时光 索菲   皱纹消隐,重现光洁平滑的肌肤 退潮的海滩,黑夜遗留下的贝壳 俯身可拾 白杨树上一双双眼睛 结痂的伤疤曾又痛又痒 血水一滴滴渗出来 退回到最初 青涩的树苗,未发芽的种子 花未开,雪未落,月未圆 我未遇见你   【凤歌】 梅花敲开门 苏凤   梅花一进屋,雪便纷然 感应捎来的暗香 这是怎么生成的心意 无论国度和季节 你让蜡梅于此绽放 遥远的遥远,一片冰心和 巧手敲开了我的心房 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沁香 我暗地想问你 为什么那么美? 2020 12 23 (特殊的2020,特殊的心意,诗赠九如自制腊梅花)   【九居如是】 答谢苏凤的《梅花敲开门》 九如   想起有雨的日子 画室温暖的阳光 我的手不由轻柔 粘起片片蜡花瓣 簇成一朵梅 梅里有心香给你   【龙在天涯】 北庭故城 龙哓初   北庭故城似一个天然的 长满奇花异草的氧吧 一段段干枯的草藤 一簇即将发芽的小草 一只小鸟,都是 一幅灵动的画, … Read more

博大文化视野(12月18日)

【文化杂谈】 “个体的自由与共同体的命运 ——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13) 步虚 上一次,我们谈论了阿甘本为摆脱现当代生命政治异化困局而提出的“正在来临的共同体”理念。如果说共同体作为理念较容易为人所接受的话,那么这一理念能否切实有效地实现,在我们看来,这还是一个不容易直接得到肯定答复的问题。要想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有一个条件需要得到满足,那就是解决好个体及个体自由与共同体命运的关系。这个关系之间的张力,或者说矛盾冲突,在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应对过程中,特别是发生在许多西方国家的这一过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个体及个体自由是现代政治哲学的一个核心内容。然而,需要人们了解的是,这样一个被今天的人们视为理所当然的内容,实际上仅仅是一定社会历史阶段上的产物,直接地说,即是由精于自利算计的经济人或理性人构成的现代市民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物。关于这一点,从福柯开始的生命政治探索已经有过认真的思考和论述。 我们在本系列文章最前面曾提到过福柯于1976年在法兰西学院的授课。正是在这个授课讲稿中,福柯向人们强调指出了从古典的可以生杀予夺的君主权力,向生命权力的变化。这种生命权力,或者说生命管控,与统治者在治理上的基本观点的变化,使得统治者越来越发现那个被现代市民社会所独立出来的个体本身成为了治理的对象。这样,新的治理技术针对的是“人的生命”,更精确地说,这种权力“试图支配人的群体,以使这个人群可以而且应当分解为个体,被监视、被训练、被利用”。 市民社会的基础是精于自利算计的经济人个体,新的治理技术或者说西方现代生命政治的对象,恰恰是这样的个体。在《生命政治的诞生》中,福柯进一步指认了现代生命政治与自利型经济人个体同时在历史上发生的这一事实。在现代生命政治的机制中,这样的个体既是自利的,同时也必须是自由的。市民社会自由而自利的个体是现代生命政治得以展开的前提和结果。 在《生命政治的诞生》中,福柯这样写道:新治理技术或现代生命政治“要被迫将自由生产出来,被迫将自由组织起来。因此,新的治理技术表现为自由的管理者,这不是命令式的意思上的“你自由吧”(sois libre),这个命令能立刻带来矛盾。自由主义的表述不是‘你自由吧’,自由主义的表述只能是这样的:我要为你产生出自由所凭借的东西,我将使你自由地成为自由的。”简而言之,自由的个体完全是现代生命政治的结果。 依据详尽的历史资料分析,福柯向人们展示了现代生命政治的核心是生产,也就是说,它所操纵的不是人的死亡,而是人本身的生命。在此之后,治理权力关注个体的生产,将他们一个个生产为符合市民社会标准的自由的个体。 阿甘本在《神圣人:主权权力与赤裸生命》一书中告诉我们,“现代生命政治的新颖之处在于,生物性事实本身就直接是政治性的,而政治性的事实本身直接就是生物性的事实。”也就是说,现代生命政治的治理已经直接作用于人们的生物性事实本身,而这个生物性事实已经变成了政治治理直接相关的现实性内容。其中,每一个个体已经绝对地生产为“自由的个体”。为了破除现代生命政治环绕在这种自由个体身上的神圣性,阿甘本提出了“形式生命”和“正在来临的共同体”两个理念。在前面的文章中,我们已经有个这方面的谈论。简而言之,这两个理念的主旨,在于构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和一种共同体生活的新的主体,使人真正走出生命政治的异化困境——基本权利形式上完整而实质上丧失、形式上自由而实际上孤独和碎片化的赤裸生命状态。 新冠疫情在许多西方国家引起的反应来看,只注重自身利益和权利,以个人自由的神圣名义而不惜危及和损害他人和公共健康,这样的个体存在,对于共同体命运的维护,不是一种有效的动力,而是一种威胁和障碍。如果不能破除现代生命政治所生产出来的自由而自利的个体神圣性,任何“正在来临的共同体”,或者说任何试图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2020-12-13 【作者简介】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诗文春天】 胡杨 谭文春 在新疆的沙漠中和戈壁滩上,常常能看见一种长得歪七扭八的树,虽然貌不惊人,却是新疆最受欢迎的植物,它的名字就叫胡杨。 胡杨,胡杨树,就是生长在西域胡人生活地方的杨树。西域就是现在的新疆,古时候那里的人统称胡人。 胡杨在六千五百多万年前就在地球上生存,是一种珍惜濒危物种,被植物学家誉为古代树种的“活化石”。 胡杨是新疆唯一的变叶树,在不同的生长环境下,胡杨的叶片长得不一样。水边的胡杨称为大叶杨,因为水分足够,它的叶片长得较大,如椭圆形;长在戈壁沙漠里的胡杨是小叶杨,缺水的缘故,叶片长得小,如柳叶形。甚至不同的年龄段,每一棵胡杨树上,都会生长两种不同大小形状的叶子,这个也是因为新疆特殊的气候,造成的胡杨树在生长过程当中为了适应环境而具备的独特的生长机能。四到六岁的胡杨树,它的叶片非常非常小,胡杨八到九岁的时候,它的顶上的树叶会特别大,但是下面的树叶会变得很小。 我们在新疆的沙漠戈壁经常看见胡杨树,都是自然生长,不是人工栽培,当地的人们也从来不伤害胡杨。胡杨树真是一种神奇的树,一辈子不浇水也能活下去,因为它们生命力强,根系非常发达,可以把周边五到十公里的水吸收过来,能够保持水土。如果地下水干涸了,胡杨就会进入假死状态,让树干干枯,树叶掉落,把所有的养分收纳根部,储藏在地下,一旦有新的水分输入,它会立刻焕发生机,长出青枝绿叶! 这种惊人的生存能力,让胡杨可以神奇地做到:“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这种顽强的意志和毅力,挑战残酷的命运跟自然做斗争的精神,始终保持着一种高昂的生命姿态。它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生命的启示,更多的则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就是新疆兵团战士的精神象征。兵团人就跟胡杨一样,扎根新疆,跟残酷的自然环境搏斗,献出毕生的精力,把戈壁和沙漠变成绿洲!新疆有一种精神,就叫“胡杨精神”! 胡杨是沙漠之魂,是戈壁之魂,它的美丽永不消退,身躯遒劲有力,枝条繁茂刚健,春天绿叶招展,秋天金黄醉人。它是人的精神象征,也是人的信心保障,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看见它,就能获得希望、毅力和智慧,勇敢地挑战险恶的环境,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胡杨的一生,是英雄的一生,不畏艰险的一生,顽强生命的写照,不屈不挠的楷模! 胡杨生长在戈壁荒漠,那里植物不多,没有充足的水源,没有鲜花的陪伴,更没有人为它呵护。然而,它却立定于沙海之中,深根于戈壁滩,犹如一个曾被忽略的倔强灵魂,不管风云如何变幻,在比远方更远的地方,默默地期待着明天。 胡杨也是摄影爱好者们最喜欢拍摄的题材之一,一年四季都可以拍摄,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风景,展示胡杨迥异于其他树木不同的精神气质,春夏两季可以拍到绿色的胡杨,枝叶婆娑,显示蓬勃的生命气势!秋季的胡杨转为金黄色,秋高气爽的蓝天下,金色的胡杨凸显出一派灿烂。冬季到来,大漠沐雪,胡杨披霜,银装素裹,如同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 然而,最给我震撼的却是内蒙古纳济额的“怪树林”,近2000亩沙漠里面全是枯死的胡杨,千奇百怪的姿态直立在荒漠中,脚下是漫漫黄沙,头顶是苍茫天穹,透着狰狞恐怖的气氛和亘古的肃杀意境,展示苍凉悲戚的风光。为了吸引游客,导游编了一个本地将士力抗敌军、抵御外辱最后战死在“怪树林”的壮烈故事,那一棵棵“死而不倒”的胡杨树,就是将士们“不死的灵魂”!这的确值得慷慨悲歌一番。但是据我咨询,造成“怪树林”的真正原因,是20世纪90年代本地河流上游无度用水,造成下游地下水位下降,致使大片胡杨树枯死。矗立在这一片莽莽沙海,我们哀叹胡杨枯死的同时,也给人类自己发出忠告:环境保护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这一片“怪树林”被称为“胡杨的坟墓”,更应该成为警示后人的生态纪念碑。 【作者简介】 谭文春,男,现居四川省华蓥市,作协会员。喜欢读书和写作,有诗歌、散文、小说、故事等刊见国内《青年文学》、《广西文学》、《佛山文艺》、《今古传奇.故事版》、《故事会》以及国外如《阳光导报》、《中日新报》、《北美时报》、《亚特兰大新闻》、《华府新闻报》、《菲律宾商报》等等报刊杂志和各种网络平台。部分作品获奖并入选各种诗文集。读书让人充实,写作令人愉悦。文字是唯一让自己神清气爽的东西,也是自己灵魂跟这个世界对话的唯一工具。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二十二) 元和五年欠收 洋中鱼 柳宗元永贞元年(805年)9月13日被贬出长安,12月底抵达永州。806年正月,宪宗改元元和,这实际上是柳宗元抵达永州的第一个年头,所以他写了一首诗名叫《首春逢耕者》。开始两年,由于母亲病故表弟卢遵护送母亲灵柩回老家,自己也患病且在守孝中,与两任刺史韦彪、冯叙关系不怎么样,再加上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很少活动和写文章。这期间最满意的代表作就是元和二年写的《江雪》。 元和三年下半年,柳宗元守孝期满,身体也有所好转,于是四处走动,并在元和四年的九月二十八日发现了西山,之后又相继发现古鉧潭及其西小丘、小石潭、小石城山等佳山胜水,因而创作颇丰。可是,到了元和五年却突然放缓,作品锐减,这是什么原因呢? 细读柳子文集,我觉得主要有四个方面的原因。 首先是心灵上的打击。这年(810)四月三日,女儿和娘病死在永州,这是柳宗元贬永以来失去的第二个亲人,也是唯一的亲人。至此,柳宗元的父母、妻子、女儿和两个姐姐均已逝去,仅剩下鳏寡孤独的他。由于和娘是柳宗元和某女子的私生女,之前母女被柳宗元秘密安置在长安市井且疏于照应,因此柳宗元心理感觉特别愧疚,所以没什么心思写文章。 其次是岳父杨凭元和四年刚当京兆尹不久,就被御史中丞李夷弹劾结果被贬临贺县尉。而柳宗元在收到岳父的来信后就回信给岳父,请他在回朝之后找人疏通关系,让宪宗诏令自己回去。结果,岳父鉴于自己的贬谪身份没有再回信。这样一来,等于宣告回京无望。 再次,母亲卢氏临死前可能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话,在女儿和娘死后,柳宗元心里畏惧就此绝代,所以纳妾生儿育女。与雷五之姨同居后,解决了多年的性饥渴,因而有点乐不思蜀。 第四,在永州生活期间阅读了陆质的著作,加上龙兴寺重巽禅师和法华寺觉照禅师的指点,感觉到以前在京城所写的那些拍马屁的文章过于猥琐,因而在创作上需要进行一番反思和自我超越。 其实这一年,柳宗元还自讨没趣。他的舅子从长安途径永州去临贺(今广西贺州)看望父亲杨凭,柳宗元想通过解释车子各部件的功能来引导舅子杨诲之如何做人。大约是出于对柳宗元势利的鄙视,杨诲之口气显得颇为傲慢,拿他的教诲并不当一回事。 【作者简介】 洋中鱼,本名杨中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永州作家协会副主席、永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散见《中国文化报》《湖南日报》《羊城晚报》《南方周末》《散文》《散文百家》《美文》《中华散文》《散文诗世界》《创作与评论》等报刊,有作品入选多种文集,著有长篇小说《陶铸传奇》《见习记者》、散文集《梦的窗帘》《鱼眼观柳》《李商隐与永州》、新闻作品集《潇湘风流》《中瑜访谈》等。   【华峰凌云】 记忆中的工人文化宫 许华凌 工人文化宫是工会组织职工开展文化活动、提高职工文化素质的重要阵地,它承载着无数普通职工业余参加学习及文体活动的美好记忆,也给职工家属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文化场所匮乏的年代,能够昂首走进工人文化宫的大门,不能不说是“工人老大哥”的骄傲。我的父亲是一名煤矿工人,时常领着我去文化宫。我记忆中的工人文化宫是高大的、神圣的,是职工的乐园,也是我们家属孩子学习的殿堂。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工人文化宫是职工群众文化娱乐活动的主要场所。文化宫设有影剧场、图书馆、阅览室、棋类活动室、讲座厅等,还有名声显赫的职工业余故事团。文化宫门前的毛泽东主席塑像是这里的标志性建筑。这里是职工文化娱乐的乐园,也是成就我实现梦想的地方。这里的藏书种类齐全,图书馆成为我最为喜欢的看书学习的地方,成为我学生时代最为留恋的所在。我之所以能考上大学,就得益于这里的图书浸润和安静的读书环境。 曾几何时,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这里变得冷清凋敝,甚至一度为洗浴宫、幼儿园、酒店、商场…..所取代。记忆深处的文化气息浓厚的工人文化宫却渐渐陈旧衰败,被商业气息所笼罩。即便是工人文化宫照样霓虹闪烁,但里面却失去了它原有的厚重的文化氛围,商业气息却越来越浓,从高档餐饮、贵族会所到豪华商场,昂贵消费的门槛拦住了工薪阶层,出现了“既不见工人,更没有文化,却只剩一宫”的窘态。 如此尴尬的状况,不仅引起广大职工的困惑,也引起社会广泛关注,更是引起了国家、省、市领导的高度重视。2016年8月,全国总工会出台《关于加强和规范工人文化宫管理的意见》,要求各地工人文化宫充分发挥其为职工服务的职能,坚持公益性发展方向,工人文化宫迎来了它走出低谷、重装归来、凤凰涅槃的春天。 为了将全国总工会“意见”落到实处,为了紧跟城市的发展步伐,建设新时期职工的“学校和乐园”,近年来,省、市总工会高度重视工人文化宫的发展,要求在做好项目功能的完善和推进各项建设工作的基础上恢复职工文化生活,充分发挥工人文化宫职能,努力将工人文化宫打造成一张亮眼的文化“名片”。记忆里的工人文化宫正在重回职工的视野,实现“华丽转身”。作为职工的精神家园和工会服务职工的前沿阵地,工人文化宫在经受了较为漫长的阵痛之后,终于迎来了新时代的凤凰涅槃。曾经深受工人欢迎的“学校和乐园”回来了,曾经冷清凋落的工人文化宫“活”起来了。伴随着工人文化宫的“重装归来”,工会加强职工思想引领有了新课堂、工会提升职工技能培训有了新学校、工会丰富职工文化生活有了新乐园。工人文化宫迎来了它生机勃发的春天,工人文化宫的改革与发展,正在不断谱写新的篇章。 … Read more

七天文汇园(12月18日)

【索菲诗集】 完美主义者 索菲 他制定了许多法律。 每一个 走进疆界的人, 包括他自己 都必须分毫不差严格执行 他是自己的国王 也是自己的奴隶   【凤歌】 沙漠的生命 苏凤 你使我变成一朵 任性的玫瑰,不管时空 尽情绽放 小王子为追踪星球 无论战时仍保有追寻 架着飞机,一直 在人们心中飞,兴许 有一天,那颗赤子之心 在沙漠里出现 会发现那朵 似曾相识的芳香?   【龙在天涯】 独享寂静 龙哓初 被流逝的岁月带走的一缕阳光 一小块甜蜜的蛋糕,还有一片荆棘 一个像雨一样飘过的青春 被流逝的岁月带走的一点忧郁 一小片窗外的美景,还有一声鸟鸣 一个梦幻中的恋人的吻 被流逝的岁月带走的 一次孤独的旅行 一场忽然而来的潮汐 欢乐紧锁着 而我已经习惯从容淡定 习惯在这充满喧嚣的时刻 独享宁静   【心海荡漾】 举樽对月诉衷肠 吕孟申 那些眼泪、那些欢笑、那些梦想 早已是生命抹不去的记忆 道德、良心、责任鞭策激励我挺起不屈的脊梁 我心渴望飞,默默承受风雨 体味孤独,经历季节轮回 将苦难刺破胸膛,用泣血的成长告诉蓝天我要飞翔 一次次为自己长上翅膀 我一次次蜕掉带血的皮囊 我忍受着黑暗,默默不语 … Read more

七天文汇园(12月11日)

【索菲诗集】 冰河廊桥 索菲 站在廊桥中间 桥头两端都立了同样的 禁行牌。一目了然 却难以理解的指令 一条结冰的小河 左岸长满芦苇,右岸 是更多的芦苇 此刻,日夜交替的临界点 世界只有两种颜色 白色的,和不白的 芦苇在模糊地带 茫然地摇摆 背后传来共振的脚步声 明明知道,不过是另一个 与我一样的过客 忍不住,还是回了回头   【凤歌】 悼念三姨妈 苏凤 你静静离开我没有告别 死亡原来是一种贴近 你的爱曾伴我走过千山伴我的情 你的祈祷和牵引把我带进了神的庭院 点上了一盏长悦灯著上我的名字 我因而得福 爱来自你的爱来自你一眼 看穿我的柔弱 看穿我无力抵御那么多的辛酸 看穿我原是一株没有免疫力的小草 看穿我一再重复这种柔弱 你爱我爱花爱鸟的鸣唱 你的葬禮上無數的鮮花有 一朵是我千万个怀念 一朵是我感恩的泪 一朵是我永恒的祝福 朵朵皆是你洒向人间的色彩 每逢春天每逢夏季每逢秋冬 暗中安抚我的歌 【龙在天涯】 砖窑 龙哓初 那么密密的泥块 垒成天的圆 火焰在里面舞蹈 映照着烧窑人的脸 那黑炭一样的颜色 只有水,才能还他们原来的面目 很多人,一生都洗不清了 在时间的等待中 一只花瓶,一个瓮 凉成了廊檐下的旧物 … Read more

博大文化视野(12月11日)

【鹏翔万里】 寻找自己 贺鹏 突然一天,我发现我不见了,我大声喊着我的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 终归没有答应。 坏了!我把我丢了。 我沿着城里的大街小巷,挨门挨户地寻找,谁都不知道我的下落,怎么办?我十分着急,也非常恐慌。万般无奈,我拿出了我的全部积蓄赶紧在市里所有的媒体上发布了寻找自己的广告,广告上说了我的一些特征,留了我的电话号码,希望知情者迅速通知我。 自从发布了广告,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坐在电话机旁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一周过去了,关于我的消息一点都没有。 我简直到了发疯的地步,怎么搞的,竟然把自己给搞丢了;我捶胸顿足,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突然一阵电话铃响,我一把抓起听筒,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很遥远,说是在另一座城市的海滩上,有一个被海水冲在岸上的人很像是我。 我急忙压了电话,跑下楼,拦了一辆的士,向另一座城市急驶。 到了这座城市的海滩,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付了车费,赶快扒开围观的人,只见我蜷缩在海滩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上前把手放在我的鼻子上,稍有一点点呼吸,还好,没有死。 我仿佛记起来了,当年为了逃避单位一杯茶水一张报纸的无聊生活,便下海寻找所谓的价值去了,但真正下海以后,并不是那么回事,海里有礁石、风浪和鲨鱼,很快我的洒脱、理想、追求全都淹没在了这些险恶之中,我便离开了我…… 我扶起我,看着面目全非的我,鼻子一酸,眼泪朴漱漱落了一地,洒在海边的沙滩里,没有了一点痕迹。 我已经认不出是我了。 我把我搂在怀里,轻轻摇了摇,我微微睁开眼,一看躺在别人怀里,大喊一声,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擦了一把眼泪说,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呀,你是我呀,我俩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不救你谁救你? 躺在怀里的我使劲挣脱我的怀抱,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指着我说,你怎么会是我,我怎么会是你,我一点都不认识你。 我指着我边说边往后退,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我十分惊讶,我怎么不认识我,我赶快提起裤腿说,你看看,我们的大腿上不是都有一个黑痣吗? 我也提起裤腿看了看说,对呀!我就是在大腿上有一个黑痣。 我又说,我们小的时候玩打仗,下巴上不是还留了一个疤痕吗? 我也摸了摸下巴说,是呀!我的下巴是有个疤痕。 我说我是你,你就是我呀,快回到我的身体里面来吧。 我后退并没有停止,大声说,可我不认识你! 我看着我离我越来越远,着急地说,你再好好看看,我就是你呀! 围观的人群“哄”地一下笑出了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到底谁是谁呀,神经病! 我看着我渐渐远去,对我也产生了怀疑,我不认识了我,其实说心里话,我也不认识我。 到底我是谁呀?难道那个面目全非的家伙就是我? 我继续寻找我自己。 【作者简介】 贺鹏,中国呼和浩特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特邀理事;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榜作家;出版过《怪病》《寻找自己》《你是好人》《天堂背后》《贺鹏微型小说选评》《老鼠娶亲》等微型小说作品集以及多部报告文学集;有多篇作品入选《微型小说鉴赏辞典》以及不同国家出版的许多版本图书;有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个语种进行传播;应多个国家邀请,多次出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2018年12月在印尼举办的第12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上,荣获世界华文微型小说40年贡献奖。   【种玉蓝田】 当暖光铺满舞台 蓝狐 我想,如果有可能,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希冀着翱翔天际,体验飞翔。因为那种经天纬地的心境所能焕发的激情和动能,想必是一切生命历练方式中最畅快的一种。 然而,以自我为圆心,以视野或者是以自己能够想象到的空间为半径的、相对常识化的生活,往往束缚住了人们本该张扬的翅膀——想飞,哪怕是想暂且走出自己已经熟悉的生活空间——多半变成了只是在自己心中无限膨胀的一个美好的愿望。因此,我常常在想,原本就是在一次次迁徙过程中渐渐形成的生命的群落,为什么一俟发展到更趋文明的今天,反倒越来越迷恋起自己脚下的片草寸土了呢?而且,越是在地域广袤的国度,这种迷恋也就显得更加深刻。 的确,爱自己的家园固然称得上是发自一种美好的情结,但是,抖擞精神,怀揣挚情,在繁杂、劳碌的时空的罅隙间抽身而出,到相对于自己的生活空间更显得怡然一些的异地去浣洗一番情肠,莫非不是更好的一种修整、一种积聚吗? 旅,或者游,其实都很鲜活。 我一直以为,几乎没有一双眼睛是在长久打量一处固定不变的风景后,日益变得深邃灵动起来的。我们认知事物的眼光,其实是在面对大自然的时候,随着大千世界里无以计数的微妙变化、奇异转换,才而逐渐变得深刻起来。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得意仰望高天,任意想象—— 假如,假如我此刻正身临北极的极点,我就会动用我周身的灵感,去接近所有的南方,让姹紫嫣红的极光作我的霓裳,让雪被下奇诡的白狐作我的导航,让地球的轴,以我双脚的抵触作一回从白天到夜晚的摇晃…… 假如,假如我此刻正登临珠穆朗玛峰的极顶,我就会顺手摘下几颗星盏,重新划出一道本初子午线,驱赶着太阳背后的夜色,让可爱的家园永远沐浴着吉祥的光芒;还会把世界上最纯净的水、最晶莹的雪、最多情的云,一一植入曾经蒙尘的胸膛…… 假如,假如我此刻正潜入大西洋深海的沟壑,我就会仔细地去辨认这个蓝色星球最深的皱纹里,究竟有些什么宝藏——假如,假如所有的我的驿动,真的能让我启悟到生命的匆促和光阴的荏苒,并且选择羁旅的方式在颠簸中感知存在,那我将就此起程。 生命本就是一次长途旅游的行程,终点早有设定,驿站遍布西东。重要的是,在这一生一次的奔行之间,原本还有许多并非过沉过重的短途旅行,就像春游一样的,洋溢着整整一个花季的芳菲,让你我做一场好梦—— 想要探知生命的广度,不妨请即刻启程。 【作者简介】 蓝狐,本名任东升。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作家协会理事,现为抚顺矿工报社副总编辑。作品散见于中國《星星》《读者》《作家报》、美國《侨报》《华府新闻日报》《新大陆诗刊》、加拿大《七天报》《华侨时报》《环球华报》、瑞典《北欧时报》、澳大利亚《当代国际汉诗》等国内外报刊,多次获得国际、国内诗文赛事奖项,出版有诗集《诗之鹤》、散文集《鎏金的典藏》、长篇小说《粉足》《炼狱1929》等多部专著。   【杨柳依依】 爷爷杀年猪 杨邹雨薇 老家在潇水南岸的农村,在村后的南津渡大桥通车之前,我们那里因为交通不便导致经济相对落后,大家平时生活比较艰苦,逢年过节却要奢靡一回。村里有田有地,父母与小叔叔常年在外谋生,耕种的事情就落在了爷爷奶奶身上。早得二三十年,两位老人家还算年轻,也很勤劳,一年四季起早贪黑,里里外外忙过不停,不但种了田种了蔬菜,还用菜叶和米糠喂养了两头猪。每年送一头猪,杀一头年猪,几乎成了惯例。 一般人杀年猪,都是请人代劳,而我们家都是爷爷亲自动手的。爷爷虽然个子不高,但年轻时经常干重活,孔武有力。那时候,除了红白喜事,农村一般不杀猪,只有过年时杀头猪来犒劳辛苦了一年的家人,所以在村里也算是一件大事。我记得我八岁前曾目睹爷爷杀过两三次年猪。首先是烧好一大锅子开水,备好刀、壶、盆、麻绳、簸箕、梯子、挂钩等工具,然后叫上父亲和叔叔以及左邻右舍几个精壮汉子帮忙。到了猪栏,将猪赶出来,由力气最大手脚麻利的那个人冲上去逮住猪尾巴把猪撂倒,其他人再上前把猪抬起来,甚至将猪的四条腿捆住,爷爷则抓住猪的双耳,放到一张板凳上按住。仿佛预感到灾难的降临,此刻的猪出于求生的本能,拼命地挣扎、喊叫,声音凄惨而绝望。 … Read more

七天文汇园(12月4日)

【索菲诗集】 冰面上的雪 索菲   冰面,或雪地 都不构成悬念或挑战。无非是 溜冰或滑雪,有章可循的技术活 诡异的是,厚厚的冰面上 覆盖一层薄薄的雪 它的诱惑性一如它的危险性 假如风再吹一夜,雪再下一场 我必再沦陷一回,再摔倒一次 必捂着伤口忘了疼 【凤歌】 维特的心事 苏凤   夕照是不老的情 少年熟悉的乡音 想讨回 青涩岁月那般的愁 念想旧时那双大眼睛 回索一帧老照片 抚慰未曾消逝的悔意 落日仿若杯中酒 柔美又从容   【龙在天涯】 坐上回忆的列车 龙哓初   由远及近,列车缓缓地 停靠在了站台, 从茫茫的黄土高原 穿行到了辽阔的淮海平原。 坐在车上望着窗外 急速后退的景物,心中 有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有对家乡和家人的不舍。 在这条线上往返了这么多次, 更多的如我一般 来回奔波的人们。 上车的人 有的浑身散发着 兴奋和期盼, 有的满脸充斥着疲惫、 流露出愁苦。 而我呢,是否还有机会 再踏上这列 曾经承载着 我梦想与未来的列车? 【心海荡漾】 我们都是尘缘中的过客 吕孟申 摇曳婉约的心事,醉舞清风明月 … Read more

博大文化视野(12月4日)

【文化杂谈】 “正在来临的共同体” ——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12) 步虚 上一次,我们谈论了阿甘本为摆脱生命政治的异化困境而提出的“形式生命”概念,并指出:形式生命与群体性的、政治实体结构内的社会政治和经济活动不可分离。因此,与“形性生命”相对应,阿甘本提出了“正在来临的共同体”(La comunità che viene)这个概念。 赤裸生命的一个基本事实是:身在政治实体结构之内却被排除在实体结构之外。用阿甘本在《神圣人》中的话说,就是“赤裸的生命仍以例外的形式被纳入到政治中,即作为完全经由排除而被纳入的东西。” 在阿甘本的生命政治憧憬中,一种不再以“纳入性地排除赤裸生命”为基础的政治不但是可能的,而且处在“正在到来”的状态中。这就是阿甘本想要向人们叙说的“正在来临的共同体”。 首先需要了解的是,阿甘本所言说的“共同体”(comunità )这个概念的的词根是common,即古希腊的κοινωs。这在古希腊语中,common的原意是一个动词,即“分享”,并通过这种共同分享的行为,使每一个进行分享的成员在其中结为一个整体。分享之物是共有之物,它不专一地、排他性地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属于大多数人和所有人,因此它是公共的,而不是私人的。为了说明共同体的这个特点,阿甘本想到了中世纪的一种共同体修道体制——阿西西的圣方济各(San Francesco d’Assisi):在反对财产私有的同时,所有圣方济各会僧侣之中形成了一种不同于以往个人生活习惯的共同的生活方式,即共同生活(koinos bios)。阿甘本指出,“共同生活”的观念似乎拥有一种明显的政治含义。作为圣方济各会僧侣“修道规章”的核心内容,“共同生活”围绕着所有人可以共通的信仰(“道”),伴之以“提升我们的行为”,表达了“完善生活”的修道目的。“修道院,就像城邦一样,是一个旨在实现‘完善的修道生活’的共同体。”简而言之,在阿甘本的理解中,共同体的核心和主干在于一种共同生活的方式,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一种被共同体成员所共同享有和接纳的新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不会将处于共同体之中的不同个体彼此分离割裂,使他们成为自由却孤立的个体,因为他们可以在这样一种共同生活的方式中,构筑出一种新的生命形式,从而将自己塑造成这种共同体的主体。这就是共同体的根本意蕴所在。 “正在来临的”共同体,是现在进行时态中的共同体,也就是说,我们正在迎接共同体的到来。它所强调的,是“可能”向“现实”的过渡,是“潜在”的实现过程。 我们在前面已经指出,以包含性排斥的方式存在于某一政治实体结构之中,是集中营、难民营、收容所、社会边缘族群等“赤裸生命”共同的命运。这些人一方面属于政治实体结构(因为他们必须在政治实体之内生存);而另一方面,他们在政治层面上遭到了实体结构的排斥,用阿甘本自己的话来说,这些人在生命(zōē)层面被包含于实体结构,而在生活(bios)层面上则被实体结构所排斥。 共同体思想的提出,一方面是时代和历史发展的必然,另一方面也潜在地与当代世界思想史上的生命政治的兴起相契合。 阿甘本曾指出:今天,任何地方,在欧洲以及在亚洲、在工业化了的国家以及在那些第三世界国家,我们皆生活在一个生命政治的异化困境之中。一如阿甘本所说,在今天我们所有人潜在地都是被排除在社会群体之外的“现代神圣人”,我们的生命在某种意义上都是政治身份及基本权利被剥夺,或者基本权利形式上完整而实质上已然丧失的“赤裸生命”,那么作为人类的我们,如何面对我们共同的命运,就成为当代人所必须认真对待的最大课题。共同体理念的出发点是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理念所指向的归宿也是人类,人类是共同体的出发点和归宿点。 从这个意义上说,共同体根本上就是人类命运的共同体。面对阿甘本所提出的现代生命政治的困局,只有从人类命运与共的视角,打破国家之间、民族之间和人与人之间的壁垒和界限,超越种族、文化、国家与意识形态的排斥与敌对,才是彻底解决生命政治提出的困局之路,也是通向正在来临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经之路。 如果说共同体作为理念较容易为人所接受的话,那么这一理念能否切实有效地实现,在我们看来,这还是一个不容易直接得到肯定答复的问题。要想肯定地回答这个问题,有一个条件需要得到满足,那就是解决好个体及个体自由与共同体命运的关系。这个关系之间的张力,或者说矛盾冲突,在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应对过程中,特别是发生在许多西方国家的这一过程中表现得尤为明显。下一次,我们接着谈这一点。(2020年11月29日) 【作者简介】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诗文春天】 旅行是一种温暖的感受 谭文春 喜欢旅行,喜欢人与人之间传递的那一份温暖。 生命中第一次旅行,是从兰州乘火车去月牙泉。那一年我十四岁,从西南的一个偏僻小城镇,随父亲来到兰州,在西北这个大城市的一所中学读书,同班中有一个跟自己住得近的男孩子,经常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关系处得铁。一个假期,他邀约我去月牙泉玩儿。 这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旅行,对目的地的渴望,让心情非常兴奋。在兰州开往敦煌的列车上,时间漫长又枯燥,夜幕降临下来,大西北的夜晚寒冷逼人,我们都没有出行经验,准备不充分,抵挡不了寒夜的侵袭,禁不住瑟瑟发抖。旁座一位相貌粗豪的汉子,从座位下拉出一个大口袋,抽出一件大衣,披在我俩身上,顿时浑身温暖起来,我感激地报以谢谢。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戈壁滩的太阳升了起来,跟我们平时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看见的那个太阳完全不一样,好像特别的大、特别的圆、特别的亮、特别的红、特别的富有弹性!像一个皮球,一下就从地平线上跳了起来,然后迅速地升高、升高、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太阳的光芒也仿佛有一种刚毅的力量,坚定地照射在列车的窗户上,透过玻璃映射在我的眼睛里,让我感受到西北这片土地蕴含的直率和粗狂的热情。 就这样,我披着西北汉子的大衣,观赏着大漠红日,让列车一点一点把我带到了敦煌。下车的时候,好心的汉子还为我们指点去月牙泉的路线和一些注意事项。 我们返回兰州那天,在敦煌车站附近游览,无意中走进一户农家,竟然又遇上了那位好心的西北汉子。他看见我们也高兴得不得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拉住我们的手不放,一定要请我们吃饭。在饭桌上,他滔滔不绝地给我们介绍当地人的生活,驴肉黄面怎么好吃,李广杏的来历,敦煌的酿皮子跟兰州的酿皮子有什么不同等等。离开的时候,还塞给我们一大袋他家里自己晒的枣儿和杏干。 在往后的日子里,每一次跟朋友谈论起旅行这个话题,我都会给大家分享这件事。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旅行。西北汉子展现出的那份友好,温暖着我,比最美的风光还迷人,也是让我迷恋上旅行的重要原因。一次一次走向远方,一次一次感受人与人之间那种友好温暖的相待。 每一次旅行归来,我都会这样问自己:这一次旅行让你感动的是什么?每一次我得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除了祖国的大好河山、美丽迷人的风景,还有就是人,那些一路上跟你同甘共苦的同伴。 2010年九月,我们跟团旅游新疆,去往西天山的方向,要翻越一个海拔相当高的山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里道路陡峭,车辆不能停,必须一路低速开过去。非常不巧的事发生了,山里下起了大雪!这场突如其来的雪让司机和导游都有些束手无策。为什么?因为那时是不该下雪的月份,谁也没有料到会下雪,但偏偏老天爷就下了,而且下得不小,在海拔3千米的山上,一忽儿就结冰。我们车上也没有准备防滑链,车轮在冰上打滑,根本就上不去。就在导游一筹莫展的时候,有游客说:“我们下车推吧!”于是在所有游客的共同努力下,将这辆旅游大巴慢慢往前推,推过了山头去。那一刻,天是寒的,地是冻的,但我们的心却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除了同伴,还有在旅途中遭遇困难、进退维谷的绝望时刻,总是天使一般及时出现,给予我们无私帮助的陌生人。好多年前,自驾去西藏,我们的车陷进了土坑里,无法脱困。一个放牧的藏胞及时赶过来,用两头牦牛牵引着帮我们把车解救出来。他所传递那种温暖和美好,让我铭刻于心,终身难忘。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旅行有什么意义?旅行的意义又体现在哪儿?仅仅是观赏沿途的风景?不是。旅行是一种寻找、一种探索、一种融入。旅行让我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走进一片不熟悉的世界,要求我们用心去发现这个地方最美的东西,远远不止是那些景点,更有价值的是平常人家的生活。我们可以走进村庄,走进农家院落,望望地里的庄稼,看看村前的树木,摸摸挂在屋檐下的一串串火红的辣椒和黄澄澄的玉米棒子,尝尝摊晒在阳光下的菜干,数数院坝里自由奔跑的鸡鸭。了解当地人是怎么过日子,跟我们有哪些不同的地域差异?听一听他们说的话,试着学一学,跟他们聊一聊天儿,找一找共同点。去感受一下当地人的生活,或者让自己像当地人一样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比仅仅在景点拍照有意义得多! 热爱旅行,更热爱人与人之间温暖的相待。 【作者简介】 谭文春,男,现居四川省华蓥市,作协会员。喜欢读书和写作,有诗歌、散文、小说、故事等刊见国内《青年文学》、《广西文学》、《佛山文艺》、《今古传奇.故事版》、《故事会》以及国外如《阳光导报》、《中日新报》、《北美时报》、《亚特兰大新闻》、《华府新闻报》、《菲律宾商报》等等报刊杂志和各种网络平台。部分作品获奖并入选各种诗文集。读书让人充实,写作令人愉悦。文字是唯一让自己神清气爽的东西,也是自己灵魂跟这个世界对话的唯一工具。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二十一) 永州街头买假药 洋中鱼   柳宗元一行初到永州,因为水土不服,其母亲卢氏不到半年就病故,他自己也百病交加,尤其是肝脏肿大,不但导致饮食困难,而且经常心胸悸闷。他叫人请来永州城内最著名的张医生治病,张医生把脉号问之后,说:“依照我的行医经验和你的病情现状,建议你多吃茯苓,应该最有疗效。” 医生走后,柳宗元准备叫仆人上街买茯苓,没想到堂弟宗直自告奋勇地说:“哥,还是我去为好。”柳宗元想了想,说:“也好,你快去快回。” 古永州城有东、南、西、北和太平、小西、潇湘七条城门,柳宗元寄住的龙兴寺临近南门和太平门,但是,当时城内最热闹的地方却在北门和潇湘门。柳宗直人年轻,又好动,喜欢四处闲逛。他主动揽过买茯苓的任务后,就往北门方向走。谁知走到大西门附近,碰到一个瑶族姑娘席地卖物,柳宗直见姑娘长得漂亮,摆在跟前的东西是一个个不规则的水果状食品,而沾满了泥,颜色和形状跟张医生说的茯苓差不多,于是,走过去问:“这是什么东西?是茯苓吗?” 姑娘听他是外地口音,慧黠的眼珠一转,于是反诘:“你要买茯苓?” 柳宗直点头:“对。我买给堂哥治病。” 姑娘说:“你真有眼光。我这是道州府永明县深山里挖出来的老茯苓。” 柳宗直怕上当,就故意装老,说:“你不会骗我吧?道州的茯苓拿到永州来卖?” 姑娘说:“我们挖得太多了呀,道州卖不完,所以搭熟人的木排下来永州了。我以前从没来过永州,顺便看看地方嘛!” … Read more

七天文汇园(11月27日)

【索菲诗集】 老歌 索菲   这些天,你反反复复播放 年轻时的老歌 仿佛让时间停在某个时刻 某个地方 那里有太多太多 温热的、潮湿的片段 如同曾精心刻制的一张张光碟 几经搬迁,早已丢失 却总以为还在 低回的旋律,像下雪前的气压 让人喘不过气 捂住胸口,却不知疼痛在哪里 也许某个夜里 我也会翻出这些老唱片 像此刻的你一样 有意无意地 有意义无意义地 一遍遍回放   【凤歌】 世界还健康 苏凤   门外一树春芽 在医院走廊,老人 静静地读一本书 一位医护者过来 脸带微笑 此时街上车少人稀 走过超市 里面琳琅满目 进去选一盆 白色杜鹃回家 点上祈福的烛光   【龙在天涯】 身体的列车 龙哓初   我的体内也有列车 从童年出发 行驶在岁月的途中 童年号与中年号两列车 他们时而交集 时而分开 相遇时挥手示意 我坐在身体内 那辆庸俗的车厢里 倾听铁轨 哐当哐当的声响   … Read more

博大文化视野(11月27日)

【鹏翔万里】 我是谁 贺鹏 我好累好累的。 一天下班回家,吃过饭,洗了一把脸,我便出去蹓弯儿。 在电梯上我和电梯司机打招呼,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电梯到了八层,我的同事老李上来了,我说老李,遛弯儿去?老李说对,蹓跶蹓跶,你是谁?怎么声音这么熟悉,我想不起你来了? 真逗!下班时候我们还是结伴回的家,真能开玩笑! 我没管他,下了电梯,自个儿到了街心公园。 街心公园那五颜六色的鲜花,被绿茵茵的草坪映衬得十分好看,摆放成各种造型,一团团、一簇簇,撩拨得人心痒痒的;耳边传来公园管理处播放的轻音乐,全身舒服极了。 和我一块练剑的唐先生也来了,我赶快招呼他,唐先生很警觉的样子,问我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我们不是天天在一块练剑嘛! 我正这样想着,看见十二层的李大妈带着她的宝贝小狗也进了公园,我冲着李大妈笑了笑,遛狗呢?李大妈! 李大妈拉了拉拴狗的绳,紧着往前走了几步,也没说话就过去了。 今天是怎么了?人们都怪怪的,都像陌生人似的。我遛弯儿的心情一下全没了,干脆顺道去看看父母吧。 我爬上了父母住的五层,敲门。 母亲只开了一条门缝,问我找谁? 我说今天怎么了,都怪怪的。 母亲说你这个人怎么了?到底找谁? 我说我是你儿子呀。 母亲说:真逗!我儿子哪是你这模样。说着就关了门,我再敲,母亲说你再敲我打110报警。 我只好下楼往自己的家走,路上又遇见好多熟人,没有一个和我打招呼的。 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感到了一丝的不祥,急急往家走,担心妻子也不认我,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轻轻用钥匙打开门,换了拖鞋,小心翼翼地摸到卫生间,我想先照一照镜子,看看我到底怎么了。 刚一进卫生间,我就看见洗脸池的面板上放着我的面具,哦!原来是我出门时竟然忘记带假面具了。 我急忙带上假面具,冲着书房大声喊叫:我回来了! 妻子从书房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真逗!你回来就回来呗,还大声喊叫。 【作者简介】 贺鹏,中国呼和浩特人,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研究会特邀理事;中国小说排行榜上榜作家;出版过《怪病》《寻找自己》《你是好人》《天堂背后》《贺鹏微型小说选评》《老鼠娶亲》等微型小说作品集以及多部报告文学集;有多篇作品入选《微型小说鉴赏辞典》以及不同国家出版的许多版本图书;有不少作品被翻译成多个语种进行传播;应多个国家邀请,多次出席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2018年12月在印尼举办的第12届世界华文微型小说国际研讨会上,荣获世界华文微型小说40年贡献奖。   【种玉蓝田】 当暖光铺满舞台 蓝狐 那一年,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年度总决赛上,来自吉林延边的青年歌手金美儿倾情演绎了一首经典歌曲《阿里郎》。她如泣如诉的唱叙,不仅深深感染了在场的所有观众,同时也令坐在观众席上的嘉宾、青年舞蹈家沈培艺心潮起伏,潸然泪下。她静静地听着,看着,想着,以至眼窝里的泪水很快便给蓄满了,她抬起手来想要将泪水引渡开去,不想,两颗大大的泪珠儿竟兀自跌落下来,并随即爆裂成无数的泪花儿…… 比赛的间歇,主持人请沈培艺给几位选手的表现作一下点评。她接过话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情地说道:“我的一位老师在20几年前曾经答应我,要给我创作一个舞蹈《阿里郎》。但是当我从新加坡演出回来的时候,她说话不算数,永远地,走了。”她的两眼再次红润起来。心,紧了。 “3年前,我跟濮存昕一起参加完一个活动,我搭他的车回家。在车上他给我放了李娜的《阿里郎》。我又想起了我的老师。濮哥说,为这你应该编一个舞蹈。但是,关于《阿里郎》我始终不敢触及,因为我觉得还不够。《阿里郎》对我来说是情未了……”现场的嘈杂退潮了。灯光暗转,彷佛只留下了一线追光,并任由它衍化成一脉追忆的海岸,海岸上到处都是海螺,海螺迎向海风在轻轻地低诉《阿里郎》…… 阿里郎,本为韩朝语中的一个称谓,汉语的解释是“我的郎君”。据传,它描写的是高丽时期流传下来的一个爱情故事,深切哀婉,动人情肠:一天,一直和妻子清苦生活但却非常恩爱的丈夫,为了让妻子过上好日子,执意要外出打工挣钱。妻子不肯,拉过丈夫的双手央求他说:“只要让咱二人永远守在一起,那就比有啥都幸福啊!”丈夫默默点了点头,但在当天夜里,还是趁着妻子熟睡的时候悄悄上路了。妻子醒来,好不追悔,她恨自己为何偏要睡去,以至放走了丈夫。就在这时,早就对她的美貌垂涎不已的地痞闯进家来,好言相劝,让她改嫁。她断然拒绝了。地痞见一时难以说服,索性时常赶来骚扰。一年后,丈夫终于挣了钱回来了,可就在夫妻俩共叙相思的当儿,地痞再次走进了家门,丈夫一见,立时想起了刚进村时听到的有关妻子和地痞有染的传言。丈夫不禁起了疑心,索性决定永远离开这里。妻子如何解释也终于没能留住丈夫,丈夫衣袖一甩冲出门去,妻子伸手拉他不下,便拼命在后面追赶起来,一边追,她一边高唱—— 阿里郎 阿里郎 阿里郎哟 我的郎君翻山过岭路途遥远 今宵离别后何日能回来 请你留下你的诺言我好等待 然而,诺言无痕,何患等待?《阿里郎》的声声唱叙,直到今天依旧会时常地刺痛人的心肝。尤其,当它经由一位朝鲜族女孩金美儿的演唱,且那么深切地撼动了青年舞蹈家沈培艺的心灵之后,个中的意绪也便转瞬变得深长起来。 “当暖光铺满舞台,我知道我的老师在天堂很好。”沈培艺晶亮的眸子里满含深情,她不无感激地面对金美儿动情地说道,“我谢谢你的歌唱,让我再次沉醉在对老师的追忆中。我享受这样的沉醉,因为你的《阿里郎》使我的《阿里郎》情难了……” 掌声再次如潮汐般擦亮了星光,人们心灵的舞台上彷佛转瞬之间便铺满了暖光,而在暖光的深处,人间一段柔美的佳话正待上演…… 【作者简介】 蓝狐,本名任东升。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作家协会理事,现为抚顺矿工报社副总编辑。作品散见于中國《星星》《读者》《作家报》、美國《侨报》《华府新闻日报》《新大陆诗刊》、加拿大《七天报》《华侨时报》《环球华报》、瑞典《北欧时报》、澳大利亚《当代国际汉诗》等国内外报刊,多次获得国际、国内诗文赛事奖项,出版有诗集《诗之鹤》、散文集《鎏金的典藏》、长篇小说《粉足》《炼狱1929》等多部专著。   【杨柳依依】 岁月深处红薯香 杨邹雨薇 立冬之后,天气渐渐寒冷,不知不觉就有了一种霜风扑面和冷水刺骨的感觉。相比秋天,天空也变得有些灰蒙蒙的,万里晴空的日子忽然少了许多。因为日短夜长的变化,每天下班时已经华灯初上。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也就有了一种寂寥和落寞。 忽然闻到了一种久远而熟悉的烟火味,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街角有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正在卖烤红薯。看见红薯,莫名的就勾起了一些记忆,我便朝她走过去。抵近一看,三轮车上的炭火不旺不冷,恰到好处。 …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