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记者 颜宏
新冠病毒肺炎(COVID-19)在武汉爆发后,面对防护物资的紧缺,不仅全世界各地的华人买空当地的库存口罩、手套、防护服等物资火速寄回国内,作为制造业大国的许多工业企业也在第一时间行动起来,利用现有设备,发挥各自的聪明才智迅速转产制造防护用品。比如提出“人民需要什么,五菱就造什么”口号的五菱汽车先是转产口罩生产,一个星期完成从零到交货百万只的成绩,接着又用76个小时研制出第一台口罩机,两个星期建成15条口罩自动生产线;接着五菱又开始制造呼吸机;另一家汽车企业比亚迪则转产制造口罩和消毒液;中石化转产口罩的必须材料熔喷布等等。有中国媒体报道说,据不完全统计,截止到2月底,中国共有10581家企业转产口罩、防护服、消毒液、医疗器械、测温仪和呼吸机等防护、医疗设备。
随着新冠病毒疫情在世界的爆发,中国企业的“跨界”救急经验被许多国家借鉴。3月15日,全球奢侈品巨头LVMH集团宣布,将使用旗下迪奥、纪梵希和娇兰的3条香水生产线来生产含酒精的消毒洗手液;这之前,在疫情严重的意大利,奢侈品牌Prada的意大利工厂开始生产医用防护服和口罩;美国的通用汽车、福特汽车、意大利的菲亚特集团、英国的劳斯莱斯、捷豹路虎、宾利等汽车厂商陆续宣布转产呼吸机。
转态度
疫情在加拿大爆发后,加拿大政府对疫情的态度从3月初的不以为意到3月中旬的紧急动员,在不到两个星期时间里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虽然包括华人社区在内的民众一直指责政府行动过于迟缓,因为有武汉的前车之鉴,加拿大政府本应该早些研制检测试剂、储备和分发防护物资、采取防疫措施。但实际上对这次疫情的应对表现让几乎所有的民主国家宣扬的制度优越和医疗先进露出了原形,在有中国经验的前提下,都手忙脚乱地陷入疫情大爆发、医疗资源被挤兑的悲催境地。它们基本上都经历了隔岸观火或事不关己到指摘、批评中国采取的严厉防疫措施;等到疫情来到自家门前,还不以为意,未采取任何防疫行动,医疗系统没有未雨绸缪,社会没有采取切段病毒传播的任何行动,该聚会聚会,该旅游旅游,即使看疫情最早爆发的意大利也像看“科幻大片”一样,根本没意识到与自己有关;直到疫情在本土爆发,确诊人数明显增加,从媒体到政府才真正意识到“狼来了”,可直到魁省第一个站出来宣布进入紧急状态,除一直关注疫情发展变化的华人社区和其他亚洲社区外,大部分加拿大民众还懵懵懂懂,社交媒体上一片“是否过度反应”的质疑声。这样看起来,也不能苛责加拿大政府能够独醒,在西方社会整体范围内对新冠病毒疫情戴着制度优越、种族优越和文化优越等有色眼镜看待的大背景下,加拿大作为G7 国家之一、美国的小弟也不可能不流俗。
在疫情这面“照妖镜”前,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加拿大全民医疗体系和人本治国理念让加拿大的表现没有那么差。从魁省省长François Legault到联邦总理特鲁多都罕见地展现出快速决断、执掌全局的领导力,各个反对党也聪明地选择把民主社会日常“互撕”的党争放在抗疫之后,支持执政党推出的各项抗疫措施。
转生产
在尽力降低疫情对民众损害的同时,加拿大政府还宣布了一项帮助加拿大生产商迅速提高医疗、防护用品生产量的战略。目前,几乎所有国家都意识到包括小小的口罩在内的医疗物资都应该成为战略物资,一定要做到自给自足。加拿大也在3月20日宣布开展战时动员,大幅扩大医疗物资的生产,并提供大量资金帮助企业转产和扩大产能;又在3月31日承诺投入20亿元资金购买各类医疗、防护用品。
截止到记者发稿时为止,联邦政府已经收到了3000多份希望为加拿大抗“疫”战争做出贡献的企业提案。除了本来就在医疗领域的制造巨头如3M、制造呼吸机的Thornhill Medical、生产口罩和呼吸机的Medicom、制造快速检测试剂盒的Spartan Bioscience、Precision Biomonitoring、生产医疗护理物资的Calko Group、Stanfield’s等公司获得了来自政府的巨额订单外;加拿大丰田汽车、福特汽车、Suncor、壳牌汽油、Home Depot Canada等一些大型跨国公司也捐赠了大量的医疗器材和消毒产品;而一些原本与医疗领域无关的跨界企业也正在筹备着转产,比如加拿大国宝级的羽绒服品牌加拿大鹅从3月30日开始,在多伦多和温尼伯的两个工程厂生产医用防护服和病员服,首批生产一万套捐赠给当地的医疗机构。
“不务正业”
在疫情刚刚开始的时候,位于蒙特利尔LaSalle的啤酒厂Brasserie Labatt就把一条生产线改建成生产免洗洗手液,要在全国范围内免费分发5万瓶。
原本生产冰球用品的Bauer也决定改建一条生产线来生产医疗前线急需的护目镜,并得到了魁省政府30万个订单。
魁省企业Julia Wine的总裁Alain Lord Mounir,同时也是生产潜水衣的企业Mistral的股东建议两家合作转产生产口罩,并于3月13日获得了政府的批准。目前他们在中国深圳的工厂正在满负荷生产,每天可以生产120万个口罩。除了供应美国外,这家企业可每天提供给魁省35万个口罩,包括30万个外科口罩和5万个N95口罩,最早的一批货可能会在4月5日左右到达。
Julia Wine的总裁Alain Lord Mounir
这名商人对新冠病毒疫情的认识之所以比别人超前,一方面是因为业务原因与中国联系紧密,比较了解疫情的真实情况;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酒罐装厂就位于魁省疫情严重、出现第一个COVID-19死亡案例的Lavaltrie地区。
魁省服饰时尚企业Tristan则把自己的工厂转型成生产护目镜。该公司总裁Lili Fortin讲述了如何在5天内从开始有想法、到设计成型、获得政府批准到供货的过程。
一切都源于Lili Fortin收到的一条信息。当时该公司位于Lachine的工厂已经关闭,550多名工人都已经回家,而位于Estrie地区Cookshire-Eaton小镇的工厂因为要为皇家骑警、魁省警察以及加拿大军队赶制制服还在生产。
晚上在家办公的Lili 和一个在医疗系统工作朋友聊天,对方表示自己将开始上夜班,但没有护目镜,很是担心,这激起了Lili的好奇心,问这个朋友护目镜什么样,看看自己的工厂是否能做,并要求朋友给她带来一个实物。周六一天她都在查阅制作护目镜的资料以及能找到的制造材料,但护目镜需要的透明塑料片难住了她。周日吃早饭时,她母亲指着装生菜的透明塑料盒问是否可用。这让她眼前一亮,正好认识VegPro International公司的老板。一个电话打过去,得知这种塑料的供应商恰好也是魁省的企业Cascades。但大星期天的如何找到该公司的负责人呢?这个时候人脉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Lili很喜欢骑马,一个拥有马厩的叔叔训练她很多年,而Cascades公司的创办者Laurent Lemaire也是骑马爱好者,和她叔叔很熟,于是直接拨通了Laurent Lemaire的手机,经过协调后,周一一早, Lili就接到该公司位于Drummondville 的Inopak工厂的电话,询问塑料板的厚度尺寸。为了赶时间,Lili没有叫业务伙伴联邦快递递送样品,而是亲自驾车把实物送了过去。同时其他的信息也反馈回来,纽约的一个客户询问她能生产多少护目镜,而来自Bas-Saint-Laurent地区的一个医生朋友也问能提供多少,这说明了护目镜的紧俏程度。
很快,护目镜的设计完成,样品也制造出来。更重要的是,这个产品在提交两天后得到了联邦部门的批准,意味她可以生产这个产品,并可以提供给订购的人。Lili原以为需要护目镜也就是抗疫前线的医生、护士、牙医、药剂师等有可能与新冠病毒感染者有接触的人。结果她们制作护目镜的消息发布后,收到了来自急救车服务、食品工厂、养老院、药店、实验室、医院、消防部门等多个机构的需求信息。Lili面对记者的采访感慨地说:“仅仅在几天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护目镜沾边,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需要护目镜。”
这家公司制造的护目镜取名Unum sumus,这是拉丁语,意为我们团结如一((Nous sommes un),强调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所有人都应该协同合作,团结一致抵抗疫情。出产的护目镜将一部分捐助,一部分出售,目前已经接到了多个机构的订单。还有医生给她带来防护服的样品,希望他们能够生产防护层级更高的防护服以及防护帽子,不过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是找到满足防护要求的面料。
另一家魁北克草坪绿化公司groupe Vertdure 则另辟蹊径,找到另一条快速提供防护用品的通道。在捐出自己公司收集的75个口罩后,医疗系统内对防护用品的渴求让他们决定利用公司300辆业务车辆去收集各个机构库存的防护用品,然后送到需要的医疗部门。公司总裁Philippe Tremblay表示,在魁北克的建筑公司、汽车经销商、汽车修理工、重型车辆公司、水暖公司、工具租赁中心等中小企业都存有数量不一的防护物品,但让这些公司去联系医疗部门来捐赠10个或20个口罩将是非常麻烦的过程,更没有效率,于是就想出来这个集中收集,集中捐赠的办法。也希望有防护用品的机构或者个人通过邮件[email protected]跟他们联系,无论希望捐赠多少个,该公司的员工都会及时回复,尽快确定上门取货或送货的时间和地点。
病毒是不分国界和种族的,在全球疫情日趋严重的今天,真的需要建立起唇齿相依、休戚与共命运共同体意识,团结起来战胜疫情。这些企业家积极行动是抗击疫情,我们普通人宅在家里,减少外出,迫不得已外出时保持两米以上的社交距离也是在为最终战胜疫情做贡献,让我们携手渡过时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