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大选全民发钱——魁省新预算案出台

七天记者颜宏

3月22日，CAQ政府财政厅长Éric Girard第四次发布财政预算案，也是今年秋季大选前的最后一次预算案。2020年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疫情不仅是一场全世界范围内的公共安全、公共卫生危机，更对世界经济造成重大打击。当年魁省的经济萎缩5.2%，是1982年以来最差的，失业率最高的4月份达到17,6 %。不过在省政府相对听从科学指导、执行相对严格疫情防控措施的情况下，魁省经济在2021年的疫情重启中表现亮眼，获得了经济增长同比增加10%的大发展，扣除掉通货膨胀的影响，实际增长也达到6.3%，相比于过去十年间经济增长通常在2%、3%范围内波动的情况，这个增幅可谓非常可观，这也让魁省政府在制定新一年财政预算案时具有充分的辗转腾挪空间。

这是大选前的最后一次预算案，既没有巨额财政赤字的压力，又有高通货膨胀率下民众要求政府补助的诉求，CAQ政府完全有理由推出一份类似特鲁多自由党或者多数最后一年执政政党那样的“选举预算”，为获得选民的支持率而“大撒币、大派糖”，减税、减费、取消一些收费项目、给特定人群发钱等，而是以一个负责任、长期执政的姿态推出了一份谨慎克制而面向未来的预算案。

Pie chart of Quebec's 2022-23 budget

2022-2023 魁省收入支出情况

全民补贴

今年预算案最大的亮点，也是民众津津乐道的部分就是为了对冲通货膨胀造成的生活成本增加，政府将为每个年收入低于10万元的成年人发放一次性500元补助。而且这个补助的适用范围非常广，只要一个人的净年收入，即扣除抵税项目，如购买注册养老金（RRSP）等之后的收入低于10万元就可以在完成今年报税后自动收到500元，这样差不多全省90%的成年人都可以收到这笔补助，约640万人，总补助金额高达32亿元。有媒体估计全省只有40万的富人因年净收入高于10万元而得不到这笔补助。

尽管议会反对党指责CAQ政府应该把钱发给有真正需要的低收入人群，比如年收入2万的人要比年收入10万的人更迫切需要补助，而不是这么大撒币般的发给绝大多数人，批评这是一个“选举预算”。但有经济学者指出，这种发钱方式可能是最不坏的策略。因为民选政府必须要回应选民的需求，而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高昂的通货膨胀率下，包括从食品到住房的各种物品和服务都在涨价，让民众的生活成本大幅增长，政府必须给出解决办法。而解决办法无法两种，一种是减税或减费，比如减少个人所得税、商品销售税、企业税或者冻结电费涨价等，让民众少交税或费，留下更多的钱在口袋里，缺点是一旦降税或取消某项收费，再想重新恢复就很困难，一定会遇到巨大的阻力。而在目前疫情远没有结束、以俄乌冲突为代表的激烈地缘政治冲突、美国股市巨大泡沫可能引发的金融危机以及全球经济增长乏力等诸多不确定性大背景下，政府如果先自缚手脚减少财政收入项目，万一遇到某种危机会影响应对的成效；另一种解决办法就是发钱，优点是简单方便，立竿见影，缺点则是很难让所有人满意，因为发多少、发给谁都将成为争论的焦点，这次CAQ政府选择一次性发一笔听起来“相当可观”的补助，既回应了民众需求，也给未来的政府收入提供了保证。针对魁省330万低收入人群，魁省政府已经在今年年初发放了单人275元、夫妻400元的补助，他们这次也会收到500元。另外，由于劳动力严重短缺，雇主只有提高工资才能招到人、留住人，最近几年魁省民众的工资增长都超过通货膨胀率也会缓解部分家庭应对物价飞涨的压力。

平衡预算

这笔发给民众的补助将通过去年预算案中预留的、应对突发事件的94亿元准备金来支付，不会使用今年预算的资金，这样去年（财政年度截止今年3月31日）的实际财政赤字为61亿元。而在今年财政年度，魁省政府预计的总收入为1385亿元，同比增长2.2%；而支出则为1366亿元，同比增长4.8%。财务赤字65亿元，比去年秋季的“小预算案”减少20亿元。根据魁省现行的法律，一旦出现财政赤字，政府需要在5年内达到新的预算平衡，不过务实的魁省政府在去年的预算案中没有拘泥于这个“5年”规定，而是把这一法律暂停，把平衡预算的期限延长到7年，即把平衡预算的期限推迟到2027到2028年度。今年的预算案中则维持原订目标，并没有在高经济增长的情况下把这一目标提前，反而和去年一样，在健康、教育、基础设施等领域继续投资，提高预算。截止到2022年3月31日，魁省的债务总额为2150亿元，占GDP的43.1％，而去年则占49.5%，预计到2027年债务占GDP的比例会持续下降。实际上，魁省政府还为应对紧急情况预留了大笔资金，包括25亿元的突发事件准备金、25亿元的疫情应对准备金以及向世代基金（Generations Fund）供款34.45亿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魁省政府已经做到了预算平衡。不过鉴于今年是大选年，CAQ政府必定会留出一定的资金用于大选造势期间宣布各种提高支持率的投资或拨款项目计划。

预算要点

根据预算案，魁省计划在未来5年内支出总额增加220亿元，其中在2022-2023财政年间增加90亿元，同比增长11%，还不包括针对COVID-19疫情相关方面的支出。增加的部分分别为在医疗保健和社会服务领域增加6.3%，这几乎是近10多年来前所未有的增幅，预示着CAQ政府不仅继续为更新和改善魁省医疗系统的设施和服务提供资金，也为卫生厅长Christian Dubé提出的医疗系统改革和重组开了绿灯：只有在资金的支持下，改革设想才能在实践层面上得以实现和推进；在基础教育领域增加5.4%，CAQ政府一直在教育上非常重视，执政以来在教育方面的投资都比较大方；在高等教育领域增加13.1%，这也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根据财政厅长的解释，在高等教育领域投资主要是为魁省培养符合现在劳动市场需求的人才，特别是在缺人严重的健康、教育、数字化、自动化等领域，而预算中的一大部分是给注册课程的人提供助学金和补助金，以鼓励更多的年轻人去参加培训以获得更高的技能；在偿债付款方面的支出增加 4.8%；相比这些优先领域，魁省其他部门的预算增幅只有1.3%，如果考虑到今年高达4.7%的通货膨胀率，这些部门的预算不仅没有增加，反而在减少，这也从另一个方面体现出CAQ政党一贯保持的负责任、有担当、即使有钱也要审慎花费的相对保守的执政理念。

预算主要分配

具体到各行各业，主要分配如下：

医疗保健和社会服务

10亿元用于医疗机构的便利性改革；
20亿元用于改善医疗系统内员工的工作条件；
7.575亿元用于雇用更多的行政人员，以减少医生、护士浪费在行政事务上的时间；
3.706 亿元用于改善医疗辅助护理服务；
2.627 亿元用于雇用更多的医疗仪器技术人员和药剂师；
7.89 亿元用于医疗系统现代化升级，包括视频看病、远程会诊等；
5.46 亿元用于改善医疗服务的可及性，包括建立一些专门的“复杂疾病”诊所，以及建立15个针对致力于“长新冠后遗症”（long COVID）探索治疗的诊所；
5.08 亿元用于改善针对问题青少年的健康和社会服务，以及心理健康支持等；
7240万元用于医学辅助生殖服务；

基础教育

8.29 亿元用于提高学生的学业成功率，其中 3.15 亿元用于校园辅导服务；
2.04 亿元用于提高工资和福利以吸引和留住现有在校员工；
2.67亿元用于改善和新建学校建筑；
2.5 亿元用于学校开展文化、娱乐和体育项目以及购买相关器材和设备；

高等教育

7200 万元抵消在2022 年4月1日至2023年3月31日期间学生贷款的利息支付；
5年内提供3.42 亿元让高等教育更容易获得，包括减少父母或配偶对学业的经济支持，对在校学生给其离异子女生活费的豁免、减少有孩子在校学生的助学贷款比例，增加无需偿还助学金的比例等等；
2.78亿元用于增加高等教育学生的助学补助和贷款；
2.39 亿元用于支持地区的CEGEP学校网络建设；
2.325亿元用于支持高校为拓展教学和研究而租用其他空间；
1.319 亿元用于高校系统数字化转型；
4500 万元用于创建一个对CEGEP捐赠匹配的计划；

社区和家庭

11 亿元用于支持5000千个社区组织以帮助弱势群体、妇女以及家庭等；
2.85 亿元用于支持原住民社区服务；
2950 万元用于支持英语社区服务；
1.09 亿元用于改善托儿服务并帮助有特殊需要的家庭；
5.61亿元用于增加对各个社区服务的支持；
7.85 亿元用于加强家庭支持服务；
2.5 亿元用于支持非正式和家庭护理人员照顾老弱病残等；
14.7亿元用于建造新的老人院；
1.285 亿元将私人长期护理中心 CHSLD 转变为公共部门负责的设施；
1220 万元用于优化老人院住户的药物使用；

住房

立即投入 2.47 亿元以完成 3,500 套AccèsLogis项目住房的交付；
从 2023-24年开始的四年内投入1亿元，用于建造 1,000套额外的经济适用房；
6900 万元用于向为无住房家庭提供服务的市政当局提供租金补助；
1.65亿元用于增加住房改造项目的融资；

工业和劳动力

13 亿元用于实施魁北克研究和创新战略，如引进数字化、自动化等以增加魁省的劳动效率；
4.51 亿元用于继续工商企业的数字化转型；
2.24亿元用于刺激对新技术、创业和出口的投资；
8000万元用于吸引移民到大城市以外的地区安家落户；
1200 万元用于雇佣更多员工以加快移民申请的处理；
4.35亿元用于刺激区域经济活力；
1.63亿元用于林业良性发展和野生动物保护；

基础设施和交通

未来10年增加75 亿元的基础设施支出，总投资达到1425亿元，主要用于魁省的公路网络维护、改善和建设，包括延长20号高速公路到Rimouski项目等；
4.51 亿元用于扩大移动通讯覆盖范围、继续政府的数字化转型并启动一项加强网络安全的计划；
300 万元用于建立丙烷储备试点项目；
为省内的公共交通机构提供 2.93 亿元的额外支持；
2000万元用于将城际巴士服务的紧急补贴再延长一年；
7270 万元用于支持渡轮服务；
2.55 亿元用于支持区域航空运输，其中 2100 万元为紧急援助；
1.14亿元用于地区间的陆路交通基础设施项目建设；
立即拨 1000 万元，以鼓励开通更多往返魁北克城的直飞航班；

环境保护

10 亿元用于加强政府提出的 2030 年绿色经济计划，使得预算达到76元；
更改电动车补助计划（Roulez Vert ）的补助金额，将新全电动车的最高补助金从8000元调整为7000元；将全新油电混合动力车的最高补助从8000元调整到5000元；而将二手电动车的最高补助从4000元调整为3500元，理由是一方面魁省民众的电动车购买意愿非常高，而电动车供应不足，往往要等上一年才能提车，不需要刺激；另一方面，由于电动车价格较高，购买者的经济情况不差，不会因为少了1000元补助就改变主意；
1.172 亿元帮助蒙特利尔市制定气候变暖应对计划，包括部署 800 个电动汽车充电站；
三年内拨款2240 万元用于土壤去污染处理；
3850 万元用于旧石棉矿场的管理和修复；
1.52 亿元用于建设魁省第一个氢能和生物能源战略，包括生产生物燃料和裂解油的新税收抵免等；
为可持续农业发展计划增加 2900 万元预算；
3800 万元用于更新住宅废水处理系统升级的税收抵免；

治安和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