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博大文化视野(12月17日)
【文化杂谈】 说说日常语言中的“做自己”(中) 步虚 前面所说“黑金组合”演唱的《做自己》有这样的歌词:有时我觉得我已在物欲中迷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竟然会那样现实。显然,这里的所谓“现实”所指称的,应该是人们在现代商品社会和物质主义文化浪潮中所特有的“现实主义”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 另外,在当代中国人的日常话语中,我们还能经常的看到这样的表述: 遵循内心最本真的东西,做自己想做、爱做、热衷的事,说自己想说、爱说、要说的话,为自己的快乐而快乐,为自己的幸福而幸福,是一个人最本然而应然的活法。 “做自己”是指忠于自我,有志向、有主见、有特点,能清楚身边人和外人如何看待,不因旁人的言语而扰乱自己的思绪,有自我的目标和追求,能妥善处理世俗的眼光,做自己喜欢的事,走自己的路,对得起自己的良知,无怨无悔、问心无愧就好。 “做自己”并不是简单地为了与众不同而不同,“做自己”其实是一个人在完全清楚地了解了自己的价值观之后而做出的顺势而为的选择。真正地做自己而表现出来的与众不同,从来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它只是一种人生价值观的彰显。 做自己并非一件轻而易举人亊。例如,对有些人来说,每当他们努力争取做自己,想要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或选择时,总会缺乏底气,自我怀疑与自我批评是他们习惯性的态度。于是我们会碰到诸多的人,每当需要自己做出选择时,总会犹豫不决。而另一些人则,认为做自己就是张扬个性,就是任性地为所欲为,不理会外界的声音,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从上述“做自己”的几个日常表述中,人们不难发现两个方面的意思。首先,“做自己”就是说自己的话,做自己的事,即不违心地或被迫地去做“他人”,说他的话,做他的事,这一方面的“做自己”所指向的,主要是人在生存活动过程所必然涉及到的人与他人、与社会的关系;另一方面,做自己意味着不受外在各种形式的物品和外力的诱惑或控制,而丧失作为本己的自己,这里所针对的,是人在生存活动过程所同样必然涉及到的人与各类身外之物的关系。在后一种意义上,“做自己”直接等同于“做人”。 进一步的问题在于:上述这样的“做自己”所构成的一种日常语用现象,它反映的到底是什么?(2021-12-12) 【诗文春天】 糯米团子和相扑火锅 谭文春 到了东京都的“两国”,朋友推荐两种美食,一种是主食,即鼎鼎有名的相扑火锅,另一种是小吃糯米团子。 说起糯米团子,顿时勾起了我的记忆。小时候家里婆婆和妈妈都会做这东西,糯米煮过心,滤水之后上木质的蒸桶,大火烧开,文火慢蒸。熟透的糯米,颗颗晶莹,饱满滋润。抓起一团,捏成球状,在白糖和豆面粉里打一个滚儿,捧手上热乎乎,闻起来香喷喷,吃进嘴甜蜜蜜,又糯又粘,安逸惨了!这是我们最简单和最家庭化的吃法,很有生活气息。 两国的糯米团子就纯粹的商业化,包装精致,外形漂亮,花样繁多,品种齐全。一家一家看过去,每家糯米团子商店都是琳琅满目。有馅儿的,无馅儿的,包裹糖浆的,撒上碎屑的,淋上汁液的,色彩艳丽,缤纷绚烂,让人看花了眼,也挑花了眼。味道多种,不限于甜味,也有咸味,还有一种又甜又咸,吃起来怪怪的,不讨厌,觉得新鲜。 这一家店比较宽敞,居然还有一个小阁楼,上面摆放两张桌椅,可供顾客小憩。真是个贴心的设置啊!我们上去之后,店员奉上茶水,又捧出一本印刷精美的商品画册,各种糯米团子的图片都在上面展示,都是实物拍摄,色相好,用料足,看得我们食欲旺盛。各人挑选了心仪的食品,吃得笑逐颜开。当我选的糯米团子呈现在面前的时候,雪白的团子上面淋着褐色的巧克力汁,两色分明,深浅搭配,夺人眼球。咬一口下去,绵软热乎,甜蜜醇厚,记忆回闪,时光瞬间重返少年。 吃完出店,沿街而逛,欣赏各种各样相扑姿势的雕像,这是两国独特的街景。两国是日本相扑的天堂及老家,相扑运动称为日本的“国技”,这里有著名的“国家竞技馆”,每年1月、5月、9月举行为期15天的相扑比赛,据称已有300年的历史。慢慢地就到午餐时间,随便走进一家相扑火锅店。据说这种店很多都是退役下来的相扑运动员开的。我们选择的这家店,门上悬挂一片暖帘,上面画着一个相扑运动员的正面像,衣服上还印着一个大大的“力”字。相扑这个运动,讲究个“身重力大”——身重,对手掀不动我;力大,我把对手掀翻。所以说相扑火锅又叫“力士火锅”,是相扑选手最主要的增重方式。据说,他们每餐的饭量都是普通人的四倍以上。进店之后,高朋满座,店内装饰很有特色,除了有许多相扑力士的图案之外,电视里也播放着相扑比赛,可见相扑运动在日本人心中受欢迎程度。 正宗的相扑火锅以整鸡所炖煮的高汤为汤底,里面的肉类也是以鸡肉为主,偶尔搭配一些鱼肉和其他海鲜,还有豆制品和蔬菜等等。如今的日本相扑火锅已经成为一个大众美食,份量缩减,适合普通人吃,店家推荐了卖得最好的鸡骨头熬制的酱油味鸡汤汤底。相应的配菜荤素兼备,有鸡肉、鸡肉丸子、红色的胡萝卜、白色的豆腐、拳拳如意卷心菜、根根似玉金针菇等十余种食材,一起倒进锅中开煮,就像运动员们聚集在赛场上,准备上演一场精彩的相扑大赛。当热气慢慢蒸腾起来,食物的香味飘入鼻端,白的黄的青的蓝的红的,五颜六色济济一堂,像一片彩色的原野,美得让人目不转睛,馋得让人垂涎三尺。先来一碗汤,热乎乎的好贴心!像极了相扑力士赛前的礼貌问询。再来一块肉吧,鲜嫩多汁让舌头都想跳舞,如同两个相扑力士已经较上劲儿了。蔬菜的甜味也正好,所有的味道都浸得很透很透,吃下去那真是无法表达的滋味,太完美太幸福,太醇厚太融汇,这是争斗的双方达到了白热化。当最后一块鸡肉丸子放入口中,横纲产生了,我感受到了夺冠的激动,心情像火锅一样热烈翻腾,享受到最高境界的幸福。 还没吃够,看看锅里剩余的汤汁,那是营养的沉淀,浓缩的精华,不忍放弃。招招手,我说:“再来一份牛肉,我要让自己气壮如牛!” 但是,店员的表情,居然显得那么奇怪,似在嘲笑我的无礼,又在谅解我的无知,轻轻说道:“对不起,先生,相扑火锅只有鸡肉。” 我不懂,傻傻的表情一定可笑。一旁的朋友解释给我听,相扑火锅里面绝对不会出现猪肉、牛肉这些四足动物的肉。究其原因,据说是因为在相扑比赛中,只要选手除两只脚之外身体的任何一处碰到了地面就会判定为输,所以只选食用两脚足立的鸡,是为了给相扑选手的比赛讨个吉利。我恍然大悟。 “来一份乌冬面,绝配!”他建议。熟透的乌冬面,胖胖的、软软的、柔柔的,咀嚼起来有劲头,像极了相扑运动员的身材,柔软而有力。吃了这碗面,我会不会胖得像相扑力士呢?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系列(二) 16 永贞革新(三) 洋中鱼 我研究柳宗元及刘禹锡时,手头上的资料都说“永贞革新”是一件影响中国唐代促使社会进步的大事的。“二王八司马” 普遍被描述为具有很强的创新精神,向保守势力开战的革新派,并且他们在政治上的失败常常被认为是非常可惜的。 “贞永革新”之所以被后世所称道,主要是“二王”的两大政治表现————“打击宦官”和“削权抑藩”。然而,我仔细研读了柳宗元和刘禹锡被贬后的相关作品,以及《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等史料,赫然发现王叔文和某些宦官之间既有很深的矛盾,也有政治利益而引发的默契与协调。 众所周知,王叔文“以棋待诏”与东宫太子李诵相交,进而“引以侍读”,成为太子李诵的重要朋友。李诵即位为顺宗,王叔文也是他施政的主要帮手。根据事前拟就的计划,迅速提升其成员占据朝廷的关键职位。王叔文以起居舍人充翰林学士,王伾以左散骑常侍充翰林学士,与执宰相权的韦执谊相呼应,控制朝廷大权。柳宗元从监察御史被提升为礼部员外郎……一切似乎都在按计划进行中。 遗憾的是,顺宗因风症常居宫中不能接触外廷,只有嫔妃牛昭容和宦官李忠言在左右服侍。他不得不让王叔文坐守翰林决策,命王伾在牛、李与王叔文之间往来传递旨意、信息。百官奏事,通过牛、李转达给顺宗,顺宗阅后,经牛、李转王下翰林,由王叔文裁决可否;王叔文奏意,也由王伾入内,经李、牛,转相交给,告顺宗,再由同样途径下翰林,称诏,宣行中书。 《新唐书·王叔文传》载:“大抵叔文因伾,伾因忠言,忠言因昭容,更相依仗。” 实际上,王叔文本身就和顺宗的美人牛昭容、亲信宦者李忠言结成了政治上的联盟。 王叔文之所以打击宦官势力,是因为和大宦官俱文珍有隙。他深忌文珍的权势,而欲夺其权。《旧唐书·王叔文传》载云:“叔文在省署,不复举其职事,引其党与窃语,谋夺内官兵权,乃以故将范希朝统京西北诸镇行营兵马使,韩泰副之。初,中人尚未悟,会边上诸将各以状辞中尉,且言方属希朝,中人始悟兵权为叔文所夺,中尉乃止诸镇无以兵马入。” 而文珍亦惧叔文权势,也谋夺其权,《新唐书·王叔文传》云: “宦人俱文珍忌其权,罢叔文学士。” 《旧唐书·王叔文传》亦云:“内官俱文珍恶其弄权,乃削去学士之职”。 所以说,王叔文和某些宦官的争斗是基于政治利益而发生的局部派系斗争,而非真正的“打击宦官”。 王叔文“削权抑藩”有两件事情为证:一是任命右金吾大将军范希朝为右神策统军,充左右神策、京西诸城镇行营兵马节度使,接管宦官手中的兵权失败。二是想杀公然反对革新的宣歙巡官羊士谔和谋求扩大割据地盘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的特使刘辟而未果。除此以外,似乎找不出其他有力证据。 至于罢宫市、五坊使和取消进奉,因为时间短,远远没产生实际效应,可以说根本算不上是“革新”,所以,现在有些人已对“永贞革新”这样的定论提出了质疑。 【华峰凌云】 隋炀帝虚心改诗诗传世 许华凌 很多人都知道隋炀帝是个历史上有名的昏君,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个“绝好的诗人”。 隋炀帝杨广喜欢诗文,早在江南任扬州总管时他就四处整理典籍,让隋时的藏书量成为历代最多。他还四处访求失散的古籍,仅洛阳藏书量就曾达到过37万卷,令人叹为观止。炀帝年少喜诗文,初学庾信,为晋王时,召陈朝旧官、才子虞世南等100余人“以师友处之”。为把诗写好,他虚心求教,耐心修改,直至写出自己满意的诗来。史书记载,隋炀帝大业年间,有位著作佐郎庾自直,颍川人,饱学诗书,文章写得好,特别是擅长写五言诗,隋炀帝非常器重他。炀帝每次写诗,都让庾自直指出诗存在的瑕疵而自己进行修改,直到庾自直称赞为一首好首为止。《随园诗话》也有记载,“庾自直为隋炀帝改诗,帝许其诋呵。帝必削改至于再三,俟其称善而后已。”袁枚认为,隋炀帝虽非令主,如此虚心,亦云难得。郑振铎先生更是认为“杨广虽不是一个很高明的政治家,却是一位绝好的诗人。” 隋炀帝虽然“是一位绝好的诗人”,但在中国历史上,对于唐太宗李世民和隋炀帝杨广的评价,可谓是冰火两重天。尽管如此,这两位帝王竟然还有一首同题诗《饮马长城窟行》流传于世。根据《武周时期洛阳文学与初唐诗风研究》一书的考证,李世民明显是模仿了杨广的。再有,《隋书》记载,隋炀帝曾经给大臣杨素赐诗:“疾风知劲草,世乱有诚臣”。此句诗也被李世民“盗走”。李世民有一个开国功臣叫萧瑀,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排行第九。萧瑀满腹才华,为人耿直,以直言敢谏闻名,李世民曾作《赐萧瑀》诗赠送给他。这首诗问世以后,很快名噪一时,其中的“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更是成为传诵千古的名句,至今仍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很少有人知道这一名句来自隋炀帝。 … Read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