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作家协会园地:文化视野(3月19日)

【文化杂谈】

虚假信息、政治谎言与“后真相”现象(下)

步虚

所谓“后真相”,是相对于“前真相”时代而言的,是用以标示认识和价值观念发生变化之“后”的一个概念。其实,许多当代西方后现代主义哲学家早已指出了这种“后”现象的存在,无论是福柯、德里达,还是德勒兹、利奥塔,他们都对“后真相”的现象特征从哲学上做出过预测。

就哲学认识论而言,“后真相现象”意味着认识基础的客观性、真实性让位于人的主观性、随意性。如果说在“前真相时代”,人的认识与真相之间的关系是否真实客观或者说真实客观程度如何,尚属于人的不同思维方式间的差异所造成的结果,那么在后真相时代,由于真实性、客观性基础被彻底颠覆,认识与真相不得不趋近于主观价值共识的达成。因此,有学者用黑格尔“坏的主观性”概念来描述后真相时代坚实客观性的坍塌和纯粹主观性的任意妄为。

对于整个西方世界而言,普遍存在的“后真相”现象标志着启蒙主义价值观的破产和理性时代的终结。伴随这种破产和终结而来的,是以往对于“事实真实性”的追求,转换为今天对于“情感接受性”的追求,客观理性的论辩立场,退化为借挑动舆情而相互攻讦的政治套路。这表明只注重和追求新闻事件带来的情绪效果进而刻意编织虚假信息和各类谎言这一类行为和价值已然堂而皇之地嵌入西方世界的政治文化和一般社会文化。在这样的社会文化环境中,一切都是人为构建和操控的,或者说一切都是可以人为构建和操控的。

概而言之,“后真相”所指称的,不仅仅是西方世界中个别人或个别势力故意隐瞒真相或故意远离真相的政治操作,而且更是西方社会生活中普遍存在着的这样一种双重丧失,即对真相或真实本身的信念的丧失和追求真相和真实的意愿的丧失。在当代西方语境中,“后真相”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更是一种能够影响人的思想和行为方式的文化氛围。而正如我们在年初的文章中所指出,值得人们认真关注的是,这样一种社会现象与文化氛围,不能不让人们想起公元前五世纪古希腊思想者苏格拉底曾经言说的“雅典人的悲剧”——一种雅典型文明的衰落。(2022-03-13)

 

【星光如许】

妈妈,你是我一生永远的报答

 许星

 “妈妈,月光之下,静静地我想你了……”每当我听到毛阿敏深情演绎的这首《天之大》时,我就想起我的妈妈,想起妈妈九十二年的含辛茹苦,想起妈妈温暖的爱和日月光华。

我出生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的偏远农村,因家境非常贫寒,不满一岁亲生父母就含泪把我从程家湾程家交给仅一山之隔的严家湾许家。当时许家父母已有两个成人的亲生女儿,早前就抱养了许家妈妈姐姐的一个儿子,上还有爷爷婆婆,加上我,一家共八口人。其实,在那个众所周知的年代里,许家也同样是食不裹腹,如果再加重负担,对于许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但许家妈妈说:“好歹也是个生命,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亏了娃”。

许家妈妈姓张,1930年出生,据老辈们讲,许家妈妈是解放前,一顶花轿把她从邻村张家湾抬到了许家的,许家父亲小许家妈妈六岁,结婚后尚不懂事的许家父亲只知道贪玩好耍,家务和农活全靠许家妈妈一个人打理。许家妈妈精明能干,脾气很好,朴实善良,为人谦和,处处替他人着想,所以村里邻人都喜欢亲切地叫她“张妈”。

我到许家前,亲生妈妈已经给我隔了奶。许家妈妈虽然早就没有奶水了,但为了让我不哭,总是把她干瘪的奶头放在我嘴里让我吮,时间长了,许家妈妈的奶水硬是让我给吮出来来了,那些清清淡淡的奶水,在我的嘴里却很甜很香,一直到我六岁。难怪如今都还有人常常打趣我:“你娃娃小时候真不知道害羞哦,都是要上学念书的人了,晚上还要吊着你妈的奶才睡得着”。听起来虽是一句玩笑话,而在我的心里却是对许家妈妈永远割舍不断的浓浓母爱。

在许家,我是最小的孩子,我们那里叫幺儿。两个姐姐小学还没有念完就回家种地了。哥哥初中没有念完也停了学。许家妈妈有些歉疚地对姐姐和哥哥说:“你们都大了,许星还小,让他把书念好,这娃娃造孽”。我们念小学那时的条件很差,所上的学校其实就是一个离家三里地的破旧祠堂。为防被狗咬,许家妈妈每天都要陪我翻过两座山,穿过一道沟和几户有狗的人家,把我安全地送到教室,然后回去做农活,放学又把我接回家。

我打小就怕热,稍稍一热就容易出汗,更怕蚊子。我们所在的山区夏天很酷热,蚊虫也特别多,一到晚上,那些像饥饿了几辈子的蚊子不是隔着蚊帐嗡嗡叫,就是穿过些小的破洞钻进蚊帐里狠狠地叮你,使劲地吸你的血,叫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每天晚上,许家妈妈都要斜躺在我身边,她一手拿着已经掉丝的兰毛巾,不停地为我搽汗;一手拿着许家父亲编的篾条扇,不住地为我扇凉风和驱赶蚊子;有时嘴里还哼着 “娃儿乖乖,吃口呆呆,或者月亮婆婆,火烧馍馍”之类的歌谣,直到我甜蜜入睡自个才合衣躺下。

我念初中时,广大农村还是靠挣工分吃饭的时代,集体出工,集体收工。一个男劳力,也就是重体力活,每天最多可以挣到十分,一个女劳力,也就是手边活,最多可以挣到五分或者六分。许家妈妈虽是女劳力,但从不示弱男人,专挑那些男人活做,所以她的工分一直都与队上许多男劳力不相上下。当然,工分挣得多,年底队上分配也就自然多。每年队里分配后,许家妈妈都要先给爷爷婆婆做身新衣裳,然后就是给我和姐姐哥哥做,作为老幺,每次我都是两套,再然后就是给许家父亲做。在我的印象中,许家妈妈很少给自己做一件新衣服。她穿的那件兰布衫即便洗得已经发白也舍不得丢弃。许家妈妈从小还学得一手好针线,她做的千层底布鞋,现在想起来都还是那么踏实,那么温暖。

生活上,许家妈妈对我格外偏爱。每年队里分的几十斤大米,除了过年过节,她总是省吃俭用,每天给我一个人开小灶,煨罐罐饭。就是偶尔打牙祭,也都是自己光吃菜,让我多吃些肉。我清楚地记得,有时家里煮红苕稀饭,许家妈妈都是先把汤喝了,把红苕吃完,把米留在碗底,趁着姐姐哥哥去盛饭的机会,快速地添到我的碗里。每每这时,我总是在心里反复念叨:“妈妈,你真好!”

不幸的是,两个姐姐和爷爷婆婆都因病相继离世,为此许家妈妈大病了三年,至今都成为她最揪心的疼痛。

初中毕业念高中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已吹遍祖国大江南北,我们农村开始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我们家分到了五亩邻近家门口的田地,看到一天天疯长的庄稼和日新月异的生活,许家妈妈总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满眼都是花开的希望。

最让我刻骨铭心的是三年高中,每次放假回家,许家妈妈都要给我做好吃的,而每次看到我吃得很香,坐在一旁的许家妈妈的脸上都会露出开心的微笑。临走时也总是拉着我的手:“娃娃,要好好念书,只要把书念成了就好了”。特别是临近高考那段时间,学校星期天不放假,许家妈妈担心我吃不好,每周星期五就在家里把猪蹄炖好,星期六一早走30里山路给我送到学校来。有一次因为家里农忙,白天不空,晚上许家妈妈就把慢火炖了一天的鸡肉汤连夜送到学校,结果,在往回走时摔伤了腿,几个月都无法下地。至今一想起这事,我都会泪如泉涌。

1984年3月我参加工作,做文化专干,成为我们村第一个最年轻的“乡干部”。亲戚朋友和八方乡邻都纷纷到家里来祝贺,这一天,许家妈妈跑前跑后,燃放鞭炮,张罗饭菜,那个开心劲真是比喝了蜂蜜还甜。晚上,一家人彻夜无眠,许家妈妈又哼起了小时经常给我唱的歌谣:“娃儿乖乖……”只是那歌声里更多的是许家妈妈无比自豪的伟岸和荣光。

五年的农村群众文化工作转瞬过去。许家妈妈的身体也已每况愈下,但在我的心里,许家妈妈永远年轻漂亮,就像当年村边小河边那个长辫子“张妈”:朴实善良,精明能干。

1990年我到城里的一机关上班。在那个经济大潮汹涌的年代,我先后办过公司、开过俱乐部、做过杂志广告代理。几经周折,2004年幸运地进入到绵阳日报社,圆了我儿时做一名新闻记者的梦想。我从小酷爱文学,写的第一首诗歌就是“母亲”,现抄录如下:

暗夜醒来时 母亲背着

发黄的背篓上山打草

空气很鲜 悬崖上青草很嫩

母亲那件穿了一个季节

的花衣裳在早晨的阳光下

楚楚动人

 

母亲把青草割下来

把父亲长长的咳嗽割下来

把牛羊的渴望和期盼的表情

连同庄稼拔节的声音和

一段虽苦犹甜的日子

也全都割下来

放进背篓让阳光普照

 

母亲的身体明显

有些瘦弱 背篓压在背上

如一座山 一群鸟儿

跃过头顶 欢笑和歌声停泊

在母亲的肩上 母亲的

眼泪 成为它们的水源……

是的,许家妈妈陪伴了我几十年,她哭过多少次笑过多少次,我不完全清楚,我只知道在我每次面临人生决择的十字路口,她总是把眼泪深藏在暖心的微笑背后,与我一起默默地分担和承受,用她血浓于水的疼爱,把我呵护,让我成长。

妈妈,我要轻轻地告诉你,你没有给我生命,但你给了我希望,给了我青春。你母爱的光芒照亮了我的精彩人生,你母爱的慈祥温暖了我幸福甜蜜的事业和爱情。你的养育之恩比天高,比海深。妈妈,我爱你!妈妈,谢谢你!

“妈妈,月亮之下,有了你我才有家!天之大,唯有你的爱是完美无瑕 !”

噢,妈妈,相信我,给你晚年幸福安康长寿,是我一生永远的报答。

 

【诗文春天】

爱吃中国菜的日本丈母娘

谭文春

认识一个娶了日本媳妇的中国小伙子。媳妇叫美智子,三年前来中国旅行,小伙子是她的导游,两人一见钟情。千里姻缘一线牵,最后把小伙子“牵”来了日本。

我们提了个有趣的话题:“娶日本媳妇,丈母娘收了多少彩礼?”

小伙子笑起来:“在日本结婚,有收彩礼一说,但我这丈母娘一分钱没要。我第一次上丈母娘家去,吃完饭帮着洗碗和收拾房间,丈母娘对我的印象相当好,说中国孩子勤快诚恳,踏实体贴。彩礼并不重要,只要我和美智子能够相亲相爱,生活幸福。”

“好温心的日本丈母娘啊!”我们感慨。

“说起我这日本丈母娘啊,也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生。据说她年轻时家财万贯,身家丰厚,掌中有十几套房子。后来经济滑坡,家道中落,看清了名啊利啊如过眼云烟,就离开城市,在乡下定居,过着平淡简朴的生活。”

“你这个算是‘上门女婿’吗?”我们问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小伙子倒不在意,解释说:“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其实我和美智子跟丈母娘不生活在一起,我们在城市工作,丈母娘住在乡下,每次去看望都得坐两个小时的电车。日本的乡下我还是很喜欢的,一座座整洁干净的小别墅,每栋房子都有几十年历史。只是有一点不适应,我每次去,丈母娘都高兴万分,在屋外跪坐,热忱地接过我的包裹。看见一个老人而且还是自己的长辈,以这样这种谦卑的方式迎接我,让我受宠若惊又受之有愧。这是两国不同的世俗文化差异,我也改变不了,只好顺其自然。每隔一个月我就回去一次,主要是给丈母娘打扫屋子,去年丈母娘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从那之后,爬高窜低的事就由我代劳。”

“好样儿的中国小伙儿!”这个必须冲他竖大拇指!

“日本人一般都亲情淡薄,特别是日本老人,很孤独,很怕给子女添麻烦,结婚以后不经常联系。但自从有了我这个中国女婿,丈母娘说她感受到了啥叫家人的温暖,也喜欢我们中国的人情味,更喜欢吃我们的中国菜。”

“这个是你的强项啊!”我们笑。

小伙子笑得满脸开花:“我丈母娘最开心的事就是上我家来蹭饭。每次都是一大早给我们电话,说要来看望我们,顺手提着乡下自己种的蔬菜。你说,老人家把菜都带来了,这大老远的,来了再买不好吗?日本人这方面就是实诚。再说啦,我这日本丈母娘不要车,不要房,把女儿白送给我,现在就想吃顿好的,当女婿的我能拒绝吗?没啥说的,开干吧。日本人做菜喜欢清淡,放油少,我的中国菜做法吓她一跳。记得第一次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菜一下油锅,刺啦的声响吓得她躲到我背后,不敢冒头,但吃的时候就筷子停不下来,一面吃一面赞不绝口。第二次来,她拎了一袋米。我给她做个香气浓郁的‘黄焖鸡米饭’,丈母娘吃得满嘴飘香,直说那是人间美味。从那以后,几乎每个月丈母娘都要来我家串串门,跟美智子和我这个中国女婿的亲近关系,让她的邻居大爷大妈羡慕得不得了。我喜欢我们中国家庭的亲亲热热氛围。最近一次闹了点小尴尬,丈母娘吃‘鱼香肉丝’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鱼香肉丝’里面怎么没有鱼?我一时呆若木鸡,脑瓜嗡嗡直响:这个怎么解释呢?美智子在旁边捂着嘴笑。我心想幸亏没做‘红烧狮子头’,不然丈母娘一定会探头探脑寻找动物。突然心里升起一个恶作剧:下次我做个‘夫妻肺片’,看看丈母娘会不会报警?”

“还是不要做吧,你日本丈母娘肯定受惊吓。”我们也被逗乐了。

“我也觉得不合适对老年人开这种玩笑。说一件‘为国争光’的事给你们听听。”小伙子意犹未尽,“前几天我这日本老婆想改成我的姓,说这样叫她名字的时候,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们是夫妻。我觉得改姓应该是个大事儿,当时没同意,我老婆居然还生气了!”

这话有意思,都问:“日本女人出嫁后会改夫家姓吗?”

“日本有这个传统。那天正好日本丈母娘来看我们,我把这件事告诉丈母娘,征求她的意见。丈母娘说,既然是女儿的意思,改姓的事就让她决定吧。我说这样做会不会对父母不尊重,对父母不孝啊?丈母娘说,你们中国是这样认为的吗?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随她吧,只要你们夫妻和睦就好。我闻言大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国内的父母,他们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你们说,我究竟是娶了个日本老婆呢?还是来日本做了‘上门女婿’呢?”

我们也笑得合不拢嘴。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系列(二)

(20)崇尚儒学的刺史?

洋中鱼

柳宗元到柳州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修建文庙,不知他耗费了多少库银,反正是一项浩大的形象工程。后来,一些研究者说柳宗元是个崇尚儒学的刺史,为发展柳州的文化作出了卓越贡献。

姑且不论柳宗元在贫穷落后的柳州耗资修建文庙是否符合时宜(为什么不将修庙的银子用来救济百姓呢?),单从他被贬后的一系列著作,就可以看出他的思想嬗变。

在我国历史上,西周以前学在官府,东周以后,学术逐步走向民间,春秋后期已出现颇有社会影响的儒家、墨家等不同学派,至战国中期,则出现了诸子百家争鸣的局面,学派纷呈,学说丰富多彩。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把先秦以来的学派总归纳为六家,即:阴阳、儒、墨、法、名、道德。他引用《系辞》“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的说法,认为这六家的学说都是为安邦治国,他们各有所见,也各有所偏。而班固在《汉书》中则把先秦以来的学派归纳为十家,即: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杂、农、小说。他又说,十家中“可观者九家而已”(即除去小说家),而各家则都是“各引一端,崇其所善”。

这二位杰出的史学家一位论六家,以道家为统;一位明九家,以儒家为高。 但是,到了西汉,大儒董仲舒建议武帝“诸不在六艺(六经)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勿使并进”,为以后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所本。使儒家学说不仅成为当时社会的指导思想,同时也成为整个中国文化精神的集中代表者之一。

到了唐代,因为开放和宽容,士大夫的思想文化不仅以儒学为正统,而且呈现儒、佛、道兼容并蓄的局面。柳宗元早年师从陆质,对陆质的《春秋》之学及其“以生人为主”的“大中之道”更是推崇服膺。他的世界观中早年有儒家济世之志 , 但随着“永贞革新”失败后 , 特别是被贬谪永州后 , 柳宗元接纳了老庄的道家出世思想,不仅体现在思想、言论中 , 更多在山水游记中达到了一致。比如,他在评论韩愈的排佛论时说,韩愈给佛教所列的罪状,都是佛教中的一些表面东西,至于佛教内所蕴含的精华,韩愈根本不了解。所以说韩愈完全是“忿其外而遗其中,是知石而不知韫玉也”。实际上,“浮图诚有不可斥者,往往与《易》、《论语》合,诚乐之,其于性情奭然,不与孔子异道。”这段话表明,柳宗元透过儒、佛表面的矛盾,看到了佛教理论有与儒家思想相合之处,其见地显然高出韩愈一筹。

 

【华峰凌云】

此“青楼”远非彼“青楼”

许华凌

有中国古典诗文涵养,喜欢读中国古典诗文的人对曹植的《美女篇》“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和骆宾王《帝京篇》“小堂绮帐三千户,大道青楼十二重”的诗句不会陌生,对诗句中的“青楼”这个词也会有正确的理解,不会与后来“青楼”(借指妓院)相混淆。因为此“青楼”远非彼“青楼”。此处的“青楼”是指豪华精致的帝王之所,有时则作为豪门高户的代称,也泛指女子居住的地方。如果误读,则会闹出笑话。

“青楼”最早是指帝王之居,始于齐武帝在给自己的兴光楼装修时涂上青漆,“青楼”之名由此获得,这是“青楼” 一词的最早来源。除曹植的《美女篇》和骆宾王《帝京篇》中赞美“青楼”雅舍外,许多大诗人对此也多有吟咏。清陈梦雷《拟古诗十九首·西北有高楼》诗:“青楼当大道,高入浮云端”诗句中的“青楼”也是指华丽琼楼。《南史·齐纪下·废帝东昏侯》记载:“武帝兴光楼。上施青漆,世人谓之‘青楼’”。这是最早的史书记载,可以采信。

“青楼”后来引申为泛指豪贵之家或女子居住的地方,亦有史书和诗句佐证。唐张籍《妾薄命》诗:“君爱龙城征战功,妾愿青楼欢乐同。”唐李白《宫中行乐词》之五:“緑树闻歌鸟,青楼见舞人。”《晋书·卷八十九·忠义传·曲允传》记载:“与游氏世为豪族,西州为之语曰:‘曲与游,牛羊不数头,南开朱门,北望青楼。’”另有北周·庾信《春日观早朝》诗:“绣衣年少朝欲归,美人犹在青楼梦。”这里的“青楼”就是指代妇女居住的楼房。

最早将“青楼”作为“妓院”代称的,当是始于南朝梁刘邈,他在《万山见采桑人》诗中写到:“倡妾不胜愁,结束下青楼。”这里的“青楼”就是指代“妓院”。《警世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孙富)生性风流,惯向青楼买笑,红粉追欢。”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槐西杂志四》:“姬蹙然敛袵跪曰:‘妾故某翰林之宠婢也,翰林将殁,度夫人必不相容,虑或鬻入青楼,乃先遣出。’”这里的“青楼”应与南朝梁刘邈“倡妾不胜愁,结束下青楼”里的“青楼”同义。

阅读理论认为,任何阅读理解与读物本身所承载的信息总是绝对地存在着距离,距离的大小取决于阅读者的阅读水平。但距离不可能消失,误读是阅读理解与读物所承载的信息距离过大造成的, 古典诗文由于时代发展和语言嬗变的原因,误读发生的情况就更多。爱好中国古典文学的各位朋友,要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学素养,提升阅读理解水平,下足“推敲”“琢磨”功夫,正确理解诗文字词,不可闹出不应有的笑话。

 

【飞鸿传书】

春日听书遐想

张东香

三月春光里,从听觉上感受名家的文字是一种享受。

“阳春三月,风和日暖,信步城外,看阡陌之上杨柳依依,野花绚烂,身心不由得轻爽而浪漫。”春日晨曦微露的清晨,在喜马拉雅听着徐志摩的《陌上花开》,脚步放逐于河堤之上,河水潺潺,目光也随之远远近近,深深浅浅,清脆的鸟鸣旖旎婉转。神心沉浸于这种缠绵的文字里,自得悠然,那种静美和安谧沁人心脾。

喜欢独倚窗前,聆听细雨发出的天籁之音,轻柔如春日浅溪。倾听朱自清的《细雨》:“东风里,掠过我脸边,星呀星的细雨,是春天的绒毛呢。”听着这应景的文章,感受朱自清笔下惬意的文字。倚窗眺望,远处的天光云影、田畴阡陌尽收眼底,春风多情而温煦,被春雨点染后的庄禾野草摇曳生姿,目之所及的农居如烟若梦。此时此刻,自己仿佛也神游于一派人间烟火气息的意境里,仿佛聆听着天籁,心灵也跟着澄静。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倾听着林微因《你是人间四月天》,沉醉于缠绵悱恻的文字中,这篇富有新意的天籁之作,文字里有着细腻柔丽的情愫,有着轻盈优雅之美,能给人一种无限的沉思和遐想,内心深处心感美好。

万物复苏、百花齐放的春天总是让人沉醉,而在这多情的春天听书也是一种享受,享受在晨曦微露中倾听经典,在细雨绵绵中感受名家笔下的惬意文字,在风和日暖中继续聆听那多情浪漫的《陌上花开》:“漫步陌上,只因陌上花开;花是自然的那种,朴素而恬淡,不落尘俗。”“三月风情陌上开”,是花在其中,生命得以璀璨;人在其中,心情得以畅然的一种意境。

(责任编辑:洪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