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杂谈】
阿甘本与意大利的“国家紧急状态”
——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3)
步虚
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意大利生命政治哲学家乔吉奥•阿甘本针对意大利政府的新冠疫情应对方式，特别是针对政府宣布的“国家紧急状态”刊发了多篇文章，其内容在全球知识界(包括中国的多所著名大学及科研机构)及相关的舆论空间引发的一场被人们称之为“近年来最大的哲学争辩”，即关于“生命政治”的争辩。
在1月31日罗马出现首两例新冠肺炎病例之后，意大利政府就宣布进入为期半年的“国家紧急状态”，并暂停了所有往返意大利和中国大陆及港澳台的航班。在此后的20天里，意大利境内仅新增了1例本国籍病患。不幸的是，2月21日后，北部伦巴第大区突现社区传播，确诊病例猛增，甚至在第二天就出现首例死亡病例。2月22日，意大利政府宣布对密集出现疫情的北部伦巴第、威尼托两大区11城镇的约5万居民实行隔离检疫，并在该区域内实施了多项管制措施，包括禁止公众集会，取消一切体育、宗教活动，关闭学校、酒吧等。此后，官方还增派了警察在隔离区巡逻，并派遣军队介入隔离区的检查站。
针对上述情况，2月25日，78岁高龄的哲学家阿甘本在意大利《宣言报》刊登了一篇题为《由无端的紧急状态带来的例外状态》的社论，后又以《传染病的发明》为标题发表在“任意”出版社的博客上。文章指责意大利政府采取“封城锁国”的防疫措施。在阿甘本看来，意大利政府采取的紧急措施“疯狂、不合理且毫无依据”，因为根据意大利国家研究中心公布的情况，疫情并未像媒体和政府官方渲染的那么可怕。政府以“卫生与公共安全”为名的法令条款“模糊且不确定”，却会让悬置法律效力的“例外状态”合理扩散到意大利所有大区。他认为，政府采取疯狂的紧急措施是另有所图，也就是说想要把例外状态常态化，并借以扩充国家权力。同时，他也更担心当人们习惯了恐惧，这种恐惧会转换为一种对安全的渴望，人们会为了满足这种渴望自愿放弃个人自由。
从前面已经介绍的霍布斯及“利维坦”那里，我们了解到通常有两种性质不同的“例外状态”。一种例外状态是在政治危机（政变、内战、外敌突袭等）下主权者为恢复政治秩序而采用的特殊政治-法律状态。在这种紧急状态下，主权者宣布有效期，并实行暴力统治，任何威胁政权或违犯紧急状态者都可被褫夺生命及权利。另一种应对公共危机的例外状态，就是当出现重大的社会和自然灾害（例如瘟疫、洪水、海啸等）公共紧急事件，国家权力也会启动紧急状态。这类紧急状态是暂时剥夺人们的人权和自由，封城禁足不是为了加强政治权力，而是为了保护生命免于死亡威胁，保障社会共同体的生命安全。
进入3月份，意大利疫情急转直下，迎来了令所有人深感震惊的灾难性大爆发。在短短一个多月内，意大利成为了整个欧洲新冠肺炎疫情最严重的国家，包括米兰、威尼斯、帕尔马等在内的11座城市，被意大利政府宣布“处于隔离检疫的警戒状态”，而意大利单日新增确诊数却还是突破了1500例，累计确诊病例超过1万。而这种疾病对于65岁以上的老人来说有可能是致命的。意大利总理孔特在3月10日凌晨签署全境防疫法令，使得意大利成为全球首个为应对新冠疫情，在全国范围实施封闭政策的国家。
面对日益加剧的疫情，阿甘本看在眼里，而且我们相信，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学者，他也一定急在心里。然而，无论如何，阿甘本仍坚持认为，就算疫情严重，政府也不过是在借机实施“阴谋”，现在采取的这些严管措施，自我隔离或强制隔离，保持社交距离，打碎人们与朋友、邻居结成的共同体关系，只怕今后会成为常态，不应该这么做，不应该为了“活着”而牺牲“生活”。他在3月11日——意大利封国的第二天发表题为《论感染》的文章再次申明立场，想要揭示“传染”这个医学概念的生命政治学意涵。阿甘本引用了曼佐尼描述1630年代米兰大瘟疫的小说《约婚夫妇》，谴责意大利政府的措施“实际上把每个人都变成了潜在的涂油者”。其他人不再是别的什么而只是传染的媒介，应该与他们至少保持一米的距离，并且如果他们靠得太近，就必须被监禁。而这样的防疫措施导致的只能是“人际关系的恶化”。
在3月24日刊登在法国《世界报》上的的访谈中，阿甘本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过去欧洲曾发生过更严重的流行病，但是没有人想到要去宣布这样一种例外状态。而如今在意大利和法国发生的一切，实际上已经阻止了我们的生活。(未完待续)（2020-07-26）
【星光如许】
扶贫手记（组章）
许星
（一）去金埝，与一朵云彩同行
在金埝村，我以诗歌的名义，铺展蓝天为笺，写一封脱贫攻坚的信与一朵牵挂的云彩。
五月是金埝的春天，轰轰烈烈的阳光擦干了曾经的不快和忧伤，所有行色匆匆的帮扶责任人，总是把精准的目光放得很实很稳，激情的翅膀，惊起五月一夜槐花的喧闹，或看麦浪起舞潮起潮落。
与泥土亲近，丰满的琴声让我无法闭目去怀想，一段青春的剪影和如火的岁月，只闻到她温暖的体香，压弯枝头的累累果实都是党旗下庄严的誓言。
每一朵云彩都是金埝的雨，谁漫步微风看树影婆娑，谁站在村口放歌昨夜绵绵情义，谁又在一米阳光里披上了绿荷花香，风不说，鸟儿也不告诉我。
在我的眼里，所有的阳光都是金埝的手语，满山花瓣不需要人懂。感恩的天空，举着白云也举着光阴和梦想，还有我心中那一缕甜蜜的乡愁。
你在清晨递我青花杯，我把一杯苦荞茶饮成温柔黄昏。在金埝的背影里想些过去的心事，当一匹月光从天空流下，金埝头顶的那朵云彩是我窗前那盏如虹的灯……
（二）我们的名字叫党员
在金埝村，我们这群来自日报社的干部职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党员”，我们有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是脱贫攻坚。七月流火，金秋送爽，我们用如火的初心，让村民们见证了一片片阳光和雨水对田野的馈赠。
面对伤痛的土地，我们的心很酸很疼，面对不解和非议也曾有过委屈和不安。 但我们从没有想过放弃，始终没有忘记党旗下庄严的誓言，始终没有忘记肩上抗起的责任与担当。我们悄悄把委屈深埋在心底，把泪水化作帮扶的动力，田边地角、 山前山后，向贫困户解读政策，与村民倾心交谈，千方百计让全村人都富起来。
一朵花，在乍暖还寒时开了。开成庄稼的微笑，开成道路的宽阔和乡村的秀美，开成喧嚣的黄昏和痛并快乐的岁月与时光。我们用青春的热血滋补了金埝一方贫穷瘦弱的水土。
在金埝村，我们这群来自日报社的干部职工，让村民在心底永远记住了我们温暖的名字“中国共产党员”。而扶贫路上，我们不变的执着把自己也站成了一棵棵伟岸的树，在希望的村口惬意地呼吸阳光和雨水，然后生根发芽、枝叶繁茂，一起照亮春暖花开的生活……
（三）金埝黄土魂
趟过忧伤的土地，我听见血液在骨络里顽强的声音。不难想象，金埝村——这个曾经被贫穷所拖累的黄土下面，当然不仅仅是贫穷。
抚摩带泪的伤口，蘸满阳光的手指与泥土一样坚强。山道刚刚修过，翻新的泥土里满含感恩的气息，鸟儿的歌声跃过头顶，生活与负累站在金埝的肩上，
告别一段艰辛的岁月。汗水打湿夏天，喝醉烈酒的土地轰轰烈烈。在我眼里，金埝的形象在温暖的阳光下同样楚楚动人。
趟过振作的土地，我听见庄稼拔节和疯长的声音。金埝满山桃花盛开，长满新居的田野阳光普照，金子般的微笑重新挂满信念的枝头……
（四）我看见金埝站起来
透过镜头之门，我看见金埝和被风扑倒的庄稼在阳光下站起来，忧伤漫过她的额头，象一片跌倒的鸟鸣，漫过整个村庄。
在金埝人的手里，那些倒下的禾苗，与孱弱贫穷的生活也都坚强地站起来，站成一棵树的伟岸或者河水的秀美。开心的微笑象一张网，失落与重生、子孙与丘陵就是村民心得的全部。金埝人常说，庄稼人的前途在农村，只有自己站起来，你才能真正理解泥土、花朵以及水和粮食的某些含义，才能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希望。
透过镜头之门，我看见黑夜肥沃的影子挂满了早晨的枝头，我看见金埝与庄稼和天空一起无悔地歌唱……
（五）花开金埝
再相聚时，金埝胖了许多，门前的池水花开一圈又一圈。，满头青丝的柳絮轻叩远山和鸟儿温暖的目光，所有的笑容，在一杯酒里怀旧或相见恨晚。
今夜，我听见每一扇虚掩的门，在月光下柔和的歌唱。那些被梦想点燃的乡愁， 似一阵春风在午夜的枝条上飞 。今夜高挂的灯笼亦或是一把锁， 也锁不住金埝花开的生活……
【诗文春天】
巴音布鲁克草原的宝贝
谭文春
巴音布鲁克大草原是中国最大的高山草原，里面的宝贝很多，众所周知的有三件：查腾羊、天山牦牛和焉耆马。
查腾羊是从史诗里走出来的可爱精灵，身上背负着最闪光的荣耀，它是土尔扈特部落东归的时候带回来的欧俄羊种和当地羊种杂交驯化而成。查腾羊全身纯白、头颈纯黑，也称“黑头羊”，还有人戏称其为“奥巴马羊”，以肉质肥美著称。
天山牦牛原产于青藏高原，是第五世生钦活佛从青藏高原引进过来的，体质强健，善走陡坡险路、雪山沼泽，被称为“高原坦克”；能游渡江河激流，也称”高原之舟”。
焉耆马被称为“土尔扈特人的翅膀”，驮着土尔扈特人完成了从西去到东归的万里行程，是土尔扈特东归之后主要的交通工具。”好马日行三百里”，它是巴音布鲁克草原上奔腾不息的灵魂！
巴音布鲁克草原上还有第四宝——牛羊最喜食的牧草，称为“酥油草”，稠密丛生，色泽沁绿，品质优良，哺育着数十万头牲畜。
第五宝是天鹅。有人说，天上飞过100只白天鹅，其中有九十九只是从巴音布鲁克草原孵化出来的，这话毫不夸张。巴音布鲁克草原是白天鹅自然保护区，我国一共有四种天鹅，分别是鹄、大天鹅、小天鹅和疣鼻天鹅，其中后三种天鹅都选择在巴音布鲁克草原作为栖息地，停留时间长达八个月，年年都有近一百多只小天鹅在这里出生。冬天到来前，小天鹅要在这几个月里学会飞行，然后开启生命中第一次迁徙的旅程，喜马拉雅山就是它们初次飞行的第一个挑战。天鹅是世界上飞得最高的鸟类之一，飞行高度可达9000米以上。令人赞叹之余，不免有些担心，那些几个月大的小天鹅，它们能够飞越喜马拉雅山吗？
在巴音布鲁克草原有一个“天鹅家园”，是天鹅的救助站，是给出生晚、飞行能力差、或者是受到伤害需要治疗的天鹅提供休养的场所。在巴音布鲁克草原上，白天鹅的天敌有狼和狐狸，每年，都有天鹅受到伤害。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会将它们精心治疗。一只成年白天鹅的智商相当于七八岁的孩子，它记得人类的善良行为，知道人类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第二年回来的时候，还会降落在这个地方，因此美丽的天鹅对巴音布鲁克大草原情有独钟。
“天鹅家园”也是摄影爱好者聚集的地方，在镜头里，一湖碧波冒着袅袅娜娜的水气，一群可爱的天鹅在水中自由嬉闹，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展现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是人类和动物在自然界和谐相处的乐园。
置身巴音布鲁克草原，“东归英雄”渥巴锡率领全体土尔扈特人重回故土的故事相当吸引人。据历史记载，土尔扈特部落是蒙古族中古老的一支，自古就生息在贝加尔湖一带。明朝末年，为了寻找新的生存环境，离开新疆塔尔巴哈台故土，越过哈萨克草原，渡过乌拉尔河，来到了当时尚未被沙皇俄国占领的伏尔加河下游、里海之滨。在这片人烟稀少的草原上，他们开拓家园，劳动生息，生活了一百四十多年。到了十八世纪六十年代，沙俄势力向南扩张，对土尔扈特部进行残酷的奴役和压迫，还想诱迫他们脱离中国归顺沙俄。土尔扈特部落英勇反抗，在首领渥巴锡的率领下，决心返回故土。沙俄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派出大批军队围追堵截，给土尔扈特人带来了很大的损失。土尔扈特人浴血奋战，义无反顾，历时近半年，行程上万里，战胜了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承受了极大的民族牺牲，终于在乾隆三十六年实现了东归壮举，胜利返回祖国，为巩固中华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写下了光辉壮丽的篇章。他们的“东归”壮举，跟巴音布鲁克的天鹅飞越喜马拉雅山一样，壮美激烈，可歌可泣！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系列（十二）
遥祭灵彻
洋中鱼
柳宗元到达柳州的第二年暨元和十一年（816），灵彻上人去世，享年71岁。消息是柳宗元岳父的胞弟杨於陵托人传到柳州的，柳宗元不胜悲哀，写了一首诗《闻彻上人亡寄侍郎杨丈》：“东越高僧还姓汤，几时琼珮触鸣珰。空花一散不知处，谁采金英与侍郎。”就当自己在他乡的遥祭。
灵彻，一作灵澈，柳宗元在诗里已经点明他姓汤，字源澄(一作澄源)，会稽(今浙江绍兴)人。自幼才华横溢，屡次入仕不遂，就索性出了家。他住越州云门寺，所以柳宗元称他东越高僧。灵彻长于律学，尤善诗文。贞元、元和年间，先后住庐山东林寺和宣州开元寺。平生作诗凡二千首，其门人删取三百篇，编为诗集十卷；另取其自大历至元和五十年间与时人唱和酬别之作，编为《酬唱集》十卷。可惜的是今二集都不存，《全唐诗》存其诗一卷。
在中国的历史上，唐代是个开放而兼容的时代，所以经济发达文化繁荣。唐文化体系中包括文学、宗教与哲学、史学、艺术、天文历法、地理、数学、医学、百工技艺等方面，基本覆盖了当时世界上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多数组成部分。禅宗门内在唐代出现诗僧如皎然、灵彻、道标、贯休、齐己,高艺僧如怀素、贯休、善本，茶酒僧如降魔师、可朋、法常等。这些僧人与俗世名流往还，他们把佛理中的“净土”世俗化了，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净土化”了当时的世俗社会。
唐代崇佛，很多士大夫和诗人墨客等社会名流都与得道高僧有往来。从现存的诗作来看，灵彻的诗作水平不是很优秀，最令人称道的就是《东林寺酬韦丹刺史》：“年老心闲无外事，麻衣草座亦容身。相逢尽道休官好，林下何曾见一人？”但是他的社交能力很强，放在当今，完全可以做个全国政协副主席和佛教协会会长之类的高官。他与刘长卿、权德舆、张祜、韩愈、刘禹锡、白居易等人均有交往或唱和。权德舆曾写过《月夜过灵彻上人房因赠》，诗云：“此身会逐白云去，未洗尘缨还自伤。今夜幸逢清净境，满庭秋月对支郎。”白居易也曾写道：“东林寺里西廊下，片石铸题数首诗。言句怪来还校别，看名知是老汤师。”
柳宗元在长安任集贤殿书院正字时就与灵彻相识，因为他自幼崇佛，所以与灵彻交情颇深。灵彻死后，韩愈、刘禹锡等人也写了悼念他的文章。
【华峰凌云】
高考，改变的只是人生轨迹
许华凌
2020年高考结束了，牵动人心的填报志愿的时刻随之来临。考出个好成绩固然重要，但是拿着这个成绩选择一所怎样的大学，便成为考生、家长甚至亲友们为之焦虑的大事了。因为志愿的填报，不仅是选择在一所什么样的学校读书，更会影响到孩子的人生轨迹。但以我来看，现在高考已经不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方式，它只是人生中的一个里程碑。它所能改变的也许仅仅是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人生。
如果你对自己的专业锐意钻研，在这个领域闯出了自己的天地，那可以说是当初对专业的热爱改变了你的人生;如果你在遭遇挫折的转折点上，因为什么人或事而度过了难关，那也可以说是贵人贵事改变了人生;如果你在迷茫或者瓶颈的关头，因为哪些观点醍醐灌顶，那也可能是这些名言警句改变了人生；如果你考上理想的大学后失去奋斗的动力和方向，以致忘记了自己的梦想、抛掉了自己的未来，那就是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虚度光阴改变了人生……人生的改变会有很多转折点，而这些契机的关键却都在个人身上，在于你的选择、你的感悟，你的执着和立足现实、踏实前行的精神和拼搏，每一个改变的产生都离不开做出决定并为之付出行动的人。大学四年是一个人一生中弥足珍贵的日子，无论选择什么学校和专业，都要努力做一个有信仰、有追求的人，立足当下，展望未来，听从所学专业的召唤，做最好的自己。我个人的成长经历告诉我，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1980年夏天，由于黄河泛滥，处于黄河滩头的老家被大水吞没，我和奶奶、母亲、弟弟、妹妹全家五口被迫离开家乡来到了东北抚顺。我的父亲当年是龙凤矿矿工，全家依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艰难度日，生活的窘迫可想而知。1982年我高中毕业，围绕我的高考志愿填报问题，父亲伤透了脑筋，流露出让我报考可以免费就读的师范类高校。而我，却想报考当时抚顺有名的高校抚顺石油学院。因为当时抚顺拥有全国闻名的三大石油工厂，厂子效益好，工资高，福利待遇丰厚。而我的兴趣在于学理工科，学习高精尖技术，理想是成为一个科学技术人才，在科技领域一展身手。但我看到父亲焦虑的眼神和母亲困苦的表情，只好同意了父母的意见。
于是我进入了师范类学校读书。住宿、吃饭、教材等都是免费的，不再需要拖累父母。父母着实很高兴，而我却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自我调整。我不得不立足现实，珍惜时光，激发兴趣，刻苦学习，最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我师范毕业后成为一名教师，三十多年来，在教书育人的岗位上我勤奋工作，努力上进，关爱学生，挚爱教育，成为省市级骨干教师，区明星教师，成为一名德艺双馨的教育工作者。现在我是学校为数不多的几名高级教师之一，还被提拔为副校级领导。条条大道通罗马，各行各业俱风采。既然选择，就要热爱。我挚爱我的教育工作，对我的人生抉择无怨无悔。
今年我的外甥也参加了高考，当他向我征求填报志愿意见的时候，我会告诉他，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进了哪所学校，学的什么专业；重要的是你在这所学校这个专业上学到了真才实学，而不是光阴虚度！
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改变人生轨迹的也许是某个事件，但决定整个人生的从来都是自己。
【素口素心】
缝隙里的星光
李愫生
她爱了他整整十年。从青葱岁月的少女，到落花知暮年。
他们的结合，缘于父母的媒妁之言。只因，他家里欠她家一份恩情。当初，看到她，一个平凡到可以无视的乡下丫头。安静得近乎木呐，不懂装扮，毫无情趣。可是，她一眼就喜欢上了他。白白净净的衫子，越发衬托出他的温和，淡远。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可是，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了，就固执的可怕。她知道他有一个出国留学的女友，她知道他喜欢烟视媚行的女子，她知道他有一天会离开她。
在经过一些激烈的挣扎后，出于各种原因，他还是和她结了婚。他们安静地过着平稳的小日子。她细心地给他熨烫着衬衣的领口，哪怕在那里发现了几根秀长的发丝。在他醉酒晚回家的夜里，收拾他的呕吐，闻到那些夹杂的香水味，她落寞地疼。他出差的借口，她从来不戳穿。
在他面前，她是一张白纸，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她明白他的苦，少年时经遇家变，青年时女友为了出国，把他抛弃，工作中的不得志，让他开始麻痹。
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其实，她一直想要一个。
地震那天，谁也没有料到，突如其来的天崩地裂，把他们困在了地下。她流着泪水，一直拼命地给他打电话。一直无法接通。其实，他就在她的隔壁，隔着一堵墙。当时，他正走在楼里的走廊，准备回家换衣服再次“出差”。
在惊恐中，过了好长时间，一切安静下来。他昏迷在那里。隐隐约约，他好像听到她在呼喊他的名字，他突然一震，醒了过来。他敲敲墙壁，隔壁的啜泣和呼喊停止了，传来了敲击墙壁的回应声。
她问，你在那边吗？你是谁？你是某某某吗？
他欣喜而微弱地回答，是我，是我。
她急切而欢喜，你还好吧，没什么事吧？
他说，我口渴，我好困，我想睡觉。
她说，你不能睡，千万不能睡。她说了很多话，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你还没有好好爱我呢，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孩子呢，怎么就能睡去呢？她让他手里拿块石头，每隔几分钟就在墙壁敲一下，好让她知道他无恙。
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说里，他知道了她的好，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他心疼得难受，愧疚万分。是他一直在忽略她，是他一直在堕落。他想，如果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好好爱她。
她说，你快看，上面有光亮。你看见了吗。
他仔细地朝上搜索，终于看见在瓦砾的缝隙里，有星光透下来。
她说，星星上面住着神仙，他们一定会救我们的。他在墙壁这边，拼命地点头，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
在坚持了三天三夜后，救援队伍终于找到了他们，把他们救出。可是，在把他们抬出的时候，她因为说话过多，昏迷了过去。她是怕他真的睡着了就再也看不见他啊。
他一直都记得，他们在瓦砾下一起看星光。她就是他的星光啊。很多人遇难逝去了，他们把真爱留在了人间。逝者脚下的星光，照亮着活着的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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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洪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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