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大文化视野(9月11日)

【文化杂谈】

“神圣之人”的“赤裸生命”

——新冠疫情引起的“生命政治”思考(6)

步虚

我们在前面已经了解到,阿甘本之所以坚持自己对意大利政府应对新冠疫情的做法持批评态度,是因为在他看来,今天西方国家的权力仍然是一种需要通过“例外状态”( 紧急状态) 而施行的权力。除了紧急状态,国家权力在今天不再有任何其它的正当化形态,任何地方的权力都在不断地指向并诉求紧急状态,并且暗中用尽力道在制造紧急状态。这是一种政治权力垄断者们惯用的一种“生命政治逻辑”。我们认为,出于民主政治的一种前瞻性的担忧——新冠时期的“例外状态”有可能成为以后西方国家的一种常态化社会管理模式,即例外状态常态化趋势,这的确是一个值得人们警惕的可能出现的情况。有中国学者已经指出,那种认为“阿甘本从一个左翼的思想家,今天沦为一个保守的、面目丑陋的人物”的观点,其实是对阿甘本的严重误读。也就是说,对于阿甘本关于生命政治的思考,人们需要有一个更为全面一点的了解。

我们知道,福柯开创了生命政治研究的先河,而阿甘本延续并扩展了福柯关于生命政治的讨论。与福柯对生命政治的宏观观照不同,阿甘本更为细致地考察了生命政治中生命的困难处境。阿甘本对生命政治讨论的核心概念是“赤裸生命”(bare life),即所有的生命形式都被剥夺、毫无自由的自然生命个体。在《神圣之人》系列——《至高权力与赤裸生命》《例外状态》《王国与荣耀》《奥斯维辛的残余》《最高的贫困》等作品中,阿甘本从历史学的视角考察了赤裸生命的几种典型样态。

首先且最基本的赤裸生命样态,是古罗马的“神圣之人”(Homo Sacer)。在古罗马法律中,拉丁文的sacer一词本意指任何从普通社会中“排除”出来的人或事物,其内涵既包括“神圣”的,也包括“被咒诅”、“受谴责”的。所谓“神圣”,因为这样的人曾经以神之名起誓:“若违誓言,愿受神罚”。而当他违背了誓言,就理所当然地“被咒诅”、“受谴责”,同时也就被视为该神祇的私有财产。因为他已是该神祇的财产,便不能再属于别的神祇,因此不能当作人祭的祭品;也不能再属于人类社会,因此不受人类社会的法律保护;若他被杀了,便被解读为该神祇透过凶手之手降罚,杀人者因此无罪。总而言之,在古罗马法中,“神圣之人”或者说“牲人”、“ 受谴者”,是一种被逐出人类社群的人。这类人不再受人法的保护,而任何针对他们的暴力行为都不受到惩罚。

赤裸生命的第二个典型样态,是德国奥斯维辛集中营中的“活死人”。由于生理上的营养失调或心理上的极度恐怖等原因,这些人变成对外部刺激不再有任何反应的行尸走肉。第三个赤裸生命的典型样态,是各种各样的“难民”。作为群体现象的难民,最早出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数百万的白俄罗斯人、亚美尼亚人、保加利亚人、希腊人离开故土进入法德等国,而法德等国则采取了“去自然化”或“剥夺公民身份”(denaturalization)的政策,取消那些来自敌国者或出身不正者的国籍。这些难民由于缺乏公民身份,而处于法律保护之外。最后一个赤裸生命样态,是美国关塔那摩军事基地中的被拘留者。这些被拘留者不仅不享有《日内瓦公约》所规定的战俘地位,甚至也不享有根据美国法律所控诉的犯罪人地位。

在上述四种样态中,神圣之人是赤裸生命的古典形象,而后三种则是赤裸生命的现代形象。四种赤裸生命样态的共性特征是,生命的社会身份和政治属性在某种程度上被剥夺或悬置。按理说,“神圣之人”仍然是人,他们本应该受到人法的保护,但他们所经历的实际遭遇是:随时都可能遭受暴力欺凌而得不到任何形式的法律保护;其次,集中营中的“活死人”也是生命,但是这些生命的政治属性已经丧失,而仅仅留下自然生命的特征,从而处于一种无人保护、任人摆布的状态;再次,难民的处境也是类似,其由于缺乏公民身份,而处于所在国的法律秩序之外;最后,关塔那摩的拘留者由于缺乏身份,不享有任何国际人权法上的保护,同时关塔那摩处在美军在海外的基地,而在这一领土上,美国的人权保护法也不予适用。总而言之,赤裸生命中蕴含了一种生命与暴力之间的悖谬。产生赤裸生命的主权机制往往会以本民族的生命安全之名宣布例外状态。在这种例外状态下,原有的法律秩序和社会关系在被排斥和抛弃的赤裸生命身上消失,同时这些生命则暴露于显性的或隐性的暴力之下。

阿甘本赤裸生命概念的深意还不仅止于此。尽管阿甘本列举的赤裸生命案例都是一些特殊的形象,但是赤裸生命这一概念却具有更为普遍的含义。后面我们将谈论这一普遍的含义及其与此次新冠疫情防控的关系。(2020-09-06)

作者简介

pqli

步虚,文化学者和符号学学者,主修“地中海文明与西方文明“、“文化哲学视野下的当代法国研究”、“意义生成的认知符号学机制及操作”,长期从事文明关系、跨文化实践和国家文化战略的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任教于北京国际关系学院,受聘为湖南践行国学公益基金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星光如许】

用新闻视觉考量诗人社会责任

许星

客观地说,当代诗歌是一个纷繁复杂和具有多元化特征的文学载体,其审美取向和表现形式令人目不暇接。但就个人而言,无论是唯美主义、现实主义、批判主义,还是纯粹的个体体验和表达甚至释放,我更趋向于诗歌的精神和理性追求,更择重于用新闻的视觉来考量诗人的社会责任。

首先,诗歌是对生活的再创造,仅仅生活在诗歌里的诗人是无法真正认识生活的本质,从而选择具有自己正确思维的想像空间,去对那些感悟、感知的过程进行有效地表述和描绘。诗歌最初的冲动往往是受某种生活瞬间的启发,情感的、社会的,伤痛的、正能量的,无疑都有急切宣泄和表达的愿望,都有传递一种理念和精神的核心价值,或者说主题和思想。这正好与新闻的视觉、新闻的观点、新闻的功用价值观不谋而合。其次,诗歌是写给人看的,(当然,那些仅供自己欣赏的日记诗歌自然是另当别论和无可厚非的)所以,既然要给人看就要让人看后感同身受、看后有艺术、思想和教益启迪,就象小品让人捧腹大笑后有冷静思考,电影、电视英雄形象让人震撼敬仰一样。要达到这个目的就需要诗人有担当精神和严肃认真的社会责任感。

诗人要有新闻的感知。在面对不同的体念对象时,诗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真实”和“震撼”。“5.12”汶川特大地震时我46岁,作为绵阳日报的一名记者和诗歌爱好者,我自告奋勇参加了报社报道突击队,与一帮年青记者一起深入绵阳极重灾区北川县城采访。面对满目沧痍的废墟和伤痛的土地,白天我穿行在五月忧伤的阳光下,用镜头笔触忠实地记录灾区可歌可泣的抢险场面和精彩瞬间,晚上我就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燥热潮湿和不断余震的帐篷里写诗。“乱石如雨 残忍/自天上而来 那摇摆中的城市/瞬间如花凋谢 那一刻/生命 在废墟中紧咬牙关/风无顾忌 黑夜很沉/五月 与北川一起陷落//泪水在废墟中流淌 / 瓦砾中的一朵朵小花/ 异常平静和顽强/ 倒塌的屋顶上 鲜红的旗帜/在五月的天空 高高飘扬/脚步匆匆 机器和铁锹/ 屏住呼吸 手和水甚至/一句直白的话语 便成为/生命的奇迹/……//”——《五月,那个滴血的下午》。应该说,这是当时我在极重灾区北川老县城最为真实也最为震撼的体念,一个彰显大爱的新闻感知。

诗人要有新闻的冲动。诗人的冲动不是 “伪抒情”和“无病呻吟”,而是来自一种“正能量”的激情所致。2009年9月,受报社派遣,我和报社另一名记者作为绵阳十个市级部门与极重灾区北川羌族自治县陈家坝乡樱桃沟村因灾失地农民安置对口帮扶单位之一的绵阳日报社工作组的成员,首次来到曾经被誉为“云朵上的村庄”的樱桃沟村,开展为期一年的因灾失地农民安置帮扶工作。一年里,我和同事冒着随时滑坡的生命危险,上千次上下海拔2000多米的樱桃沟村,选址、重建、安抚村民。亲眼目睹和亲身体会了灾区人民不畏灾难的坚强意志和重建美好家园的信心,每天都被那一幕幕如火如荼的重建场面所感动和感染,而这一切也无疑给予了我诗歌创作的充动和灵感。“趟过忧伤的土地/我听见血液在骨络里顽强的声音/不难想象 樱桃沟/这个曾经被灾难所掩埋的/黄土下面当然不仅仅是/子女 牛羊 房屋或者亲情/抚摩带泪的伤口 蘸满阳光的手指/与泥土一起疼痛//山道刚刚修过/翻新的泥土里满含感恩的气息/鸟儿的歌声跃过头顶/生活与负累站在母亲的肩上/怀念那个滴血的下午或者更远的岁月/悬崖下 花朵般的帐篷/艰难地支撑起被冰雪覆盖的日子/汗水打湿夏天/喝醉咂酒的土地轰轰烈烈/在我眼里 母亲孱弱的形象同样楚楚动人/所以 即或是一匹砖 一坯土粒/也都是她一生的全部和心得啊/土地 就是母亲的太阳//趟过振作的土地/我听见庄稼拔节和疯长的声音/樱桃沟 满山桃花盛开/长满新居的羌山阳光普照/金子般的微笑重新挂满信念的枝头/而母亲却越发苍老了……”——《羌山黄土魂》。毫无疑问,正是这些揪心和感人的场面让我真正看到了北川灾区和樱桃沟人面对灾难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顽强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与希望。

诗人要有新闻的责任。诗人在艺术地再现生活的同时,应该有不仅仅属于是自己的思考和强烈的责任感以及担当,这也包括发现某些不尽人意的瑕疵。2010—2012年,我作为绵阳日报社的下派干部,从北川陈家坝乡樱桃沟村来到北川香泉乡光明村挂职,任村党支部副书记,开展为期三年的“挂包帮”党员联系服务群众工作。在千方百计带领光明村老百姓共同增收致富的同时,我对北川人民生活和生存状态,从诗歌的角度有了更新的认识。

“这个下午 很低的天空/软软地躺在刚刚栽下的/稻田之上 伤恨累累/村庄四肢无力 我看见/一群觅食的鸟儿怯生生地/望着我 眼里流出缕缕/无奈和饥渴/手上的烟头即将燃尽//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牵着不住朝我们傻笑的儿子/感恩地接过这失去了很久很久的惊喜/三个妹子虽然眼含残疾/但捧着刚拍过照的/粽子、包蛋以及大米和菜油/苦苦的眼泪与/端午提前到来的阳光/一起泥泞一起盛开/这些可爱的粮食/这些太多太多的让人不解/让我心事重重/让我与这个多雨的季节 一起反思……”——《这个下午天空很低》。从新闻的角度讲,这无疑是一个有脖于积极意义的个体,但无论作为诗人还是记者,在弘扬彩鲜光亮的同时,触接某些社会陋习或者劣根性以引起反思和重视,并得到有效的改进和完善,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对于诗歌本身的理解,我一直以为诗歌要感动别人首先要感动自己。诗歌的每一个细节和意象,或针砭时弊或褒扬美好,无论悲喜都是对生活本真的默颂和导向。所以,我常常面临这样的困惑:为什么写,怎样写,写的意义。我择重于最触动内心的真实感受和诗歌的功用价值,选择以一名新闻记者的视觉和感知去审视诗歌的每一个细节。

事实上,每一首诗歌在为读者提供以人性为平台的审美取象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理性回归和昭示,是一种良知和社会责任。每一首诗歌都有一个 “诗眼” 、“根”和“灵魂”,都会让人下意识的联想和找到自己所熟悉的影子,然后或升华或矫正某些不尽人意的生活。

生活是诗歌肥沃的泥土。

【作者简介】

许星照片

许星,男,1962年生,大学文化,现供职于四川绵阳日报社。美国芝加哥华人诗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在《人民日报》《人民文学》《诗刊》《解放军文艺》《北京文学》《十月》《四川文学》《星星》《上海文学》《天津文学》《山东文学》《山西文学》《西部》《延河》《文学界》《边疆文学》《中华文学》《星岛日报》《Prosopisia》等国内外150余家报刊发表,曾获2008-2011中华宝石文学奖,加拿大第三届国际大雅风文学奖,著有诗集《顺河而上的花名》《虚掩的村庄》《诗歌里的故乡》。

 

【诗文春天】

人、动物和爱

谭文春

跟几个朋友去养狗场参观,里面有一只性情凶猛的大狼狗,关在笼子里。见我们走近,它气势汹汹直立起来,扑在铁栏上,吓得我们连连倒退,不敢再靠前。一个胆大的朋友,慢慢走过去,伸手入栏,摸向狼狗的头,紧张得我们差点惊声尖叫。出人意料地是那狗并没有咬他,反而显出很温顺的神情,一人一狗,隔着铁栏友好嬉戏。

事后朋友告诉我:“我去摸它,并不是我傻胆大,因为我真的喜欢它,不会伤害它,它能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来。人的眼神很纯净,没有一丝杂念,狗能感受到人的友好。如果你图谋不轨,眼神会出卖自己,狗能通过眼神看到你对它不利,它就会对你产生戒备、对你防范,进而攻击你。”

我的这位朋友是个动物爱好者,看人的角度非常有意思,常说一个人品性好与坏,可以从这个人跟动物相处的关系上得到答案。如果一个人对动物态度很好,看到动物很喜欢,跟动物相处融洽,动物跟他没有防范之心,那么,这个人得心是比较纯良的。一个对动物有爱心的人,大体上对别人也是善意居多。

说起人对动物的态度,我们中国人似乎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看见动物的第一反应就是吃!吃猫吃狗吃鼠吃蛇,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吃的。俗话说:“天上长翅膀的除了飞机,地下长腿儿除了凳子,都吃!”这好像是中国人普遍的心理状态,其根源可能要追溯于中国历史上无数次的大饥荒。邓拓在《中国救荒史》里全面准确地探讨了中国历史上自远古以迄于民国历代灾荒的实况,我国是一个多灾的国家,灾害频繁,世所罕见。每一次灾害的发生,都给人民生活带来惨重的灾难!人为了活命,逮着什么吃什么,吃动物、嚼草根、啃树皮,最后连泥巴(观音土)都吃!据统计,中国人吃的蔬菜包括野菜的品类,是全世界最多的。有人说中国人没有信仰,其实不对,中国人的信仰深入灵魂植入骨髓隐藏在基因里,那就是:无论生活多么险恶、环境多么艰苦,即使逼入绝路,也要想办法活下去!电影《芙蓉镇》里有一句震撼人心的台词:“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人,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只要活下去,就一定会有希望!

要想活下去,就只有吃一切能找到的东西!这种潜意识已经写入了我们的基因,反应在生活中和行为上,就是看见什么第一想到的就是:“这东西能吃吗?它是什么味道?”无形中产生一种让动物退避三舍的气场。举个简单的例子,中国的动物大部分都怕人,就拿地球上数量极其庞大的麻雀来说,我从小到大的印象,麻雀从来不会靠近人,它都在离人数米之外,敏感又谨慎,只要人稍有动作,它就飞跑了。好多年前读阿城的《威尼斯日记》,他写到在威尼斯的浮码头看见:麻雀像鸽子一样不怕人,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在欧洲旅游,看见那里的麻雀果真如此,它们敢跳到人的脚边啄食,有的还会落在人的身上,惊讶又惊喜!

动物敏感有灵性,从人对动物的态度,反过来也会造成动物对人的态度。我小时候养狗,狗对主人很忠诚,但是只要你做过几次出乎它意料之外地对它很凶狠的动作和行为,它下次再靠近你的时候就会有防范之心。尽管它知道你是主人,但是已经对你有了戒备。动物对人的警惕性这么高,是因为人对待动物的态度不纯,有私心杂念。这跟人与人交朋友一样,如果你对朋友有不良企图,就会产生距离、猜忌,甚至是防范。

有朋友每年都到草原上去骑马。他讲,面对一匹陌生的马,防止被马摔的第一关就是跟马建立感情。“一般我都会先牵着马在草原上先溜达一个小时左右,跟马聊聊天。马不一定能听懂,但它能感觉到你是在跟它说话,帮它拍打身上苍蝇,抚摸一下身体,表示自己对它的爱护。草原上的牧民很多时候对马的照顾不是那么细心,马的身上会有一些伤口。有一次一个牧民牵给我一匹马,我发现它的肚带勒得太紧,皮肤都磨伤了,渗出了血液。我看着心疼,就给它松开,用清水洗净伤口,在旅行箱里拿出创伤药敷上。第二天那马载着我跑得非常好,在草原上疾驰,快速又平稳,根本不用我催促和扬鞭。我两掖生风,两耳呼啸,看着远处的地平线无限的向前推进,蓝蓝天上白云飘飘,彷佛伸手就可以摘下一片,地下风吹草动绿浪起伏。我雄姿英发,整个身体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产生一种能够跑到世界尽头的勇气!完了以后,我给马松了缰绳,让它自由行走,我也在草原上散步,那马儿就一直跟在我左右。它能感觉到自己遇见了一个关心它的人。”

人与人也是这样的,你关心别人,别人能感受到,也能真诚地对待你,回报你。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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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文春,男,现居中国四川省华蓥市。喜欢读书和写作,有诗歌、散文、小说及故事等文学作品发表,散见国内以及国外各类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部分作品获奖并入选各种诗文集。读书让人充实,写作令人愉悦,文字使人神清气爽,是灵魂跟世界对话的工具。

 

【鱼翔浅底】

话说柳宗元(十五)

诤友韩愈

洋中鱼

 

我在梳理柳宗元的人际关系时,最令我感到难以敲定的就是韩愈的属性。他究竟是是柳宗元的敌人,还是值得信赖的好友?或者说诤友、亦敌亦友?后来我发现,韩愈虽然心胸狭窄,在政治立场上与柳宗元背道而驰,甚至在学术上也与柳宗元针锋相对,但是他在柳宗元死后为对方写了那么好的祭文,也可以说对得起朋友了,可以说是柳宗元的诤友吧。

韩愈比柳宗元大五岁,他们从小就认识。因为柳宗元的父亲和韩愈的大哥韩会是好友,韩会写作古文,柳镇对诗、书、易、春秋颇有研究,他们当时都住在长安的亲仁里,那地方是官僚和有钱人云集的地方。

韩愈因为出道晚,所以心理一直不平衡,他特别嫉妒与自己共事的后起之秀,包括刘禹锡、柳宗元等人。他和刘、柳贞元十九年同为监察御史里行,因为他年纪大,而文不及柳宗元诗不如刘禹锡,在后生小辈面前相形见拙,所以对刘、柳的政治行为产生了抵触情绪。这从韩愈的诗歌《永贞行》里可以看出端倪。

其实,韩愈的人性最复杂,他出身寒微又求官心切,为了往上爬和保全自己,曾多次耍弄两面派手法。比如,他当年在《永贞行》里将“永贞革新”批驳得一钱不值,但是后来编纂《顺宗实录》时,又大加赞赏。

从政治立场来看,他们应该算是对头,即便不是,至少也没什么交情可言。但是,他们在文学领域的交往与合作,却引导了一场古文运动,他们在学术上的较劲态度,确实值得后人效仿。比如“天人”关系问题,是中国古代哲学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命题,也是柳宗元来永州后着重探讨的重要课题。柳宗元在永州尽管身负重辱,但他并不认为这是天命所致。而韩愈给柳宗元的一封来信(今存韩集未收此信,但从《天说》的转述中可看出韩愈的观点)引发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后来论战的范围扩大,刘禹锡也加入了进来。柳宗元的《天说》以及《天对》、《贞符》、《六逆论》等,都系统地阐发了“天人相分”的唯物主义观点,对宣扬“天命”的观点给予了批驳。

柳宗元临死前曾托孤韩愈,但是韩愈没有做到,柳宗元的遗孤是刘禹锡资助养大的。但是韩愈为柳宗元写了几篇祭文,尤其是在《柳子厚墓志铭》里,对柳宗元作出了很高的评价。因为它在文体上颇为有创意打破了一些陈腐的东西,被誉为韩愈碑文中的压轴作。

我总觉得,韩愈为柳宗元写的几篇文章,充满了怀念与怨恨,文章被后人称是千古第一知己,可是,有谁领会到了韩愈在文章中的欲言又止?

【作者简介】

本人1寸照

洋中鱼,本名杨中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永州作家协会副主席、永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散见《中国文化报》《湖南日报》《羊城晚报》《南方周末》《散文》《散文百家》《美文》《中华散文》《散文诗世界》《创作与评论》等报刊,有作品入选多种文集,著有长篇小说《陶铸传奇》《见习记者》、散文集《梦的窗帘》《鱼眼观柳》《李商隐与永州》、新闻作品集《潇湘风流》《中瑜访谈》等。

 

【华峰凌云】

师恩难忘

许华凌

九月,是教师的九月。九月十日教师节,是教师们引为自豪的节日。在节日即将来临之际,写给我的恩师张华明老师,感谢您对我的指导和厚爱,师恩难忘。

1985年9月,21岁的我毕业分配到一所中学,当了一名人民教师,也非常荣幸地遇上了第一个教师节。更为荣幸的是,我在学校庆祝教师节的大会上,荣幸地成为了我校“老带新结对子”学校名师张华明老师的弟子。张老师师德高尚,业务精谌,在区、市教育界享有很高威望。她教学经验丰富,授课风格生动诙谐,风趣幽默,寓教于乐,能很好地将枯燥的知识点变得趣味横生。严谨的教学风格,创新的课程设计,灵活多样的教学方式,重点突显,深入浅出,深受师生和广大家长的喜爱。广博的人生阅历与丰富的教学经验令师生们大为折服。作为张老师的弟子,我感到无尚光荣和自豪。从此,我在张华明老师的指导下快速地成长。如何备课、如何上课、如何辅导、如何当好班主任,以至于如何提升自己的学历层次,提高教育教学业务水平……一步步带领我从一个教育新兵成长为一名合格教师、优秀教师、区明星教师、市师德标兵、省骨干教师,学历也从大专进修到本科和研究生,并进而获得学士、硕士学位,成长为一名高级教师,共产党员,副校级干部。我的每一步成长,其中包含了张老师多少的汗水与心血啊!

百花园里花似锦,花红要靠育花人。张华明老师是我从事教育工作的第一位师傅,第一位指路人,第一位恩师。在教师节来临之际,谨以此文表达我对恩师的深深敬意,衷心地祝福您退休生活愉快,健康平安!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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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华凌,男,1964年生。东北师范大学历史学学士,辽宁师范大学教育学硕士,中学高级教师。有二十余年基层学校工作经历,十余年政府机关工作经历。现为学校工会主席。诗文曾在《诗刊》《中华辞赋》《中华诗词》《中国诗词》《中国工人》《当代辽诗三百首》《辽宁日报》《辽宁职工报》等报刊和诗集上发表。多次参加国家、省、市各类征文大赛并获奖。

 

(本栏目由加拿大“博大集团”冠名赞助)

(责任编辑:洪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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