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博大文化视野(5月14日)

芬芳文苑】

口罩必须戴!(上)

洪田

在疫情爆发三个月以后,梦城政府下令,在公共场合人们必须佩戴口罩。此时,距离老乔治被打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因为感染病毒,梦城已经有数千人死亡。

这个命令一下达,立即在梦城掀起了轩然大波。拥护者欢呼雀跃,反对者咬牙切齿。

在例行的记者招待会上,有记者问梦城的卫生部长:“你曾经告诉人们,没有科学证据表明口罩可以防止病毒的传播,为什么现在又强令人们戴口罩?”卫生部长清理了一下嗓子,回答道:“最新的科研数据表明,口罩可以有效减缓病毒的传播。现在,口罩的供应也已经比较充足,不必担心那些急需的医护人员没有口罩可用。”

有记者问:“按照梦城的法律,人们有充分的自由来决定如何打扮,如何穿戴。政府强令人们戴口罩,是否侵犯了他们的人权和自由?”市长回答说:“疫情已经如此严重,已经有很多人死亡,我想梦城市民会理解政府的这一决定的。”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梦城人都能够理解这一决定,更不是所有的梦城人都能够接受这一决定。口罩令下达刚两天,还没有正式实施的时候,梦城”反口罩联盟”的成员数千人聚集在梦城时代广场,然后沿着自由大道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由布朗律师实际掌控,以威廉的名义建立的基金会,为了这些“热爱自由”的人们捐款上百万梦元,以此帮助他们争取不戴口罩的自由。青年威廉,布朗律师,以及基金会的其他一些成员也都参加了游行。对于威廉来说,他依旧从心底反对口罩。对于布朗律师来说,他要以此来昭示自己的地位和权威,因为他内心的深处,产生了冲击梦城政坛,成为梦城市长的念头。在法律界名声洋洋的他,不甘心晚年寂寞,希望在政坛上也可以呼风唤雨,风光一番。和布朗先生渊源颇深的《梦城公报》心领神会,希望能够悄悄地助一臂之力。这不,记者跑前跑后,对布朗先生进行了专访,并把他的游行照片刊登在头版头条最显著的位置,让布朗先生再一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让《梦城公报》再一次成为人们关注的对象。对于要在政坛打拼的人门来说,不怕受赞,也不怕挨骂,就怕悄无声息无人“牵挂”。在美国扭城已经跌打滚爬了几十年的布朗律师知道这一点,《梦城公报》的人们也知道这一点。

那一天,天气晴朗,阳光灿烂,是梦城难得的好天气。“反口罩联盟”的人们不戴口罩,大摇大摆地行进在自由大道上,尽情地呼喊,尽情地调侃,尽情地享受着明媚的阳光。在他们看来,病毒并不可怕,死亡是别人的事情,政府是没有权力强求他们戴口罩的。

如果病毒是有智慧的生命,它们或许会配合这次游行。可惜,病毒没有智慧。这次游行示威,成为培养病毒的温箱,传播病毒的摇床。不少游行的人感染了病毒,这其中就包括布朗律师。虽然他有足够的财力和人脉来享受最好的治疗,但毕竟年事已高,最终不敌病毒的威力,一命呜呼。布朗先生一生的英名和骂名,都随他而去;他问鼎梦城政坛的雄心也一起长眠于地下了。美国总统和副总统为此发来了唁电,这对于布朗先生或许是某种安慰。(未完待续)(2021年5月)

 

鹏翔万里】

该死的椅子

贺鹏

突然一天,我觉得我失去了嗅觉。

从外面一回来,我就惊慌失措地把这件不幸的事情告诉了妻子,妻子很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嗅觉有没有有什么紧要的,只要有味觉就成。妻子边说边从厨房把炒好的菜递给我,要我放到餐桌上,我双手接过来,一股饭香味扑面而来,我使劲吸了吸鼻子,在呀,我的嗅觉还在,这不是闻着饭香味了吗?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说:这几天全是错觉,全是错觉,我闻到了饭香味。妻子从厨房出来,又端了一个炒好的菜,往饭桌上一放说:本来就好好的,你这个人一惊一乍的。

其实我这个人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也绝不一惊一乍,实际上我失去嗅觉已经有些日子了,只不过是没有很在意,因为最近越来越严重了,我才不得不赶快向妻子说明,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嘛。

第二天,我去上班,开会,还向领导汇报工作,我又觉得我的嗅觉有了问题,怎么可能呢,平时熟悉的领导、同事,特别是女同事的那些气味怎么一下全没有了呢?我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使劲揉了揉鼻子,又使劲吸了吸,确实还是什么也闻不到,特别奇怪,经过几天的折腾,实际上我的心里已经承受不了了,怎么好好的就能没有了嗅觉呢?

我正在领导办公室听领导给我安排工作,我一边听一边悄悄往领导跟前蹭了蹭,领导的气味我很熟悉的,领导没有当领导前,和我还是哥儿们弟兄,经常在一块瞎侃,在一块讨论微型小说。领导布置完工作,我看领导的小杯空了,忙站起来抓起领导的水杯给领导倒水,乘机使劲吸了吸鼻子,坏了,什么也没闻到,我的嗅觉的确出了问题,但我不敢和领导说,万一说出去,我便是一个有残疾的干部,下一批下岗名单肯定有我。

好不容易熬到领导说没事了,我赶快逃似的逃出了领导办公室,我要抓紧时间去医院,早治疗比晚治疗肯定好。

我和科长打了个招呼,冲出办公楼,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和看大门的王大爷点了点头就骑车直奔医院。

从单位到医院,路过街心公园,我还没有完全到了街心公园的时候,公园里的花香味又扑鼻而来,沁人心啤,我一下被花香陶醉,只好放慢了骑车的速度,慢慢体味这来自大自然的芳香。

怪了,我这是要去医院看嗅觉方面的病,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的心里“呼”地一下更紧张了,我断定我的嗅觉系统不是一般的毛病,有可能出了大问题,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一定是很严重的。我使劲蹬了几下自行车,自行车驮着我飞快向医院方向跑着。

到了医院的挂号室,我又犯了愁,该挂五官科的号,还是要挂神经科的号?这到底是什么病?

排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队,终于轮到了我,我怯生生地向挂号大夫咨询,大夫听完就说“你没病,去看看对面公告栏里的公告。”然后就喊了“下一个”。

我从窗口退出来,一转身便是公告栏,公告栏上有一公告:最近有许多因为嗅觉看医生的患者,其实这不是病,主要是目前有一种椅子,只要人坐上去就会丢失人味……

哦,原来我的嗅觉真的没有病,那该死的椅子!

 

种玉蓝田】

你好,孙忠英

蓝狐

有一点时间,我似乎已给都市的繁杂和忙碌娇宠惯了,心思里甚而已然淡化了对棚户、胡同、小窗之类的印象。朋友因而开导我说,母亲所在的地方就是心灵栖息的地方,不能忘,忘了,定会意乱心慌。

母亲所在的地方!这番话,立时在我的心头掀起一股细浪。暖的,自心壁悄然划下,转而又升腾至心窗,溶为几点泪花。

印象中,我的母亲孙忠英曾在那片有着胡同小窗的地方,居住了半个多世纪的时间。我和姐姐虽然也曾几番迎她出来分别住上一段,可母亲总是找出这样那样的理由,重又回到那片她所熟识的棚户中去,和蔼地与她的那些老邻居老伙伴,再度交换起相对廉价的烟卷,拉起总也不嫌俗套的家常,顺带照看邻家一时没有上锁的屋檐。

母亲说,这些都是老令儿(老习惯)了,咋说都已经掰扯了几十年。你们总盼着我能改改,可妈都已经是这把年纪的人了,所以,依我看呐,不如让你们随着我们来变变吧!

于是,此后的一段岁月,母亲一直固执且怡然地徜徉在那片瘦瘦窄窄的胡同里,仿若一缕挂在檐下的晚霞。

值得欣慰的是,母亲的晚霞向来非常精巧,一如她一生都未曾干涸的创作的灵感。记得,还是在我童年的时候,母亲便时常以剪纸的形式来传达她随时可以生发出的一份感念。那个时候,我三个姐姐都还在上学,家中难免会招来一拨又一拨的女孩子。母亲但凡讨得闲来,就会唤过她们,要她们随便选出自己喜欢的一个物件,而后便不紧不慢地折叠起她用心攒下的大红纸,拿起那把非常精巧的小剪刀,开始了灵感和心愿的呈现:一剪寒梅,两只小猫,三尾绵羊,四只玉兔,五匹骏马,六尊罗汉,七条银蛇,八角蝙蝠,九牛争冠……印象中,母亲无论剪些什么,从不预先打好样稿,而是非常自如地先将手中的纸张前弯后折几个来回,再把剪刀在那纸张间上穿下镂几个回环,一幅惟妙惟肖的剪纸作品便宣告完成了。每每至此,小姐妹们都会喜滋滋地发出一阵赞叹,随即忙不迭地捧起属于自己的一份,兴冲冲地跑回家去。

我曾经问过母亲,这番手艺是打哪儿学得的呢?

母亲吧嗒了一口香烟,告诉我说,打十几岁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姥姥学会了。只是那个时候想要做好一份剪纸,实在够费神费劲的。母亲说:“因为没有电灯,就只能借着油灯来剪,可稍不留身,就给剪破了一块。好在时间长了,慢慢也就适应了。这不,都剪了半辈子了,还是不舍得扔下。”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叶,母亲的剪纸技艺得到了一次较好的检验。当时,人们都沉浸在粉碎“四人帮”后的欢庆气氛之中,各行各业也纷纷选出代表,以各自拿手的技艺一展豪情。也正是在那段日子里,我时常看到母亲在忙于工作和操持完家务后,一个人躲在屋子的一角,近旁燃着一盏蜡烛(后来知道,母亲是怕彻夜点灯影响了孩子们的睡眠),或是思索,或是比划,抑或操起剪刀快速地在纸面上挥动一番。而且常常是通宵达旦,彻夜不眠。第二天一早,母亲则又要为一家人把早饭做好,才匆匆赶去上班。待劳碌了一天之后,又会将昨晚的流程重复一遍。这样的一连数日殚精竭虑、倾情创作下来,我惊讶地发现,母亲竟用了四个整幅的大红纸创作了一个剪纸组画,并分别以工农学兵不同的艺术形象,展示了人们意气风发,同心同德,重整河山的壮丽豪情。就是这一组剪纸作品,在后来的全市范围内的美术联展中获得了一等奖,而作品本身据说也被有关部门永久收藏。

时间进入到八十年代,母亲的剪纸作品中的主题开始越发趋向民间。在此其间,她一改时常多以小花小草小猫小狗为主的习惯,而是把创作重心放到了节日和喜庆等方面上来。相继创作了《双鱼献瑞》、《双喜临门》、《龙凤呈祥》等一大批充满吉祥如意以及民间传统色彩的剪纸作品。尤其令母亲始料不及的是,她的这些作品由于构图明快,寓意美好,使得越来越多的人们纷纷效仿,或描或画,或雕或刻,直至贴遍了大街小巷。而当母亲在穿街越巷时,偶然看到了以她的作品为蓝本的剪纸,不禁欣慰却又略显遗憾地说道:“这样倒好,省得人家来找我,我还得跟人家解释说我这右手已拿不起剪刀了。”

那会儿,母亲确已提不得剪刀了。她患上了脑血栓,整个右侧身子险些瘫痪。可老人家仍还坚持锻炼,且依然嚷嚷着再剪一些好看的东西出来。我听后,一份感动不禁油然而生。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在此后的几年时间里,母亲虽也曾几度拿起剪刀,尝试着将她内心里的形象呈现出来,终因病症的牵绊而未能如愿。不仅如此,随着母亲年纪的增大,并发症的出现,终于导致她突发大面积脑梗,溘然长辞。

我记得在那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眼前总是会映现出母亲手持剪刀,快捷麻利且活灵活现地在播种着大片的花圃,放飞着成群的蝴蝶,不远处,一位母亲正快乐地伴着几个孩子,在和小鸟捉迷藏……渐渐地,我开始悟出来,花圃里的孩子正是我和姐姐,而那个母亲,正是孙忠英。

此刻,面对又一年的大好春光,面对即将盛放的朵朵鲜花,面对彩蝶翩跹、小鸟欢畅,我只想由衷的向您发出一声呼唤:母亲,你好!你好,孙忠英!

 

杨柳依依】

让心小憩樱花谷

杨邹雨薇

数次到彩云之南,踏遍无数景点,唯有大理的樱花最令人难忘。

在去云南之前,我曾在武汉大学欣赏过樱花,只因想到武大的樱花树最初是日本侵略者所栽,花虽艳,人到了那里,心里却没了喜悦之情。我也曾在家乡永州的梅湾路欣赏樱花,阳春三月,在几百米的街上,看樱花盛开,被父亲一句“如同城市大丧”而扫尽雅兴,以至于自己在心里发问:樱花入城,为什么这么惹某些人讨厌?这种原本发源在中国的美丽之花,究竟还要被人们冤枉多久?

怀着放松的心态抵达无量山,闯入樱花谷时,恰遇樱花盛开。也只有到了无量山,才明白樱花原本就像民间的村姑,天然去雕饰,只有远离城市的喧嚣,才流溢出一种自然之美。想象它们的姐妹们,有的被移植到了城里,每天面对那些车来车往和施工的巨响,焉能不像黛玉一样紧蹙眉头?

无量山樱花谷的一棵棵樱花树,就像儿时结伴玩耍的小姑娘,随意往那里一站,都是流目顾盼风姿绰约。樱花分若干种,每一种都有自己的个性和特色。我走近其中一处,但见一朵朵樱花,像一个个曼妙的精灵,如滑冰场上那漂亮的舞者,身着粉嫩嫩的纱裙,踮起脚尖,在缓缓曼舞。清风吹来,它们发出“沙沙”的声音,如同音乐;它们在风中摇曳,如同赛场上的舞者,展示出特有的妩媚。

在樱花谷转悠半天,心里的疲惫荡然无存,感觉自己像一只蜜蜂,像在花蕊间打一个盹,让心灵在这里小憩一会。

附近一个游客在用手机听音乐,音量不大,但也传入了我的耳中,是挪威杰出民族乐派作曲家格里格的《晨曲》。在花海中听到如此优雅的曲子,眼前竟然幻化出诸多景象:

晨雾像一块块笼罩在樱花树上的轻纱,被音乐之手轻轻揭开,太阳从东边的山谷缓缓升起,将天际映衬成一片浅桔红色。此刻,一位年轻貌美的汉服女子,像仙女一样款款移步到樱花谷。晨雾被她的衣袂带动,缥缥缈缈地升腾开来。因为树、树叶和花的衬托,那雾似乎也变成有颜色的了,它们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一会儿嘟着小嘴,亲亲这朵樱花,一会儿张开双臂,又抱抱那棵绿树,整个山谷也就生动起来……

当太阳升到当空时,眼前樱花谷变成了一个神奇的世界。那一株株樱花树就一群群健身的清纯女子,身上散发出迷人的香气。于高处俯瞰,你会发现那阡陌纵横的田野,就像美丽而整齐的五线谱儿,而那一棵棵樱花树,就是一个个跳动的音符。有虫子在草丛里鸣叫,有风在耳边轻唱,似一首动听的歌谣……

日落西山,皓月升起。月光下的樱花谷,更是一番迷人景象。有一对恋人结伴而来,女子在白里透红的樱花下,缓缓地表演长袖舞,宛若月宫里的嫦娥。男子在一边拍板伴奏,如痴如醉。在光与影的变化下,在声乐的翻腾中,那人,那花,那舞姿,如诗似画……

由于接听电话,手机音乐戛然而止,我被带回到现实。憩息之后的心灵,也变得特别轻松与活跃。

随手攀枝嗅闻,却发现两个小小的花蕾,还在紧紧地包在一起。我于是责怪自己,会不会打扰它们的清梦?也许它们还在精心酝酿自己的梦想,渴望于某一刻尽情的绽放;也许它们只是在等待,等待有缘人的到来;也许它们在构思绽放的姿态,力求独一无二。

是的,花如人生,生命只有一季(次)。一朵樱花,在浩瀚的樱花谷里确实显得有些渺小;如同一个人在社会上,很容易被历史所忽略。

但花开一次和人活一世,都是唯一。

所以,为花一挥,若要开放,就要迅猛,就要尽兴,就要完美,甚至不妨带点点轻狂。

为人一生,若要奋斗,就要扎实,就要持续,就要拼命,哪怕粉身碎骨!

离开樱花谷时,我忍不住再三回眸。我喜欢大理的这些樱花,它们生长在最美的地方。我想,如果苏曼殊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会不会将自己的:“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诗句进行一番修改?

樱花的花期实在短暂,据说最多不过一个月。然而,今年被我凑巧赶上,这灿烂的记忆,永久难忘。在这样美丽的季节里,遇见这样绝美的樱花,确实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上车之后,我忽然明白,樱花谷的樱花,实际上在向我传递一个道理: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如同欣赏每一朵花的美丽!

 

风雅月梅居】                     

故乡的马齿苋

侯兴锋

故乡的春夏之交,经过几场雨后,在菜园、田野或路边的草地上,经常会发现一簇有着紫色的茎和椭圆形叶子的植物,开着小黄花,肉乎乎的非常茂盛,它就是马齿苋。

小的时候,常帮家里割青草,用来喂牛和喂猪,其中所割的草中,马齿苋就占很大一部分。这种草,牛倒不大爱吃,但猪却特别喜欢。对于马齿苋,说它是草,其实还可以看作是一种野生蔬菜,与其他诸如灰灰菜、苋菜等野生蔬菜不同的是,马齿苋既不苦也不涩,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除了有点儿酸。马齿苋的茎和叶富含水分,味道清脆、嫩滑、多汁。在那物质极度贫乏的年月里,马齿苋不仅可以喂猪,同时也成了人们用来改善生活的一种必需品。

马齿苋有多种食用方法,最常见的是凉拌:将马齿苋摘去较老的根和叶子,放入沸水中焯至变色,捞出放在凉水中浸泡数分钟,沥干水分,然后撒上葱花拌上调好的味汁即可食用。夹上一大筷子,吃在嘴里,清爽可口。还有一种做法就是用马齿苋炒鸡蛋:先把清洗好的马齿苋切碎,放入热油翻炒半熟,即倒入搅拌均匀的蛋液,两面煎得焦黄,是色味俱佳。当然最麻烦的要数用马齿苋做包子:把焯好水的马齿苋切碎,拌入葱姜末,放油翻炒。其实最好的是用五花肉炼油,但在那个年代,吃肉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所以只能用猪油来代替。这样用马齿苋做馅包成的包子,出锅之后是喷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这几种马齿苋的吃法,母亲都曾做过。记得,每每到了马齿苋生长的季节,哪怕是干农活再劳累,母亲都会强打精神,用马齿苋做菜,或凉调,或炒鸡蛋。有一点让人很郁闷,就是炒鸡蛋的时候,母亲放入的鸡蛋很少,加入的马齿苋分量却很足。因为,善于精打细算的母亲还要用鸡蛋卖钱,可舍不得吃。只不过,马齿苋做馅的包子,母亲是极少做的,太麻烦了,而且没有五花肉,也做不出那种独有的味道来。

马齿苋的生命力很顽强,它非常耐旱,即使拔起久晒,也不会枯死,所以又叫“长命菜”、“长寿菜”。说起它的异名,其中还有着一个生动的故事。相传古代,有一年的夏秋之际,北方农村,久旱无雨,赤日炎炎,灾情严重,田间禾苗都枯焦而死;且疫痢流行,疾病交加,老、弱、病、残者相继死去。皇上、地方官吏,对农村的灾荒、人民的疾苦,视若无睹。少数壮年力强者,勉强支撑,外出寻觅树皮野草充饥。说也奇怪,他们惊喜地发现,田埂路边有一种野草还茂盛地生长着,观其全草,光滑无毛,肉质肥厚,心想:这草一定可以充饥,于是连根拔出,采集了一大推,带回家吃。吃了几天后,大家居然感到有精神了,特别是,所患的“拉肚子病”也逐渐好了。于是村民们就称它叫“长命菜”、“长寿菜”。它的药用价值后来也被记载入《本草纲目》、《中国药植志》、《中国药植图鉴》等典籍中。

其实,马齿苋不仅可以止痢,还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消肿之功,并用于崩漏、便血等症。

“苦苣刺如针,马齿叶亦繁”,生机旺盛的马齿苋,如今也由乡野走向了城市,成了各大饭店的一种特色菜,烹调的方法也各自不同,看上去是赏心悦目。只是再精美的包装亦不复有那种艰难岁月的情怀,更吃不出故乡的滋味了。

 

诸子一家】

记忆里的吴老师

高洋斌

近三十年的学海生涯,换过十几个老师。现在回想起来,高中时期的吴老师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吴老师个头不高,皮肤黝黑,我那时真怀疑吴老师的童年是在非洲做童工。吴老师形影不离的老花镜时刻在提醒别人他是一个下乡知青,天生自来卷的头发在风的抚摸下,像波浪一样泛起阵阵涟漪。

吴老师工作极其负责,每逢课上有调皮捣蛋的学生窃窃私语,一向耳聪目明的吴老师便大谈圣人之道,什么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忠孝廉耻,像脱膛的子弹迎面袭来,让每一位听课生幼嫩的心灵瞬间变得千疮百孔。

有一次,我上课走神,满脑子幻想着最高尚的场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面对数千条冰冷的枪口,滔滔不绝地站在高台之上大声疾呼:“真正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忘我的演讲从内心深处迸发而出,像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

我的声音响彻班级,吓得美女同桌花容失色。在全班同学诧异的眼神中,淡定的吴老师扶了扶鼻梁上高挺的老花镜,用他那炉火纯青的弹指神功给了我一记粉笔头的警醒。吴老师摇头晃脑地说道:“回头吧,孩子,我为中华之崛起而担忧!”伴随着同学们千奇百怪的笑声,我选择了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继续沉默。

记得高考那天,平日里连打一声喷嚏都听得见回响的街道,一瞬间变得人声鼎沸。高考最后一门课程结束后,所有学生照例向吴老师报到。吴老师的熊猫眼睛告诉我们,他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

此时的吴老师给人的感觉就是学生投笔从戎上战场了,老师在战争即将结束的那一刻脸上挂满了“千古英豪多寂寥,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悲怆。我知道,在吴老师眼里,我们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只是这一刻,他的孩子就像展翅的雄鹰,要飞到五湖四海去了,去实现各自远大的理想。

不舍的吴老师心里非常痛苦,最痛苦的事情不只一次,而是每一年,吴老师都要经历这种生离死别,就像西游记中的沙僧,每七天都要经历一次七剑穿心之苦。

大学毕业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每一次重归故里,都会约上同班好友去拜会一下早已退休的吴老师。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行十几人敲开了吴老师的家门,开门的师母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我们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看到早已白发苍苍的吴老师趴在桌前睡着了。

吴老师还是那样的慈祥,还是几十年不变的爱好。一本三国、一杯茶、闲话说人家。吴老师睡得很甜,丝毫没有感觉到我们的到来,我们一行数人都不愿意打扰恩师的美梦,便自觉地退了出来,和早已鹤发童颜的师母唠起了家常。

师母告诉我们,吴老师的记忆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昨天的事情今天就忘了。师母怕老伴哪天忘记所有事情,便天天给他讲述过去的点点滴滴,让恩师加深印象。说也奇怪,吴老师对什么事情都记不住了,唯独对墙上的一张合影,高考时期的毕业照记忆犹新。一想到此,我们一行人的泪水飘然而下,湿透了衣襟。所有人都站在恩师的身后,久久地不愿离开。

 

【飞鸿传书】

漫漫求学路

刘先卫

因为没有工作职业整天无所事事的我,宅在家里上网看闲书打发日子。别人以为我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其实我是在给自己充电、补课,如饥似渴在知识的海洋里尽情遨游。黄金般的读书岁月和少年时光早已离我远去,每当回想起漫漫求学路上父母的养育之恩,老师的良苦用心,我便陷入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中。

人生路途坎坎坷坷,岁月无痕曲曲折折。小时候的我弱不禁风经常发高烧,发烧严重的一次医生说医治不好了,大人正准备放弃我的时候,被邻村路过的打铁匠发现,端来一碗清水扯了几把青痧,我“哇”的一声大哭才慢慢恢复了元气,得以转阳重返人间。我的心智至今象一个小孩子,头脑简单反应迟钝记忆力出奇地差。六岁幼小发萌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从1数到9再也数不出后面的10到100位阿拉伯数字,此后读书成绩不理想不知道跟我发高烧患病是否有关。

脑子不灵活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我听不懂老师的课也听不清老师讲课的内容,坐在偏旁的位子或者最后一排的我,勾着头翻看有些破损的故事书和连环画,聚精会神废寝忘食似乎已经走火入魔,跟现在爱上网打游戏的小孩子差不多着迷上瘾。至今我记忆犹新的是故事书被老师没收了好几回,没收了我找来故事书上课津津有味照看不误,所以老师听之任之也懒得管我,我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看课外书了。我还有个特权,也是令我一生痛苦不堪的例外:课间操我几乎不用上操场,我不爱运动是另有原因的,童年命途多舛,我的左脚是在不到两岁的时候,天气奇寒我患上重感冒,姥姥抱着我费劲刮痧,我大哭大闹将左脚抖进了火笼里,被火笼里的炭火灼伤,左脚从此落下疾患。因为伤到了筋骨,身体发育后每逢阴雨天便会寒气侵身,疼痛得走路一拐拐的。

我一年四季双脚吸拉着拖鞋或棉底鞋,轮到上体育课我慢腾腾地散步还行,若跑步的话我就只能向老师请病假。上学或放学我远远地落在同伴后面,多半时间是孤身一人摇摇晃晃地咬紧牙关走路,走路都在看故事书。小学毕业后,我要翻山越岭到离家四、五华里地的先锋初中读书,蹒跚地走在上学路上,前面又遇到了一波又一波“拦路虎”。八十年代初,原来大宏大队与先锋大队两个大队交界地方,那时没有现在宽敞平坦的公路,只有一条狭窄的简易山路,两旁是茶树和齐腰深的茅草。好几里地荒无人烟,当我深一脚浅一脚上下学要路过先锋大队石湾岭,犹如进入了令人恐怖的雷区。路旁坡下面杀猪的刘屠户家里养了一只黄毛大狗,呲牙裂嘴“汪汪”乱叫还会爬上山来追人,吓得胆小如鼠的我魂飞魄散慌里慌张迈不开步。

我要等到遇上大人或同伴一块的时候才敢放心大胆地行走,不过自小性格孤僻的我没有朋友,我上学时大多是一个人像做贼似地不声不响地通过那段山路,因而凡下雨落雪天我不但迟到还旷了多次课。其间要从清花河上仅能容一个人通过的独木桥过河。桥当头是水力碾米厂,河宽五丈,水流声震耳欲聋。要是寒冬腊月桥上结上一层簿冰的话,我就不敢过河,生怕掉下河去被大水冲走。离碾米厂上游500米有一座石拱桥,看得见桥上过“叭叭”响的拖拉机,车顶上吐着一圈圈浓浓的乌烟。也说不请为什么,我不愿意多走几步踏上那座小桥,如果时间晚点已经迟到的话,我就只好打道回府,一个人在路上迟迟艾艾。

上学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我从小学混到初中功课门门不及格,甚至有的还吃了大鸭蛋。一到上课我就形成条件反射,不自然地紧张发抖,生怕老师喊我答题。因为老师熟识父亲的缘故,了解到我的病史即便想照顾我开小灶也是劳而无功,而我是一副死脑筋一块榆木疙瘩。俗话说逆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厌学加旷课,读书使我成了被同学嘲笑的白痴和大傻瓜,茶余饭后更是大人耻笑的对象。老师在课堂上摇头预言我将来难有作为,父母双亲也替我的前途忧虑,叹息不已。不幸的是老师的预言和大人的担心以后全部得到印证。我在乡办中学先锋初中读初一,转到衡南四中读完初二又转到先锋初中读初三,在老师和同学面前始终抬不起头,随着年龄增大也有了小小的自尊心,觉得差等生的帽子不太光彩戴着十分丢人,初三上学期我刚领完新书便瞒着父母辍了学,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得讯后从公社回来追着我一顿暴打,欲哭无泪的我“视死如归”,自此彻底告别了学校。

家里共有兄妹5个人,我排行老四,大哥大姐没有进过学堂门,二哥念完初中后,实在交不起学费便放弃了上高中。记得父亲1981年刚刚落实政策恢复工作,几十元月工资解决不了全家温饱。在如此异常艰难的日子里,父亲见我身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硬是咬紧牙关把我从乡办学校转到县四中读书。要知道父亲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勒紧裤带也要把我培养成材,而事实恰恰证明唯有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可惜我天生愚钝,智力残疾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我的不成器则深深刺痛了父亲,至今我想到父亲的美好愿望幻化成泡影,心里该要承受多少的失望和遗憾啊!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很快让我始料未及的是,知识和学历就像一道无形的门槛把我拦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仅有初中文化的我过早踏上社会,被招工单位无情地拒之门外。父亲送我自费去学会计,我也参加了汉语言文学自学考试,由于学习基础太差,加之缺乏系统的培训,结果是虎头蛇尾半途而废。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做生意缺资金缺智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打零工也没谁愿意要。此后颠沛流离,吃了没有文化的苦头,缺乏一技之长没有体面的工作,成了家立业却是一句空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因为学习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知识贫乏的我被时代的列车抛弃,我的人生轨迹因为自己碌碌无为画上了沉重句号。孤独、寂寞、痛苦、失败……莫道“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鼠目寸光的我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悔恨在心里汹涌成河。

岁月蹉跎催人老,时光荏苒不复还。转眼我已年过半百,很多人到了50岁,才开始真正认识自己,也才真正属于自己,并用一种宽容、舒适和诚实的方式接受自己。人生沉沉浮浮,而我却不能原谅自己的是当年荒芜学业。农村俗话讲“读不完的书,杀不尽的猪”,这句话的意思是:人一辈子会遇到很多困难,但不要害怕困难,要克服困难。杀不完的猪,吃不完的肉,学习要有持之以的信心和毅力。猪杀不完,因为书是永远读不完的。学无止境,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静谧时光里的小欢喜

管淑平

  晚风徐徐地吹着,夕阳的余晖悄悄地洒满了大地,泛着一层唯美的金黄,朦朦胧胧,流溢出一种暖人的色调。

在这样的时间里,若是走出门去,定然能够看到慈祥的老爷爷坐在长椅上正悠闲地看着报纸。一帧一幅,十分投入,宁静而祥和。

你总能够被他们看报时的那种投入的状态所深深吸引。那是一种怎样的投入呢?眼睛里放着光芒,神情中带着轻松,有时候还略有几分沉思,似乎生活当中的琐碎和喧嚣,在这样静谧的一个夕阳里,全都消失不见了。等到他们看完手中的报纸的时候,发现暮色归来,路灯早已亮起。

我每每回想起那些在傍晚出门散步时所见到的景象,便觉得,时间似乎并不是从自己的手中,自己的脚步声中滑过的,而是在老爷爷们的阅读时光里悄悄溜走的。从一期报纸的第一页慢慢地开始,然后从最后一页的最后一个符号轻轻结束。那画面,像是一部温馨的老电影,亲切而真实,质朴之中留有回味。

生活的节奏有些匆匆,能静下来,专心的沉浸在一件事情当中,实在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也许,正是被老爷爷们那种不辜负生活中的美好的精神所影响,我也渐渐地学会一颗浮着的心放了下来,静静地去看书。

每当学习累了,或者读书只略微地懂了一点表层的知识就有点浮躁了的时候,亦或者当一颗心被外在的喧嚣所扰乱而不能静下来时,我总会告诫自己,要静不要躁,于是就有了动力源源不断地坚持下去。

通常,一窗明月的夜晚,幽微的灯光依旧,亲切的书本和文字依旧。一书在握,一手拿笔,偶尔勾画,或者写下当时的心得体会。渐渐地,心情就变得慢了下来,思绪渐渐清晰起来。随着纸页上深深浅浅的文字的展开,一场旅行便悄无声息地开始了。顺着扉页,顺着那一个个文字,一个个句子,静静地看下去、读下去,顿然觉得,人间可爱可亲又可敬,美好无处不在。

读书,是人生中一种难得的幸福。那些书籍,和灿烂的阳光一样,能够给人带来光明和温热,能够给人以久久地启迪。读着前人的书籍,也被他们细腻的笔触,深深濡染着和感动着。我们通过读书、通过文字来获取信息,认识世界,发散思维,并获得审美的体验和境界的提升。这便是文字、便是读书给人的美。

俗话说“水养人,书养性”,那些与书相伴、与文字相约的日子里,也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收获到了诸多美好,或是小小的清欢,或是悠远的感悟,或是深邃的启迪。

 

虾米香飘致富路

陈青延

 晨曦初露,田边的草叶上还挂着露水,去年已经脱贫的农户夏中兵,就身穿水裤,撑着一只小船,在自家十一亩稻虾田里,开始提起地笼子,也就是虾笼子收取小龙虾了。这是湖南省南县青树嘴镇益丰垸村已脱贫的农户,在今年五月的一天,打捞小龙虾的一个镜头。

湖南省南县,位于长江中下游,是洞庭湖新淤积之地,境内属亚热带过渡到季风湿润气候类型,冬暖夏凉,四季分明,热量充足,雨水充沛,日照时长,霜期短暂,是稻虾共生的一个天然场地。

四年前的一天,我受组织委派,来到了与大通湖只有一堤之隔的益丰垸村,开展了每月驻村不少于二十天的精准扶贫工作。刚到这个村,就发现这里水源丰富,水质优良,于是便和村支两委干部一道,响应县委县政府的号召,进行产业扶贫,带领村民开挖小龙虾养殖基地,大力发展稻虾共生产业,助推贫困户脱贫致富。

俗话说:村看村,户看户,村民看的是干部。村干部、村民小组长和党员做好榜样,带头发展稻虾共生产业。村党总支书记邹丽平,除在自家的责任田里开挖二十亩稻虾共生养殖基地外,还邀请党员入伙,在大通湖区与安乡县承包一千六百亩田地,发展稻虾共生产业。村支两委干部易罗生,在自家的十五亩责任田和承包的二十亩湖田甩亩中发展稻虾共生产业,在每年小龙虾收获旺季的六十天时间左右,每天凌晨起床捞取的小龙虾,收入不下三千元。可以说,易罗生一家人每天起早贪黑捞取小龙虾,虽然身体累了点,但收获了满心的喜悦,满脸的笑意,满手的钞票!

通过典型引路,以点带面,一年多以后,益丰垸村一万二千多亩耕地,已发展稻虾共生产业九千多亩,全村九十五户贫困户中,已有六十二户贫困户发展了稻虾共生产业,年稻虾综合纯收入在六十七万元以上。

该村益丰片区建档立卡的贫困户余立霞,一家四口人。二O一四年,家里有两人因患膀胱癌致贫。驻村工作队与村支两委干部对她家开展扶贫先扶志工作后,他们一家人没有丧气,没有消沉下去,而是振作精神,除在自家十一亩责任田种养稻虾外,还在村支两委的协调下,通过土地流转,大胆地租赁了左邻右舍家二十六亩责任田,一并发展稻虾共生产业。

余立霞一家人发展稻虾产业的头两年,村里每年都先后几次聘请技术专家来村部传授稻虾共生种养技术。专家每次在村部讲技术课的时侯,余立霞都和丈夫童全球一道,按时赶到村部认真听课,并做好了记录。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专家讲授的技术,给余立霞一家发展稻虾共生产业,插上了腾飞的翅膀。仅两年时间,她家每年的稻虾纯收入达到了二十多万元。二O一七年十二月,她家盖上了一栋青砖红瓦的小洋房,过上了“小桥、流水、人家”田园式的小康生活。

在二O一七年十二月摘掉贫困村帽子的益丰垸村,像余立霞一样,依靠发展稻虾共生产业走上致富之路的贫困户,比比皆是,不胜枚举。

就说这个村金华片区的余朝清家吧,全家七口人,五年前,家人因病致贫,二O一七年初,驻村帮扶工作队进村以后,与村支两委干部进入他扶贫先扶志与扶智,使他们一家人克服“等、靠、要”的思想,依靠自身的能力,苦练内功,增强造血功能,釆取稻虾共生模式,发展经济,增加家庭收入。在驻村工作队和村支两委干部的支持下,余朝清一家人,除在自家的十四责任田里发展稻虾共生产业外,还租赁了村民小组两家农户的十六亩责任田,进行稻虾共作与生产。

余朝清一家人在稻虾共作期间,驻村工作队与村支两委干部,多次邀请专家,上门对他家的稻虾生产,进行技术指导,保证了他家三十亩稻虾正常地生长。小龙虾与虾米上市时,村支两委干部和驻村工作队干部又积极给他家联系销售市场与调运“婆家”。

花开自引蜂蝶来,梧高自有凤凰栖。余朝清一家三十稻虾田,生产出来的高质量小龙虾与虾稻米,在村干部和扶贫干部的宣传与推广下,引来了络绎不绝的稻虾贩子收购。

可以说,在整个益丰垸村新修的、纵横交错的水泥公路上,收购稻虾的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一亩稻虾十里香”。南县县委书记李劲松深入该村调研精准扶贫时说,每家农户只要发展一亩稻虾,就可收获一百五十公斤小龙虾,增收三千元左右;亩产稻虾米五百公斤,按产地价也能增收三千多元。

值得一提的是,在小龙虾收获的旺季,有的农户还可以凭自己的一门手艺,编织地笼子,每只地笼子卖出去,可纯赚三十元,按照每人每天编织四只地笼子计算,一天下来,每人可以纯赚一百二十元。益丰垸村的贫困户鲜先礼家,每年两个多月时间,仅编织地笼子一项,全家纯收入就上几千元。一年下来,她家就脱了贫。

到二O一九年十二月底止,湖南省南县已发展稻虾共生面积五十五万亩,实现了稻虾产业年综合产值一百三十亿元的目标。在全县的贫困户中,已发展稻虾产业两万多亩,有效地带动一点五万贫困人口脱贫致富,达到了一亩稻虾助推一人脱贫的效果。

南县的小龙虾,活体个大体长,雄性背长、螯小。熟制后鲜红光亮,红色度、亮度高,腹部圆润光泽,污染物沉积。口感肉质细嫩,味道鲜美,气味醇香,烹调后壳色鲜红,肉色白嫩,味感丰富。二O一七年十二月,被定为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二O一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入选中国农业品牌目录。

二O一八年八月,位于洞庭湖腹地的南县,因土地肥沃,湖水清甜的天然环境,生产出来的“南洲稻虾米”,米粒细长饱满,米饭晶莹剔透,口感极佳,香味浓郁,也获得了中国国家地理标志商标。同年十二月,通过欧盟检测,“南洲稻虾米”成功进入了香港市场。二O一九年六月,“南洲稻虾米”品牌成功取得海关备案,已具备了销往海外的资质。

稻虾香飘海内外,已助推了南县五百多家贫困户脱贫致富奔小康!

 

岁月如歌】

 记忆中的

惠军明

田野包围着村庄,却无法将其吞噬,如同被施了神秘魔咒,无法前进一步。村庄是田野的驿站,漫无目的行走的田野只有遇到村庄才得以喘息休憩。村庄是田野的点缀,村庄是点,田野是面,有了村庄的田野,才是一幅完整的画卷。

田野是农人们表演的舞台,地里的庄稼则是他们的成果和作品。一年四季,田野里不断变换着角色,上演着一出出好戏。既然是农人,就要有农人的样子,拒绝世故和矫情,老老实实种好属于自己的庄稼才是正道。于是农人们心里暗暗憋着劲,早出晚归,挥汗如雨,用心经营,希望作品能博得人们的赞许,赢得别人的尊重,获得满满的人生成就感。一年辛苦四季忙,成了农人们生活的常态。尤其到春耕夏收时分,为抢收抢种,农人们就无暇回家,于是妇孺于田间地头送水送饭成为一种常态。简单的饭食匆匆下咽,数口开水咕咚下肚,与时间赛跑,于龙口夺食,他们继续顶着烈日播种、锄地、拔草、收割。茫茫苍苍的天地烘托着他们的渺小身影,组合成天地间一道绝好的风景。

植物是田野里的抒情诗,是辽阔田野里的主角。你看那绿油油的各样青菜,自由自在舒展腰身;你看那青的黄的红的辣椒,一串串相互簇拥好不热闹;你看那紫黑的茄子,挺拔的葱蒜,垂挂的豆角,千姿百态好不逍遥;你看那地里的大豆高粱,呆头呆脑一脸憨样;你看那麦浪滚滚,数以亿计的麦穗集体笑弯了腰;你看那接天无穷碧的荷叶,你看那沉甸甸的饱满稻穗,它们在田野特立独行尽情歌唱;你看那密密匝匝哨兵般的玉米杆儿,一行行整整齐齐排列着,正在等待农人长官们的检阅;你看那无处不在的野花野草,泼泼辣辣,抒情写意惬意徜徉。田野是一面巨幅的画布,植物们是素材和染料,只等农人画师们将它们巧妙组合。

动物们是田野里的绝妙衬笔,它们不是主角,但却不可或缺。小河沟里的蝌蚪小鱼身如流线,禾苗树丫间的蚂蚁昆虫忙忙碌碌,花草间的蜜蜂蝴蝶上下翻飞,碧蓝天空中的鸟雀自由翱翔,田间地穴中的龟蛇鼠兔潜伏隐藏。田野是动物们的家园,它们在这里出生、躲藏、觅食、长啸、恋爱、繁衍、终老。它们的存在让寂静的田野充满动感,溢满了生机与活力。

田野是孩童们的乐园。从小生活在乡野,我是田园里的一员。春夏秋冬,田野都留下过我的足迹,回荡过我的声音。

春天看柳枝婆娑,浅草嫩绿,野花点点,燕莺翩然;在麦苗青青的田地里东奔西走,挑拣各种野菜,回家温补肚肠;去田野里选颗青草做成哨子,摘些野花编成帽子,调剂单调的生活;去邻家的桑树上偷些桑叶,喂养嗷嗷待哺的蚕宝;到去年红萝卜地里仔细找寻,顺着新长出小小樱苗收获意外之喜。

夏天在小河里嬉戏、抓鱼,那是年年上演的好戏。数十个乡间孩童脱得一丝不挂,跳进小河溅起了无数水花,在水中变换着不同姿势肆意玩耍,全然忘记了时间。小河里的水不深,鱼却很多。捕鱼成为孩童们竞技的游戏,技术超群的徒手捕捉,水性差的如我们则是用竹笼捕捞。猛得将竹笼沉入水中,然后四处踩踏,浑水来捉鱼。几乎每一笼下水提起,笼底都会出现各种颜色的鱼儿、蝌蚪、泥鳅、黄鳝、河蚌。如果下雨河水变深,便可以尝试垂钓。找一根竹竿,绑几缕丝线,将奶奶的大头针烧红折成弯钩,再穿上一只蚯蚓,便可以甩竿静心钓鱼了。那些年水质很好,鱼儿繁多,简陋的钓竿效果奇佳。夏日的田野是缺乏安静的,蝉扯天扯地嘶鸣,蛙鼓着腮帮震天动地吟唱,各种水鸟叽叽喳喳,吵闹声从早到晚,几乎将夏日的空气点燃。

秋天的田野秋高气爽,空气清新,静谧安详。田野的秋风依旧呼呼啦啦,吹得白杨树哗哗作响,吹得人浑身惬意。微闭双眸,伸开双臂,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株草、一颗树、一朵云。秋天,在瓜果丰盈的果园里采摘,西红柿像红灯笼,葡萄若水晶,苹果、桃子、梨儿争相挂满枝头;秋天在田野采摘红色的枸杞,在河堤荒地小心翼翼的采摘野生的酸枣,在田野里采摘黑丫蛋,在莲菜地里偷摘莲蓬……秋天在野菊花盛开的田野里漫步,在金灿灿的稻田里挥镰收割;秋天在低矮的瓦房房顶蹿上蹿下,与小伙伴们嘻嘻哈哈忘乎所以。秋天的夜晚秋虫的鸣叫也是此起彼伏,但声音并不高,如同在开一场私人音乐会。

冬天田野虽然缺少色彩,但视野开阔,一望无际。田野上的庄稼都被收获一空,田野间只剩下枯黄的荒草。这时可以到田野里看狗撵兔的好戏。那些好狗、劣狗、白狗、黄狗、黑狗、杂毛狗死命追逐目标,野兔如迅疾闪电于荒草间来回蹦跳。狗主人大声吆喝,围观的闲人起哄附和。捉没捉到猎物并非重要,重要得是那种热闹,那种氛围,那种快乐的心情。冬日乡野的孩童因百无聊赖,于是想出了点火的游戏。于田间地头,捡拾来枯枝烂叶,点燃一堆堆野火,相互围坐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有时也恶作剧,故意点燃荒草,看火势如长龙般蔓延。不必担心火灾,因为冬日的田野没有成熟的庄稼,可以尽情放肆。至于烧毁的荒草,反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明年又会长出来的。

曾经的田野伴随着我不断成长,我浑身上下都氤氲着田园的气息。看不到绿色我会心慌,不自由我会窒息,说假话我会脸红,我已经被田园浇灌成一株朴实的庄稼。但时光荏苒,世事变迁,如今的田野去了哪里?回到属于我的村庄,那里的田野被高楼大厦取代,昔日的小河变成了高速公路,曾经的自留地变成了厂房。再也没有瓜果飘香的果园,再也没有禾苗青青的原野,再也没有高低起伏的河梁,再也找不到属于我的故乡。田野啊,你将我变成你的模样,你却丢下我去别处流浪。曾经的田园,流逝的时光,是否听见了游子的呼唤,是否看见了我满眼的忧伤,是否感受到我真心的祭奠?

 

路遇劫匪

刘文华

日前与友人聊天,聊到时下日益猖獗的车匪路霸。其中一位朋友的态度很明确,说在那种情况下,你就得妥协,就得乖乖地掏钱保命。我说我不。我还给他套用海明威的一句话说,人一生下来并不是为了被打败的,我们都不该轻易认输。他说你真恶(冀鲁豫交会地带方言,厉害的意思)。我说我不恶。相对于大家,我尤其没有恶的资格,我身高不过1米6,体重也才90斤略余,怎么会恶?又怎么敢恶?我没给他说我即将写到的这个故事,但已想好了要写这方面的一篇文章。

是10年前一个下午的事情。我从省城回家,途经县城北面的一个企业时,想到有个朋友在这里供职,便临时决定下了车。我本意是要给朋友一个突然袭击的,不期打错了主意,朋友出差了。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离我的家足有百余里路,离汽车站也还有四五里路。那时我在县城还不像今天这样有很多的朋友,只好先徒步到车站再想办法了。

时值春末初夏,热浪逼人,加之走在发烫又没有树荫的路面上,一会儿人就汗湿了。我一边懊悔自己不该中途变卦要访什么文朋诗友,一边想尽快赶到汽车站,否则天黑前怕就回不到家了。正走得焦急,忽有一双毛茸茸的手臂搭到我肩上,像传说中的狼爪子一样。我听说过狼伏上人的肩膀就是为了等人回头时正好咬住人咽喉的故事,可我还是忍不住侧了侧头,就侧目看见一辆破自行车和一个光着黑脊梁的家伙,汗衫挂在车把上。他个头比我高许多,两条长腿一直从车座耷拉到地上。他说他是县公安局的便衣警察,在后面盯我很长时间了,觉得我很像个走私假烟假酒的贩子,有必要检查一下我的包。我当时挎的是一只军用书包,除了书报杂志和一些证件外别无他物。他不信,非要检查一下不可。我知道我遇上什么人了,可也不便挑破,我觉得让他当一会虚拟的警察比直接叫他当什么人好。只好按着他的指示到路边的麦地里把书包打开,把那些书纸抖搂给他看。我这么做一则无奈,二则想证明自己确实是个穷书生,以便他断了在我身上做文章的念头。他对我包里的这些东西自然不感兴趣,泄气了一下,又问我带钱没有,说最近从某某地方流窜来一伙兜售假币的家伙,所以也得看看我的钱才行。我其时大约十七八岁,肯定比现在还瘦小,既急于脱身,又拿他没一点办法。我的钱不多,也就随身带的四五百元钱,外面是几张票面50元的。当时阳光还好,他完全可以清楚地看出我的钱是真的假的,却说看不清,非要拿到自己手里看看。我想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的,坚决没有答应他。他便说我态度不老实,要我跟他往公安局里走一趟。我说也好,就跟着他走。这样大约走了四五米,他忽然停下来,一把拽住我说,你小子咋这么不识相呀?

我说怎么了,我这不是挺配合你的嘛。

明告你说吧,他手指往空中点了点说,哥们是干这个的。

干哪个的?我糊涂着脸说。

敲竹杠的。他终于撕破脸皮说。

我说对不起,我一直都当你是人民公安了。

这话叫他多少有点难为情,想是刚出道不久的缘故,还会难为情。我忙请他放我一码,因为我的钱不多,而且还有急用。他倒也通情达理的样子,三百二百地跟我讨价还价,最后妥协到让我看着给他一顿饭钱就行。我不知一顿饭钱是多少,而且多少都不想给他。就说现在天还没黑呢,路上有行人,我要喊给他们说你是短路抢劫的,人家还不得把你抓起来吗?他说你喊呗,这周遭全是我的人,我还怕你喊呀。

正说着从对面过来一个蹬三轮车的,一脸横肉,又矮又胖,而且还果然跟他是一伙的,至少跟他是相熟的。这家伙比先前那个瘦子蛮横多了,一下来车子就把我往麦地里推,还给我亮了亮腰间的刀子。我意识到了更大的危险,不知自己还能不能脱身,情急中慌得给刚才那个瘦子递眼色。我的意思是我们已快达成协议了,何必再让别人横插一杠子?这是咱俩之间的事,还是咱俩内部解决吧。没想到那家伙竟很准确地理解了我眼里的意思,也觉到让别人分一份不如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就劝阻胖子说,你先别咋着他,看他怎么说?我能说什么呢,我在等救我的人。我支吾着,倒退着,感到身后有几辆自行车正在向这边驶来,便把希望寄托在这几辆自行车上了。等他们驶近,我猛跑几步,喊了声“陈三叔你快救我”,就抓住一辆自行车的后架坐了上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刹那,骑车人莫名其妙,那两个家伙更莫名其妙。等他们反应过来,贼喊捉贼地说我是小偷,抓小偷时,我已被载到几十米外的远处了。骑车人大约不姓陈,也未必排行老三,他听了我短促的诉说亦没有动心,只是一边怕惹事地往前快骑,一边拼了命地呵斥我,下去下去下去。他们有好几个人,完全可以把我带走,甚至可以把那两个不法之徒给逮起来的,但他们都怕惹事,都众口一词地谴责我下去。我只好下来了,脚未着地便飞也似地往前跑,甚至都跑过了他们的车子。我在快跑到车站时脱下了我外面的一件有某些特征的茄克服,想这样混到人群里也许他们认不出我来。我心跳得厉害,口渴得厉害,跑到一个卖汽水雪糕的小摊前,抓起一只杯子就喝人家用以洗杯子的水。摊主是一个30岁上下的女子,稍一诧异便开始夺我手里的杯子,说这水太脏不能喝,实际的意思却是让我买她的冰糕或汽水。我喝着脏水说知道,我这就买你的雪糕。这时已到了车来人往的车站上,按说该安全些了,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因为我没看到警察。也许,骑车人的胆小怕事和卖水女人的精于算计使我连警察也不敢指望了,我只能自己救自己。天已黄昏,只有开往家乡方向的车而没有到达家乡的车了,我胡乱选了一个小中巴跳上去。上车时我又动了一下脑子,我本意坐到最后面,觉得那样隐蔽些,但一转念便就地坐到靠近车门的乘务员座上了。车上人不多,迟迟不启动,正在焦急,那两个家伙中的其中一个就跳了上来。他显得很忙,目光越过我的头顶往后睃,又忽地往前看,他大概在找我那件有某些特征的茄克服,却不知我已脱下来,而且我人就坐在他脚跟下。他一旋身又跳向另一辆车,我们这边的车也终于缓缓开动了。

这件事已过去十几年,我还经常想到它。想到它,我会心悸,会抬头问天,车匪路霸们的把戏之所以愈演愈烈,其原因是不是就在于我们自己太懦弱了呢?也许我那天的侥幸脱险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也很后怕我那份险象环生的挣扎,但我仍然要求自己,不论遇到什么危险,又不论在多么恶劣的情境下,还是能坚持一分钟就坚持一分钟,能挺多大会儿就挺多大会儿。因为挺着本身,就意味着转机,意味着希望和生路啊。

 

拖罐耙和揑罐片

湘客

  见过拖罐耙和揑罐片的请举手!

在下笔之前,想在百度图片库里找几张拖罐耙和捏罐片的照片,让七零后岀生的朋友长长见识,没有哦,找不到。说明这两样东西已被历史淘汰而被人们遗忘。仅有六十年前岀生的隐隐约约在大脑里有一段记忆,怀旧是人的本性,曾经为巧妇们服务于灶堂的实用工具,没有人认识它了。

社会发展,日新月异。灶的产生是人类从熟食开始,传统农用灶最初源头是火堆,演变成石块围垒呈三块石的原始灶和陶灶。陶灶可以移动,无大风大雨的情况下野外使用非常方便。民国时期到解放前后,灶的结构分灶台、锅壁、内膛(内膛用耐火砖砌实)、水炉、灶头(设炉齿),便于施放茶罐。土灶在江汉平原很普及,由于云梦泽湿地湖泊纵多,粮食作物以水稻为主,烧柴煮饭的原料成问题,为了节约烧柴,农村妇女用稻草裹着棉梗、芦苇、豆梗等硬柴扭成把子。主妇一手握住干枯的稻草,一手喂入硬柴,小孩双手顺时针扭篙,边摇边退摇到把子约一米长左右,利用顺时针扭绞的反弹力,收拾成三截麻花状,这样耐烧火势猛,然后将每一百只把子捆绑,放在屋檐底下风吹太阳晒,做饭时取一捆,贮存在灶院子。说明白一点,是缺少柴火地区的节制办法。

现在该说拖罐耙了。拖罐耙一般采用结实木材,柄长七八十公分,底部拱头衔接在一块像磅锤模样的木孔内,左右伸岀两根距离四公分的木齿,木齿最多不超过八公分高。拖罐耙限于江汉平原和缺少烧柴的地方使用,为了节约烧柴,主妇将半生半熟,便于煨熬的食物装入瓦罐,一个生铁盖盖在瓦罐上,防止草木灰掉入罐内,瓦罐靠灶膛壁放稳放好,饭菜做好了,瓦罐内的食品也熟了,将耙齿一根塞进瓦罐揑手的耳环,一根架住瓦罐壁,运用扛杆的原理,夹住瓦罐从灶膛口轻轻拖岀高温的瓦罐,再把罐中的内容倒入大碗里,其味香可口,这是拖罐耙的作用之一;拖罐耙是清洗土豆、红苕的高手,把沾有泥巴的土豆或红苕倒入水桶,掺进半桶水,有力反复倒固,泥巴会从物质上脱落,而且不伤品质,冲洗得非常干净。这应该是拖罐耙的用途之二。

灶头前留有灶口并安放炉齿,大小以放瓦罐进出自由为标准,灶膛火舌向上从灶口外蹿,受罐底阻拦产生抱火,瓦罐四周快速受热将开水烧沸。一直守在灶台做饭的女人顺手在木勾上取下一块黑不溜湫的厚厚的布团,捏住瓦罐的耳环,倒入早已放了一匹罐茶叶(一种土茶)的茶缸里,大约做完一顿饭可烧沸开水两三罐,可供一家人饮用。

这两件不起眼的实用工具,是劳动人们实践的真知,也是农村妇女聪明才智的一种体现。

拖罐耙与捏罐片,人们忘记了它的存在,是它完成了历史的使命,先进的代替落后的,新生的代替了腐朽的,人类的发展将迎接一个又一个新的时代。

 

风筝的思念

蒋光平

  从小,我就对风筝钟爱有加,每当看到别人把风筝放上天时,我小小的心总是充满了好奇,“为什么那风筝会飞上天呢?而且还飞得那么高那么远”。常常地,我都会一个人望着风筝静静地发呆。我总认为那小小的风筝似乎有什么魔力一样,我小小的心也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像风筝一样,飞上天空,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每当春天来临,小伙伴们成群结队的拿着父母在城里为他们买来的花花绿绿的漂亮风筝在山坡上放时,我的心就有种隐隐的酸痛。那时家里穷,母亲常年有病,爷爷奶奶又年老体弱。我们一大家子的开销都靠父亲一个人在外面帮人打零工来维持。我知道,凭我们家的条件,父亲是绝对不可能给我买一只风筝的。但小孩子的心总有那么一点点的虚荣。看到别的小孩子放风筝,我的心总会难过上几天。那一年的春天,我的邻居何二不知从哪买了一只很大的风筝,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一下子,何二便成了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一个个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追着他跑。看到何二有了风筝,我便跑回家跟父亲要一只风筝。我说何二都有风筝了,我也要一只,哪怕比他的那个小点的也可以的。父亲犹豫了好久,无奈的说道:“一只风筝要好几元呢,够我们一家好几天的伙食费了,何二他爸是屠夫,搞得到钱,等以后我们家有了钱再给你买一只吧。”父亲的话还没说完,我委屈的泪水就禁不住流了下来。我哭为什么何二的成绩没我的好,他却有风筝放,为什么他家就搞得到钱。

看到我流泪,在一旁的爷爷也禁不住抹起了眼泪。爷爷走过来说,“宝儿乖,宝儿不哭,爷爷给你做一个又大又漂亮的风筝,保管比何二的好看。”爷爷是本地有名的手艺匠,手工活儿是出了名的。爷爷找来一只竹子,用刀把竹子轻轻划开,或削成片或做成条,再把削好的竹条、竹片用很细的铁丝扎成骨架。很快,风筝的骨架就在爷爷灵巧的手里成型了。然后爷爷找来一些彩纸,把它裱在风筝的骨架上,再贴上一些剪纸,风筝立刻生动起来。爷爷制作的风筝中,最好看的当数公鸡风筝了,挺拔的身材,鲜红的鸡冠,五彩的尾羽,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那年,爷爷制作的风筝成了全村最好看的风筝,我也便成了小伙伴们羡慕的对象,就连隔壁的何二也不例外。那年的春天也是我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岁月如流水般匆匆而过,一转眼好多年过去了,爷爷也离我们而去了,再也不能在春天给我们做风筝了。每年春天来临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想起爷爷来,想起那一年爷爷为我做的又大又漂亮的风筝来。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是爷爷手里放飞的一只风筝,那细长的亲情线,永远把我和爷爷连在一起。

 

诗海泛舟】

 

大红公鸡(外二首)

山立

这只火红的大公鸡

是公鸡中的战斗鸡

怒发冲冠,威风之极

年轻时,拍打着翅膀雄性勃发

整日追逐母鸡

没有征服不了的性伴侣

整日寻衅滋事

没有打不败的青壮公鸡

几年光景,大红公鸡老了

连打鸣的精力都没有

以后这个品种绝了版

再后来,又是一声长鸣

在金牌画家的客厅里

大红公鸡以金鸡独立的姿势

又嚣张起来

 

男孩的兔 子

没了闪电般的奔跑速度

只剩下一幅萌呆的模样

情商在猫狗之下

赢在温顺的品格

输在不会谄媚

没有懒猫的待遇

也无宠狗的自由

被笼子束缚着

被孩子挑逗着

耳朵越揪越长

粪便越来越骚臭

直到末日

 

女该的玩偶

玩偶越精致

越被女童蹂躏的不像样子

当女孩子长大的时候

最后一个玩偶就会被供奉起来

以此祭典消失的童年

只有那些少胳膊缺腿的玩偶

幽暗中郁结了一部婉约的惊悚剧

时常被女孩的父母常翻译与欣赏

 

 

红花桃及其它

季官伟

红花桃呵红花桃,很甜很脆的红花桃

你是马场的儿子呵更是马场人的骄傲

马场人因你而富甲一方呵马场因你而名震黔西北

三月阳光媚,马场桃花最袭人

热闹非常桃花会,顾氏老人携毕节名流醉倒在桃花村

 

红花桃呵红花桃,很甜很脆红花桃

六冲河畔你成长,星秀田外扬美名

五月桃果香,村民采摘忙。日售万斤不是夸海口

云贵商贾慕名而至,八方游人打卡共分享

山歌鸟鸣勾兑一壶美酒,绝对胜过茅台红花郎

 

红花桃呵红花桃,是你引领着马场人奔小康

摒弃桎梏的小农经济思想。扬鞭策马诗和远方

梦里筑坝成湖夙愿非幻影。乌蒙腹地再添丁

媲美威宁草海各自风骚领。醉美桃花岛上再次演绎易经

 

 

老鸦山

季官伟

老鸦山,宛如我的童年

记得当年,我衣衫褴褛

老鸦山上也是光秃秃的,山脚的泥土里

甚至长不出来一株像样的玉米

老鸦山,宛如我的青年

只争朝夕把牛放。煤油灯下苦读书

不求高官厚禄但求衣食无忧

老鸦山亦如我等。不曾负了春光

养精蓄锐。渐渐绿树成荫,筑巢引凤

老鸦山,宛如此时的我

即使未成气候。毕竟痴心未改

心仪梦中的殿堂。唯有一步个脚印

不曾负了如来亦不曾负了卿

放眼星秀田湖光山色。且舒心而笑

 

(责任编辑:洪田)